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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声响起，没多久，褐马应声而来。李兴大赞道：“大人一猜就准，这女子果然是以铃铛控制此马。”
神秘女子白了李兴一眼，嘴巴翘的高高的，她只说自己肖芸儿，其他的事一概不知，知也不会说出。
拉娜要骑到马上去，褐马跳跃嘶鸣起来，众人都受惊闪开。施经纬说道：“拉娜，别骑，这铃铛只能召唤此马，可要完全控制它，唯有此。”拉娜只得作罢。
李兴眼角一抖，他指着马儿，叫道：“两位大人来看，这马屁股上纹着东西。”
施经纬和拉娜到了后面，李兴指着马屁股一处，那马儿尥起蹶子，差点踢到李兴脸上。拉娜盯着马屁股上黑乎乎的纹绣，脸色微变，皱眉道：“这是军中的马匹。”
施经纬：“怪不得如此健硕，你能看清是何营何处的军马？”
拉娜凑近了些看，那纹绣很是模糊，似是被人刻意要擦去，马儿打出一个屁，拉起屎来。拉娜等人捂着鼻子走开，肖芸儿咯咯直笑。
拉娜说道：“每一匹军马都有编号，此马的编号被灼掉，分明是刻意为之。”
施经纬思忖片刻：“走，我们再去矿洞。”
众人到了矿洞，施经纬站在矿洞前，双目在地上的道路、车辙印上扫个不停。
李兴将肖芸儿交与老者，准备进矿洞。拉娜喊道：“你慌什么？经纬还没发话。”
施经纬走到路边，举目远眺，脚下的石子絮絮往下掉。
老者：“大人，小心！”
施经纬看了一会儿，退回几步，他从袖中拿出干腊梅细细嗅着。
老者正欲发问，拉娜将其拉住，做出嘘声的姿势。
施经纬放下干腊梅，朗朗笑道：“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褐马拖着小车厢进入村内，村民们见状或面无人色，或跪地祈求，皆是惊骇不已，如见鬼一般。
数个士兵手持长枪靠近褐马，褐马腾跃而起，马蹄挥舞，士兵们被吓得纷纷躲开。
姜炳文和叶赫正在祠堂外，监督士兵们将宋广缘等重犯推上囚车，姜炳文听到传来的马儿嘶鸣声，眼皮一抖，紧接着一队士兵匆匆忙忙过来奏事。
姜炳文望着北穆山方向，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什么不可能的！”
施经纬一行，同那匹褐马，经过整理后的村道，缓缓而来。
姜炳文的目光从褐马再到肖芸儿，老目圆睁，惊诧莫名。肖芸儿见到姜炳文，露出两只小酒窝，要呼喊时，姜炳文连使眼色止住。
叶赫指着肖芸儿，问道：“这是谁？”
施经纬：“这是我们找到的证人。”
叶赫：“证人，什么证人？”
拉娜指着囚车内的人，说道：“证明这群人无罪的证人。”
囚车内，宋广缘等人感觉事情还有转机，连大声呼救起来，大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祠堂内堂，姜炳文在屋里踱来踱去，满脸怒容，大声叫道：“一匹莫名其妙的马，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能做什么证据，做什么证人？”
叶赫：“就是，拉娜大人，施大人，如今案子审结已清，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施经纬：“真的审结已清了吗？姜大人口口声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么大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叶赫往姜炳文和肖芸儿瞅去，他都感到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不一般。
拉娜掏出那个小铃铛，说道：“就是这个人，以此物操控那匹怪马，装神弄鬼，她是此案罪魁祸首之一，要么严刑拷问，问个清楚，要么什么都不用问了，直接用囚车送往州府死牢。”
姜炳文：“不行，绝对不行！”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炳文身上。
叶赫：“姜大人，为何不行？”
姜炳文：“本官说不行就不行。”
施经纬轻笑道：“姜大人，其实很简单，你在众人面前，将你和她的关系说清楚，叶赫千户绝对不会为难她。”
叶赫：“她到底是谁，请姜大人言明！”
姜炳文：“叶赫千户，别听姓施的无中生有，故布疑阵。”
施经纬：“姜大人说我无中生有，审一下不就清楚了。”
叶赫：“就是啊。”
姜炳文扫了一眼叶赫，指着施经纬和拉娜，怒不可遏的喝道：“你，你们。”
拉娜：“叶赫千户，你也看出些苗头来了吧，咋们再谈谈？”
叶赫思忖片刻，挥了挥手。室内的闲杂人等都退出，只剩下四人在。
叶赫：“姜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姜炳文将放在嘴边的茶杯又重重放在桌上，拂手走到窗边。
施经纬：“我来说吧，大家都知道仓颉吧。”
怎么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关的人呢？叶赫和拉娜都是大惑不解，姜炳文也转过头来。
施经纬：“仓颉就是造字那位圣人，史料记载仓颉造字成之日，天雨粟，鬼夜啼。有了文字便有了文明，为什么天都要哭呢？因为自此有了以文字害人，以文章杀人之术。”
叶赫：“施大人，你到底要说什么？”
施经纬：“千户大人稍安勿躁！每一个字，孤零零的，没什么意义，但是经过组合，成了一句话，一段文章，一份奏章，那就有意思了。正如证据，单独一个看不出什么，但组合起来，就有了意思，就像眼下的偏野村庄，山中闹鬼，铁矿，兵器，死掉的江湖中人，组合起来便是要故弄玄虚，内外勾结，意图谋反，而且还证据确凿，对不对，两位大人？”
叶赫：“施大人还是要说我等捏造证据，草菅人命？”
施经纬：“不敢，不敢！不敢我们可以重新做个组合，将这匹怪马和这个女子，加进去，再组合一番。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叶赫：“有何联系？”
施经纬：“当然有联系，而且联系大了。正如我刚才所言，文字也好，证据也好，按另一种方式组合，便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有个叫宋义的人，就是那匹怪马拖着的灵位主人，他在很多年前，被本村村民害死了，而且还是全家。这个宋义有个女儿嫁出去了，又生一女，就是外面那个女子。宋义并非土生土长的本村人，他是从福建迁入，他有个弟弟迁到了别处。宋义全家被害死后，他的弟弟一直心存怨恨，宋义的外孙女也长大了，他的弟弟这时官做得挺大，有足够能力做一件大事，便想到了报仇，向全庄人报仇。”
叶赫瞅了瞅姜炳文，问道：“你说的莫非是？”
施经纬：错，就是他，姜大人！他找到了弟弟的外孙女，令她在山中操控那匹马，装神弄鬼，全庄人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上山，惶惶不可终日。如果他此时收手，也就罢了。可他尝到了报複的甜头，他知道山中以前就有山贼，山中还有口铁矿洞，庄内人曾经炼制兵器对抗山贼，虽然现在山贼没了，可那些武器还藏在祠堂的后山。盗挖矿石，私制和暗藏武器，都是朝廷决不允许的大罪，他思前想后，便顺势利导，将这一切一切串联起来，编制成了将全庄人打入地狱的整套计划。“”
姜炳文：“谁告诉你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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