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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修习期间，你得宿在公主府，我会安排专门的人服侍你。”暮清下意识就想拒绝，但还是先问了问：“为何要宿在公主府？我每日晨起车马而来，学完后再回宰辅府，这样不行吗？”
榆梅眼神流转稍许，“你还不清楚，你要学的可不是楚宰辅教你的四书五经这么简单，
琴棋书画本就需要时间精力，公主府与皇城相近，而宰辅府却在城东，相距甚远，
你一来二去不仅耽误了时间，若再加上习武，你身子可吃得消？”
暮清不想宿在公主府，人生地不熟是一回事，楚薄秋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殿下，我……”
“你安心，又不是一入公主府就出不来了，到时候你若有闲工夫，随时回宰辅府，也是好的。”
“可我兄长那边怕是……”
榆梅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要不这样，我先同楚宰辅说明，若他同意，你就过来。”
其实想也不用想，楚薄秋惯来担忧她，怎么会同意让她去公主府学习。
“若我兄长同意，暮清自然愿意，”她这话是实话，楚薄秋要是愿意，她还真去公主府。
但是，楚薄秋会同意吗？
“对了殿下，您起初说约法三章，如今您只说了两个要求，第三个是什么呢？”
“第三个，等你入了公主府再说。”
榆梅将那一纸山水画又夹入孔雀东南飞中，却没有再放回书架上。
暮清看着她动作，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
只见女人展颜一笑：“你安心，第三个要求对你没坏处的。”
暮清听了她这话，也猜到第三个要求或许不是什么要紧之事，神思流转之际，发觉女人连同那本孔雀东南飞一同默默揣进了怀中。。
“殿下不打算将这画放回去吗？”
榆梅动作一顿，转而笑得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好奇这画是不是隐雾画的吗？我帮你问问。”
暮清愣了，“先皇后已逝，您打算问谁？”
“笨丫头，”榆梅拿书轻轻敲了下小姑娘，笑道：“你不是说画中之人是陛下，我拿画问他不就成了。”
暮清醒悟，扶额默默感叹，或许真是这几日没休息好，脑袋这会子居然不灵光成这样了。
“夜已深，你在洞中待了好几日，今夜早些回去歇息。”榆梅温柔地看着小姑娘。
暮清听她这语气，觉得奇怪，“殿下，不在国公府休息吗？听说国公府的下人都回来了，应该为您收拾了寝屋。”
“我不住这儿。”或许连榆梅都没发觉出，自己的语气比方才冷了些许。
暮清品出其中不对，但她本身也认为探索别人的秘密，是不尊重他人的表现。
但是。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本身榆梅在她心中就是传说故事中的英雄人物。
试问谁不想知道自己崇拜之人的八卦。
谁不想？！
你不想吗？！
“殿下在国公府长大……”刚说了半句，榆梅就看了过来，致使暮清不太好意思再问下去。
女人见她这反应，大概是猜出怎么回事了，扬了下眉梢，“你想知道什么？”
暮清抿住唇，表面镇定。
可心里简直是万马奔腾！
她想知道的可多了！
比如，当年她和卫隐雾当年是如何相处，又为何一个去了北氏皇族一个留在了卫国公府。
褚此真所说的原因她可半点不信，什么学习礼仪规矩，学习礼仪规矩哪里需要远赴异地。
国公府又不是寻常老百姓家，唤个懂规矩的老嬷嬷进府教导就行了。
何须多此一举。
再者，榆梅是怎样在国公府生活后，跑去了先帝身边，还为他执剑征战。
民间老百姓都道，长公主榆梅被先帝收养，却鲜少有人知道，长公主待在卫家的那段时光。
榆梅在卫家的那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方才与这人聊起被收养之事，榆梅也只字未提关于老国公和其他两位兄长之事。
会不会是榆梅遇到了什么事情，如今才不愿待在国公府。
这些都只是她的徒然猜测，而真正要被解答，还是要看正主的心意。
“自己一个人琢磨什么呢？”榆梅看小姑娘表情一时苦恼一时皱眉，实在忍俊不禁，“是不是已经想好了问什么了？”
暮清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道：“没有。”
榆梅愣了，本来都做好解答的准备了，小姑娘却让她着实有些猝不及防。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现在她还不了解榆梅䗼情。
她那些个想法，若是真说出来，说不定会被治个打探皇家秘辛之罪。
她可不想掉脑袋。
当然，也不想楚薄秋受牵连。
榆梅一看小姑娘複杂的表情，瞬间了然了这小家伙的想法，看来这还是不相信她。
“你这丫头，待人这么警惕，日后怎么嫁人？”
暮清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嫁人不是更需要警惕吗？”
“不对。”榆梅笑了出来，调侃：“人一旦提高警惕，脑子就会便好，脑子一旦是清醒的，可就不会想嫁人了。”
暮清失笑，紧跟着道：“说的好像长公主嫁过人似的。”
榆梅年近四十，却从未婚嫁，这件事若换做别家寻常女子会被别人非议。
可到了长公主这儿，便是无稽之谈。
世人只道她是英雄，而英雄，是不需要靠婚姻来维系自己的。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说错了，榆梅的笑意稍显一顿，又怕小姑娘察觉不对，忙扬起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她方才说，人没脑子才会嫁人，并没有抛去她自己。
潮湿的露水落在皱巴巴的山茶花枝叶之上，发出滴答响声。
暮清迷迷糊糊醒来之时，褚此真已然换好了衣物，站在了窗边远眺。
若不是地上没有积水，暮清还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日前洪涝爆发的日子。
她边爬起来更衣，边搭话：“此真，几时了？”
褚此真收回神绪，看上去有些发愣，“已过辰时了，我看你睡得熟，便没叫醒你。”
暮清将里衣的系带系好，女子将狐皮大氅递了过来，她很快就接过来披上，顺带关心，“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褚此真顿了半晌，回答：“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叹雨停得真快，洪势居然不过几日就停了。”
“瞧你这话说的，莫不是不希望洪势停歇。”暮清调笑她。
对方却难得没有立即回话，看上去极为失神，“雨停了，洪涝歇了，就该回北安了。”
“怎么几日不见，你神神叨叨的，”暮清光顾着系衣裳，没发现对方的变化，“对了还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褚此真疑惑，“怎么了?”
这次却轮到暮清迟疑了，榆梅提出要教她武功，她答应了，本想着今日与褚此真说。
但楚薄秋能不能答应此事还两说。
不如等回了北安，再与她说。
“我想问，”暮清另转话头，提道：“雨势停了，楚薄秋他们应该去堤坝了吧。”
褚此真答：“你们掉进那个洞中时，长公主就已经让手下人去修了大半，如今应当只要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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