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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要是这么说话可难听了些。”红裳女子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慢慢出来，紧随其后的姑娘径直走向老头儿与孩子，将人扶了起来。
百姓们纷纷避让，指手画脚地看着她们。
“她们是外乡人吧，胆子可真大。”
“连那户人家都敢惹，只怕在中州要混不下去了。”
“得罪了他们，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暮清刚把老头儿扶起来，就被枯朽般的手掌攥住了手腕，“小姑娘，你们还是走吧，别连累了你们。”
她微微一愣，从那双死水般毫无求生欲的老眼中，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别怕。”暮清微微一笑，继而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余光里那辆马车一直未有动静，主人家不下马，让一个丫鬟出来解决，想必身份定有古怪。
“你们两个小贱蹄子，竟敢冒犯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丫鬟呲牙咧嘴地捂着膝盖骨，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指着她们破口大骂。
“你们主家我是不清楚，”暮清笑眼睨她，戏谑道：“不过……你是哪个村头跑出来的猪？这么膨胀。”
褚此真憋着笑，知道暮清这是要开始怼人了。
丫鬟面色铁青，手都要指到暮清脸上去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是从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连中州的天老爷都没打听清楚，就敢对我动手！”
中州的天老爷……
暮清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些个念头，随后慢条斯理道：“中州的天老爷？
呵——
这天下是圣明北帝的天下，
这中州乃是北帝第七子，北琨的封地。
中州百官食碌忠君，何时又多了个天老爷？
还是说，你一个小小丫鬟，也能置喙天下之事了？”
丫鬟神情骤然慌乱了下，又道：“你这贱人颠倒黑白，当真不怕我们主子来找你麻烦？”
“张口闭口就是贱人，”暮清勾唇，轻蔑一笑道：“把你当人看的时候，你最好做点人事。”
“你！”
“好了——”
一道莞尔动听的声线及时制止这场纷扰。
与此同时车内又响起另一道女声：“姐姐，这女子如此诋毁我们，是不是该给点颜色瞧瞧？”
“你莫要胡闹。”
车帘掀开半角，女子眼睑垂了下来，高傲地看向方才伶牙俐齿的女子。
“喂——你今日若是在我家马车前磕三个响头，承认一句你错了，我今日便让你走。”
百姓们纷纷议论。
“三个响头，倒也划算了。”
“那可不，之前得罪那位小姐的，可是直接拖去喂狗了。”
手臂处被轻轻碰了下，老头子佝偻着腰，苍老孱弱，向马车内的人主动求饶道：“二小姐，老头子我替她们磕，我替她们磕。”
暮清伸手，直接拦住了要下跪的老人家。
“老先生，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你家小孙儿还在看着呢。”
稚子嗫嚅地探出脑袋，看着这情形不知所措。
“这位姑娘，我且问你几个问题。”她直直望向那掀开的半帘。
车内传出一声嗤笑，“有什么话赶紧问，利索磕完头，别耽误本小姐时间。”
“这中州最大的父母官是谁？”
“自然是卫刺史。”这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那这老先生的房屋是谁要求修缮的？”
“自然……也是卫刺史。”
“那么，卫刺史想要百姓们修缮房屋，是为了什么？”
车内人回答的慢了些，却还是底气十足：“为了抵御洪灾。”
“那为什么要抵御洪灾呢？”
女子回答得有些不耐烦了，“自然是为了护他们一条命。”
“原来你知道这其中利弊呀？”暮清扬起下巴，眼尾逐渐攀上笑意，“那你在这里要夺走老朽唯一的亲人，这不也是要他的命吗？”
女子显然被绕了进去，半晌后才惊斥一声。
“你……你敢玩本小姐？
这头也不必磕了，来人，给我把她绑了送去醉芳楼。”
“醉芳楼？”百姓们面面相觑，惊道：“那不是青楼吗？”
“听说那儿的姑娘几乎没有不受苦的，这姑娘看着姿色出众，定是……”
一大波侍卫从马车后绕了出来，拔剑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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