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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御书房内，女人的背影窈窕笔直。“阿姐。”北帝兴冲冲地小跑进来，见到榆梅，神情放松又愉悦。
“跑这么快也不当心摔。”榆梅看见弟弟唇角扬了几分，紧接着嗅到一阵淡淡的香味，于是笃定道：“方才在梅妃那儿？”
北帝神情一顿，忙坐在她旁边，笑得乖巧，“阿姐如何知晓？”
“你身上染了她宫里的香，那是我前些年喜欢用的香料，那阵子她问过我平日用什么香料，我便告诉她了。”
“原是如此。”北帝神情微愣，又飞快关心起女人，“阿姐今日来做甚？”
榆梅莞尔一笑，从身后掏出一包热腾腾的纸包扔给了对方。
北帝反应很快接了过去，打开后表情很惊喜，“糖炒栗子？”
“你就爱吃这些不着调的玩意儿，口味还没变吧？”她看男人笑得灿烂，心里也松快了些。
“自然没有，但凡我喜欢的，从未变过。”北帝扔了颗栗子进嘴，满足道：“还是阿姐明白我。”
“废话。”
榆梅看着他，记忆也有些恍惚，想起自己被先帝收养后，初次见北彻的模样。
彼时先帝还是个藩王，未得天下，北彻未继承皇位，她也不是什么长公主。
昔日总缠着她去街上买糖炒栗子的稚子如今也长为人父，执掌天下。
而她……仍是孤家寡人。
“近来，城中生了桩奇事。”榆梅撑着脑袋，盯着弟弟吃东西，一边提起：“可听说了？”
北帝哦了声，好奇道：“什么事？”
“永安王之女与秦郡守之女相伴结行替中州百姓祈福，如今却不知所踪。”
“是吗？”北帝皱了下眉，“这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呢？”
榆梅挑眉，“而且，人刚失踪，风言风语就在城中兴起，说……”
“什么？”
“那二位是祈福的诚心不足，得罪了佛祖，佛祖施惩，她们才有来无回。”
“呵。”北帝嚼着栗子，判断出来，“她们近来可得罪了什么人？”
榆梅见他懂了意思，又道：“要说起这个，我今日在公主府门口发现了一支飞羽令。”
“飞羽令？”北帝思索了下，沉声：“可是王军出了问题？”
飞羽令是王军之间用来传递信息的令箭。
榆梅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是楚宰辅的消息。”
“阿濯？”
北帝点了点头，心想也对。
北莽军力是他作的数，三股由榆梅掌管，另外两股交给了楚薄秋。
只是……楚薄秋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派人回宫禀报，需要用飞羽令来传递消息？
“信上说，他们一行遭遇了两拨刺杀。”
“刺杀？还是两拨？”北帝神情沉重，追问：“他们可有事？阿濯与北泉可还好？”
榆梅先提起了主使，“信上说，其中一波是太原王氏的人，而且是由秦郡守放出城的。”
“太原王氏……”北帝眯起眼，冷声：“永安王。”
“楚宰辅还说，虽然他们䗼命无忧，但阿泉受了惊吓，吓得大失禁，瘫在床上几天几夜动不了身，如今连筷子都拿不稳。”
榆梅说出这话都觉得可笑，她派去的人分明说那帮人刺杀楚暮清未遂，早就被楚薄秋的泊倾卫杀了个干净，太子人比他们晚到客栈，连刺客的影都没看见。
原来权倾朝野的宰辅，说起瞎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为了替他那个宝贝妹妹出气，他可真是要将永安王和秦迎置于死地。
想来便可知，那两个女子定是被楚薄秋的人掳去的。
北帝联想了下自家儿子大失禁的场面，顿时觉得嘴里的糖炒栗子都不香了。
“阿濯这是向咱们告状啊。”
男人将栗子搁在桌上，思量后便很快得出结论：“不可能是永安王。”
……
泥泞江道的石拱桥上站了一群人，为首的北泉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是不是阿归那小子骂本宫了。”
楚薄秋瞥了眼他，果断道：“不会。”
“为什么？”北泉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不明所以。
楚薄秋直言：“凭你们俩的关系，他不可能想起你。”
北泉：……
本宫说怎么天上不下雨了，原来是你给本宫整无语了。
“引起洪涝的原因，只怕并非完全因为天灾。”楚薄秋睨着远方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江面。
一旁的鄢忍不解，“宰辅为何出此见解？”
温愁因看了眼神情略显瑟缩的卫居，一言不发。
楚薄秋见站在一起的鄢、温二人，不可控地想起昨夜暮清吃醋和醉酒的模样，他嘴角止不住上扬，底气足了许多：“你们自是不知，未曾真正经历过，又怎么能明白本宰辅的感受。”
鄢忍一懵，他刚才问的好像是洪涝的问题吧？
怎么楚薄秋的神情看上去一种极为瞧不起人的张狂与得意？
区区洪涝，也值得他这般骄傲？
“卫刺史。”
楚薄秋一道呼唤惹得卫居吓了一跳，忙应承：“宰辅有何吩咐？”
“中州百姓开垦土地情况如何？”
卫居神经绷紧，答：“百姓都是按照官府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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