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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御神役 > 第十章 关键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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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船驶过城墙下的石拱桥洞,抵达水道尽头。查坦拉杰要塞的码头比起城下要华丽许多:穹顶与两侧的石栈桥上挂满橙黄色的电灯笼,并有一阵淡薄的迷迭香气息在水面上飘荡,将气氛渲染得富丽典雅。码头已停泊了好些小白船,客人正陆续赴宴。

    不同于衡霁门,查坦拉杰经过数次扩建,其中绝大部分建筑只是外观做做样子,并非真正的古楼群,内部现代化的装潢更是佐证了装腔作势的调䗼。来到这里,段繁无法再回避曾与沈臬的秘密之行。随着记忆的浪潮被激起,他深埋在脑海深处的一切被冲刷的愈发清晰。

    两名霁门禁卫戍守在栈桥末端,与衡霁门上纹丝不动的“雕像”不同,这两个禁卫将右手握拳放在锁骨的位置,对从身前划过的小船致意——这是他们敬礼的方式。要说禁卫们有什么共同点,那便是他们如死人般苍白的皮肤。或许因为跟裴安野一样,是接受脊髓灌注后的副作用,又或许只是因为戍守着永夜之地,长年无法见到阳光所致。他们身上的灰黑色软甲制服,更加凸显出面部和手背处乀露在外的毫无血色的肌肤。

    “廷尉,捕役,欢迎你们。”恭候他们下船的,是一位白袍年轻男子,朝来宾逐一行礼。他手里抓着一块像薄石板似的东西,转向御神役:“武器接下来由我们保管,捕役。传输设备将自动切换至锁闭状态。”

    段繁把目光从禁卫身上收回,看着裴安野再次将随身的长刀交出;凑近之后他才意识到,迎宾员手里的“石板”其实只是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访客的名单。白袍男子收起电脑,双手接过裴安野的环首刀,转身交给另一位白袍——那人身后有一座半人高、形若酒架的装置,他给刀柄粘上一个吸附式的标贴,然后将刀鞘末端对准装置侧面的其中一个格子,把整把黑钢剑推入其中。白衣男人向裴安野道谢,但她并没有作出回应。

    在辛尉右的领头下,段繁一行人进入了主楼阁,搭乘一部老式电梯向上直达宴会厅。在宴会厅门外,裴安野与同行者分别。段繁想要问她去哪,但转念一想还是闭嘴为妙,继续跟上廷尉右的步伐进入大厅。

    宴会厅经过了全面改造,与段繁记忆中已大相径庭:就餐区的桌台由两个巨型椭圆嵌套结构组成,外圆是来宾的座位,内圆则是理事庭高层的专座,桌台的制高点,连接着宴会厅二层的平台,那里是高层入场的专用通道。整个桌台与地面水平,而内圆则向一层倾斜下来,它被设计成一个莫比乌斯环的形式,以保持椭圆前后两个弧面都能与地板在同一水平面。在两个椭圆之间,夹着两道三尺宽的小径,外道由黑色的卵石铺成,内道则是筳制的地毯;餐位均为矩形的深灰色软垫,外圆的餐位同内圆对坐,令所有就餐者都能够面朝小径。几道薄纱制成的香槟色帷幔自小径的正上方垂挂下来。帷幔被吊在天花板的同心圆轨道上,轨道的同下方小径位置呈现镜像,帷幔能够随意轨道变幻位置或升降;段繁猜测这样一来,整个宴会厅就可以根据需求被分割成不同的功能区域,以保护某些要客的隐私。

    宴会厅两侧,还各有一块扇形的席位区,位子共三排,高度逐排递增,形同古希腊剧场里的观众席。这些区域似乎是用来安置工作人员和禁卫就餐的,但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因为所有顶灯都投向宴会厅中央的两个椭圆,显然有刻意让这两片区域隐没在阴影之中的意思。

    段繁与辛尉右在一个白衣侍者的指引下入座。此时尚未到用餐时间,不少宾客并未就坐,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各处交谈。他们几乎都身着黑色的长衫或正装西服,衣服上只少量点缀着闪亮的纽扣或各色领结。在不算明亮的灯火下,段繁不清楚这些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从客群中找到各自交谈对象的。

    无所事事的他,反複打量起桌上繁複的餐具:既有锃亮的西式刀叉汤勺,也有长短各式的筷子;奶白色的骨瓷碗碟边缘都绘有精美的金色花纹,连调味瓶都是纯银的。

    一切都令人觉得俗不可耐。正当他打算找个借口离场的时候,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摇响了一个声音干涩的铃铛——至少听起来是这样。接着一位白衣侍者宣布宴会开始。聚集闲谈的宾客纷纷散开,各自入座。接着,宴会厅二层走出几位高层,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逐一走向自己的坐席,其间并没有任何交流。在他们相继入场的空当,十几位侍者快速地上完菜肴和酒水。食物自然是精美丰富,但与外界相比也并无任何独到之处。

    辛尉右对着面前的佳肴搓搓手,显得很随意。不过他并未立刻开动,而是凑近过来:“台上这几位,都能认出他们么?”

    “嗯……”

    “从左往右。秘书长孟拜卓,我想这个无需……“

    “她何时起取代尹尉正的?”段繁问。

    “将近六年前的事了。我做廷尉之前,尹老已经卸任了秘书长的职位。”辛尉右说,“孟拜卓旁边的是理事长姜岑。”

    姜岑是个跟尹尉正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长者,不过风格打扮完全不同,他穿着一套朴素的黑色中山装,衣扣使用代表理事庭的金绿色装饰;长脸窄颚,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的圆框眼镜,恰到好处隐藏双目,与面无表情的五官一道拼凑出这副叫人捉摸不透的扑克脸。

    辛尉右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以前应该见过。他作为最高领袖,直接组织高层内部的会议,不过他一般只参与重大决策,不直接处理常规事物。

    “再过去一位——阿纳托利·苏尔科沃斯基,副理。他是查坦拉杰要塞的缔造者之一,之前是控制部门的头儿。据说新桥岩公司的成立,也有他在背后大力推动。”

    段繁把目光从姜岑移向这个瘦小的俄国人,他坐下之后,桌面几乎挨到了其胸口。不过这个副理事长有副威严的面孔,留着浓密的灰髭。他身穿一套白色晚礼服,胸口甚至别有几枚勋章,看起来活像个沙俄时期的军官。

    “他右边是雷木凡。现任控制部门的老大。”

    雷木凡看起来比前面几位年纪更长,已完全谢顶,不过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也不知道是不是段繁的错觉,他觉得这人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老好人的笑容:“我曾接触过一个控制部门工程师。”

    “你说徐文新?”看到段繁脸上的诧异,辛尉右并不意外,“我知道他和你哥哥曾经走得很近。不过……那件事后,他就自愿调去NBS了。”

    “嗯……知道为何么?”

    “避嫌。我恐怕是。雷木凡左边的人,对你而言应该也算是老相识了,陈元池。”辛尉右刻意停顿,以强调接下来的话:“你不是想问‘白恒星’号三个未登船人名当中被划掉的那个是谁么?他。”

    “他为什么没有登船?”再次见到这个人叫段繁心情複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要是知道,或许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此话怎讲?”

    见辛尉右突然讳莫如深,段繁心知问不出更多内容,便说:“他现在仍在负责夔龙组。”

    “不止如此,他是外勤总管了。任廷尉左。”

    “这我也有听说了。所以是与你平级?”

    “我们负责两个完全不同的方面。何况,若算平级,楼上该给我也安排一个位置才对嘛。”辛尉右拿起茶杯轻吹了口气,“不过,我权当你是褒奖了。”

    “他是个貘支配者。”

    “没错。都说,陈元池在刑讯逼供方面有些非常……独到而有力的手段。”辛尉右呷起茶水。

    “陈元池左边空出的位置是?”

    “明知故问。那是尹尉正的座位。”

    “他总是不来参加宴会吗?”

    “那倒不是。不过当下形式严峻,作为御神役的总管,要找个理由推掉应酬也非难事。”

    “是他自己不想来,是有人在孤立他?”

    “我想是尹老自己的意愿。至于是否有别的原因,劝你也别猜。”

    “行吧,”段繁见高层的人介绍完毕,便引回之前的话题,“关于‘白恒星’这艘船,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会比你知道的多。目前所掌握为数不多的情报,相信尹廷尉都告诉你了。”

    “我之前在他办公室看了猫灯采集的幸存者日志。”

    “沈逸欣对么?很不幸,她是NBS的外部雇员,做翻译一类工作,对理事庭情况一无所知,是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你的推论呢,廷尉?这事真是古令所为?”

    “这是目前唯一合乎逻辑的推测,只有他同时具备动机和能力犯下这种罪恶。战争已经开始了,段繁。”

    段繁想要辛尉右谈谈相关的证据,但此时理事长缓缓站起,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段繁本已起抬手准备鼓掌,却发现周围的人皆无动于衷,只是停止了交谈。他赶忙顺势拿起桌上的餐巾,展开放在腿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晚宴开始前,请容我简单说两句。”姜岑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咬字清晰,颇有穿透力,“如大家所看到,组织正面对艰难的时刻。而无疑,这样的时刻尤其需要各位团结一心,以采取必要而有效的行动。因此,我和几位同仁一致决定,召回所有离任或退休的御神役及核心人员。

    “我高兴的宣布,这一工作已基本完成。我也看到,有一部分接受複职的捕役,今天就在现场。我要特别呼吁各位,给予这些回归者,理事庭忠诚的老朋友们一如既往的鼎力支持。让我们凝聚在一起,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以确保我们一贯的信仰与原则得已实现。”

    没等段繁反应过来,雷动起的掌声又戛然而止,他又一次没跟上节奏。姜岑抬起双臂致意,最后说道:“谢谢,请大家享用晚餐吧。”

    现场的交谈声随即恢複过来,并加上了碗筷刀叉碰撞的伴奏。晚餐进行了不到十五分钟,辛尉右便放下餐具,拿起餐巾开始擦嘴。

    “你慢慢享用吧,捕役。”他说着,准备起身,“我已经吃好,可得先走一步。”

    “你要去哪?”

    “工作。”

    “工作?”

    “你别忘了,我是代表尹尉正来的。除了那艘船的事情,还有些不得不搞定的应酬。”

    “噢……是啊。”段繁望向这位俊朗的廷尉,替他只能充当尹老头工具人的事实,突然感到一丝丝惋惜。

    “回见了。”廷尉半跪着转过身,“若我没赶回来,你吃完可以先行去宝藏库找西塔。她稍晚会在那儿跟我们回合。”

    “我不知道宝藏库的具体位置。”

    “那就请你的嘴帮帮忙吧。”

    辛尉右走后,段繁清理掉盘子里的剩菜,便也起身离开。侍者们开始上甜品和第二轮酒水。一些客人也离开了座位,再次中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交头接耳。当段繁穿过稀疏的人群走向大门,一个举着托盘的白衣侍者半路拦住了他,段繁正要拒绝,却被一只胳膊搭在肩头,他扭头看去。胳膊的主人是一张陌生的宽脸,寸头,胡须也休整得干干净净,他身穿昂贵的西装,深紫色的丝质领带上还别了一个黄金领带夹。段繁很快认出了夹子上的标记。还没开口,对方就证实了段繁的猜测:“鄙人姓许,是NBS副总裁。”

    “段繁。”

    “我们之前没见过面,对吧,段繁?”对方自来熟地客套起来,一双眼睛也在打量着段繁衣着,猜出其身份,“你是御神役?”

    段繁只得点头:“我很肯定我们没见过,这是我第一次来。”

    “没关系,那容许我请你喝一杯吧,请务必接受。”这位自称副总裁的男人不等应答,便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支高脚杯硬塞到段繁手中。段繁无可奈何,只得与他和身边的几个随从碰杯。

    “请问,是谁邀请你来的呢?”

    “辛尉右。”

    “辛骏西。”副总裁直呼其大名,“明白了。”

    只有傻子才听不出副总裁话里的不屑。段繁便故意问起对方对辛尉右的看法,不出所料,他立刻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架势,好像被人请教了一道幼儿算术题。

    “恕我直言,他啊,太趋炎附势了,这样软弱的人根本做不了廷尉,要不是上面还有尹尉正,御神役的队伍不得毁在他手上。”

    “您似乎很了解御神役的事情。”

    “不敢这么说。”副总裁说着又从另一个路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里取了些小食,他大口咀嚼着,菜肴在嘴里发出响亮的声音。大概是段繁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在咽下食物后他又冲段繁补充道:“你莫见怪,我这人向来直言不讳。”

    段繁道了声无妨,准备向这些闲人告辞,但铃铛再次摇响起来。

    “重头戏呢。”副总裁向周围人使了个眼色,“段捕役,如果你是头一次赴会,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个。“

    段繁回过头,发现是“表演者”入场了。交谈声逐渐归于平静。

    如果你是头一次见到她们,的确会被这诡异却又美轮美奂的场面所震惊,即使作为御神役,段繁也能充分体会这足以打断现场交谈者注意力的魔力:从她们如白玉般光洁的皮肤、翡翠般的硕大绿眸以及那对一直延申到脑后的夸张尖耳朵都不难看出,这绝非什么古灵精怪的化妆艺术,不论她们是什么,她们都绝不是人类。

    但最不可思议之处也在于此,青鲢妖虽然分明是另一种生物,却拥有一种人神共通的美貌。不,确切来说,她们真是美的令人窒息。

    “棂星门的巫使。”有人低声道出这些“表演者”的正式称谓。

    九位巫使赤足沿着桌台之间的筳道缓步前行。她们的长裙之下挂着金色流苏,纤长的玉腿若隐若现,随着响起的鼓点缓步沿着圆场逆时针绕行;走到一半时,她们稍作停顿,接下来每走一步便用脚尖朝前不断划出半圆,摇动手里的银铃颂唱起来,每一句吟唱的歌词都带着转音,摄人心魄;繁複的银头冠随着身姿摇曳,上面的鳞状饰片反射的辉光不断流转在半透明纱帐之间,让整个大厅都为之活跃。段繁当然清楚,这一切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祭祀活动早已失去其本身意义,变成一种宴会上的纯粹表演,在他看来,这些女鲢妖还比不上那些端茶倒水的侍者,她们在理事庭的实际身份,与酒吧、夜店里的钢管舞女郎无异。领头的巫使走到段繁一伙人面前时,她微微测过脸,目光落在段繁身上。段繁感到浑身有种过电感。

    “像这样的东西,如今在上面的世界连一天也活不下去。“副总裁盯着着妖精扭动的腰肢,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淫欲,嘴里说的确实另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现代人可不止有枪炮,还有高精度的制导武器,无人机,数字网络。可在这儿,他们会被当成人对待,甚至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周围几个黑衣随从纷纷点头或咂嘴附和表示赞同。

    副总裁把手按在段繁肩头,压低嗓门继续道:“可我们有向任何一方索取过什么吗?没有,咱们的祖先,这些御神役从怪物手里夺回人类的土地,把它们从城镇村庄中赶回老巢,保护妇孺,这样的行为不比沙场上为国家社稷拼死的将士英勇吗?可历史上有谁因为这个被封王封侯过?没有。因为我们甘愿躲在暗处,做个沉默的守护者。而只有那些民间传说里才会赞扬御神役这样的英雄。至于妖魔鬼怪呢?他们除了死尸还能给咱们送来什么?所有我们并不索取,不。我们是什么呢?我们就是这个天平横梁中间的那个支点,我们不仅维持着这个世界上人与神魔的平衡。我们就是天平本身。”

    段繁听到这里也跟着哼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捕役?”他忽然问,周围的听众随即纷纷侧目于段繁。

    “没有。”

    副总裁自然看懂了对方的脸色,不依不饶地摊开手:“说吧,这是个宴会,宴会就是让人畅所欲言的!”

    “依我看,衡器才是真正的东西,不是吗?”段繁把纹丝未动的酒杯交给一个侍者,转身冲面露疑惑的副总裁说,“您刚才说我们都是天平,但我个人还是更想被称为人,而不是东西。”

    “别误会。你当然是人,就像我一样,我也是人。”

    段繁点点头:“嗯……很显然你是个人,不是个东西。”

    周围只有一个人被逗笑了。副总裁也随着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他死死盯着段繁的眼睛说:“没想到这儿还有位颇喜欢咬文嚼字的捕爷。”

    他眯起眼睛,摆出一副认真在听取意见的神情,可段繁很清楚,他压根没听进去一个字。

    “希望您用餐愉快,”段繁说,“不打搅了。”

    他没再看一眼巫使的表演,径直走出了宴会厅的正门,接着朝左转,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向楼梯而去。一路上无人阻拦,想必他并没有误入什么禁区。段繁索䗼一路往上爬,来到一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水道和衡霁门。远处的瀑布声时隐时现。段繁从衣兜里掏出使符,俯在护栏上打量起来。他花了几分钟,才打消了将使符从这里丢进湖里的冲动。段繁将它放回口袋,继续眺望整个永夜之地。就这样出神了不知多久,他隐约发觉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后。扭头一看,竟然是之前那位与他短暂对视的巫使。她已经摘掉了沉重的头冠,将一头绸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但这样依旧遮不住她那对尖耳朵。

    “你是段繁捕役,对吗?”

    “没错。”

    “我是否该谢你?”女鲢妖问,她说话时昂着头,可是因为她的翠绿色的大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巩膜,所以无论什么角度都像在注视着对方。

    “何以道谢?”段繁反问。

    “替我维护尊严。”

    段繁淡然一笑,“没想到你在偷听我们讲话。”

    “我没偷听你们,”她否认得很坚决,“青鲢妖天生听觉超群,既然你是个御神役,就很清楚这一点。听到你们谈话内容可不是我的错。”

    “嗯,所以错就错在我们这些食客都长了张碎嘴。”

    “你生气了?”她语气中既带着不满,又有些惶恐。

    “不,我只是喜欢随口说些没趣的冷笑话。”

    “我真搞不懂。你们人类每次说不的时候,却不一定真的没有。上天给了你们这么丰富的情感,你们却总爱藏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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