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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不惜代价肃清朝野,彻底掌握了朝政话语权,随即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在全国推行等级制度。等级制度的内容覆盖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丧葬送终,男婚女嫁,车马服饰,以及奴婢的买卖及待遇,土地房产的转移,各种生产用具等等。
制度规定,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必须遵照执行。
王莽让少府在皇宫里给天子,皇室宗亲、公卿大臣讲解道德规范和典章制度;
对于百姓的教化,王莽下令建设覆盖全国的教育体系,从郡县、封国、到城乡、最后到村,全部设立学校;
王莽还在各地建设了祭天、祭祖、祭祀五谷的神庙,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西汉末期,王公贵族骄奢淫逸,地方豪强巧取豪夺,老百姓财富被掠夺,阶级矛盾严重激化。
等级制度的推行起到了积极作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社会矛盾,引起了天下百姓,尤其是士人阶层的强烈支持。
南阳人陈崇担任大司徒司直,善于逢迎王莽,揣摩王莽的心思。
陈崇有一个好友,名叫张竦,是前朝京兆尹张敞的孙子,博学多才,文笔出众。
陈崇便请张竦替自己写了一份奏章,呈给太皇太后,为王莽歌功颂德。
张竦写得这份奏章,旁征博引,妙笔生花,言之有物,言之有理。
将王莽与周公相媲美,足足万言之多。
奏章中写道:
“安汉公最初入仕,淡泊名利,以守道为乐,谦恭对人。
孔子说过“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虽然贫穷却乐于坚守道德规范,虽然富有却对人谦逊有礼),说的就是安汉公啊。
做了侍中后,原定陵侯淳于长大逆不道,安汉公不徇私情。正如周公诛杀管叔、流放蔡叔,安汉公因此被任命为大司马。
哀帝登基,安汉公提议傅氏不能在太皇太后身边帷幕就座,从而确定朝廷的尊卑大体。
《诗经》上说“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圉”(不吃软怕硬,不欺侮鳏寡,不怕强硬对手),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傅氏专权,安汉公因而蒙受像伍子胥、屈原那样的诽谤,远离朝堂回到封国。
而朝政混乱,法制败坏,危亡的灾祸有如千钩一发。
《诗经》上说“人之云亡,邦国殄悴”(贤人流失殆尽,国家都要受害),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哀帝驾崩,宫中没有皇位继承人,董贤窃据重要权位,多亏安汉公及时入朝,驱退董贤及其党羽。
天下清平,朝廷从此安定。
若不是陛下,就无人能启用安汉公,若不是安汉公,就没人能制止这场灾祸。
《诗经》上说“惟师尚父,时惟鹰扬,亮彼武王”(只有太师尚父姜太公吕望,如雄鹰展翅,辅助武王灭商)。
孔子说“敏则有功”(做事迅速,才能成功)。这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安汉公又建议甄丰、甄邯、孔光、王舜共商社稷大计,捧着朝廷的符节去中山国迎接新皇帝。
这四人都凭借功勋和名德,封爵封地,成为国家重臣。
《书经》上说“知人则哲”(能识别人才就是智慧),这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王公大臣们都赞叹安汉公的德行,盛誉安汉公的功勋,把他与周公媲美。
陛下因此赏赐封号安汉公,增加封地,安汉公却迟迟不肯接受。
孔子说“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能用礼节和谦让治国,还有什么难的呢?),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给皇帝选定皇后,安汉公的女儿列于名册,安汉公却一再推辞,迫不得已才接受诏令。
父亲想要子女享受荣华富贵,心情何等迫切,皇后地位之尊贵,更是千载难逢。
可是安汉公首先想到的却是国家大统,事事谦恭退让。
《书经》上说“舜让于德,弗嗣”(舜帝认为自己德行浅薄,让位给大禹),称赞的就是安汉公啊。
考察安汉公的德行,可以做天下的典范,安汉公的功勋,奠定了子孙万代的基业。
但安汉公获得的褒扬与赏赐却不相符,这确实不是国家重视,顺应天意的做法啊。
高皇帝褒扬赏赐首功之臣,相国萧何封邑已增加了一倍,仍受到特殊礼遇,奏事不名,入殿不趋。
文帝褒赏绛侯周勃,加封一万户封邑,赏赐黄金五千斤。
武帝抚恤立功将士,分出三万户来赏赐卫青,卫青的三个儿子,有的还在襁褓之中,都被封侯。
宣帝突出表彰霍光,增加封户,规定子孙承袭他的爵邑,受封赏的延伸到侄孙。
对比安汉公与绛侯、霍光的功劳,那是创造时势和利用时势的差别;把安汉公和卫青相较,更是天壤之别。
安汉公有治国理政之能,应当受到大禹、周公同样的尊崇,获得和他们一样的褒扬赏赐,又怎么只是和绛侯、霍光、卫青等人相提并论呢?
而且,安汉公至今也没有得到卫青等人所受的同等封赏,确实令臣感到迷惑不解!
臣听说,空前的功勋,赏赐没有限制,崇高的德行,褒扬也不受制约。
因此,成王封赏周公,超越了封国原有的界限,超过了九锡所享范围,开拓方圆七百里作为周公封国的疆界。
成王为周公设置太祝、太宗、太卜、太史等四官,设置百官和祭器,可以举行郊祀、望祭等仪式。
不仅如此,周公的儿子们也都受到封赏。
现在,陛下既然深知安汉公有周公那样的功德,却没有像成王对待周公那样的褒扬和封赏,竟听从了安汉公的坚决推辞,不考虑《春秋》大义。
那么天下人和朝臣们会说些什么?子孙后代又将会如何记述?
这确实不是治国的办法。
愚臣认为应当扩大安汉公的封国,让他和周公一样。
安汉公儿子的封赏,都应像周公的儿子一样。
这样,朝臣们就会受到鼓励,献出忠诚,老百姓就会受到教化,感恩戴德。
如果群臣真的效忠朝廷,老百姓真的感恩图报,那么对朝政来说还有什么困难的呢?
望陛下能深刻感念祖宗的厚托,服从上天的告诫,效法舜帝和周成王的盛举,不吝惜像对待周公那样的赏赐。
使国家法制得以健全,后代子孙有所依从,这才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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