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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过去，群英大会圆满结束，千若毫无悬念地给墨烟夺了魁回来，可算是没有折了赤凛堂主和玄凛前堂主的颜面。御清堂再度成为了修界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继新上任那位据说和严漓、信田晓都纠缠不清的女堂主之后，其麾下出招狠厉一举夺魁的冷面女武士也活跃在了悠悠之口中。
关于赤凛堂主的传奇故事，墨烟是掐着人中才听完的。
那天她刚回西京，打算让千若休息一下，便没有急着回御清堂，而是带着人来茶楼喝茶。
不料隔壁厢房又遇到了几个讲闲话的，群英大会才过去不久，不少各个版本的故事便从修界散播在了民间。
而闲话的正主就在一门之隔的隔壁包厢，戴着面具的墨烟便让手下去揪出来讲得最厉害的那个，这才得知自己和千若早已“威名远扬”。
抓来的那人贼眉鼠眼，登时被一屋子杀气腾腾的武士吓得全盘托出。
他哆哆嗦嗦地讲出了传了十八道的小道杂谈，墨烟本人也是时至今日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据称，她和樊狱大教主严漓原是虐恋情深数年，怎料后来感情淡了又突遇信田晓，她被信田堂主的冷酷霸气深深迷倒，一脚踹了严漓还骗走了他的法器溟华，转而投入信田晓怀中，后来又因各种矫情把信田堂主逼回了东瀛，自己继位御清堂，当上了赤凛堂主。
道上还买一送一地送她一个江湖称号：赤凛堂主——人间勾魂采阳精。
至于千若，不晓得被编排成了什么样，但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大抵是群英大会才结束，太多的细节也还没完全流传开来，但那人对千若的名号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千若的江湖称号倒是比她的霸气些，叫：刀尖舔血夺命客。
道上还戏称，御清堂以后可以弄个对联挂在门口，左起：上有人间勾魂采阳精，右起：下有刀尖舔血夺命客，横批：贵宗真是好福气！
“御清堂的结界下竟然还护着你这种白痴！操！老子去你娘的勾魂精——”
墨烟破口大骂，暴起一记重拳把他打翻在地，又马上被脸色铁青的刀尖舔血夺命客从背后架住了手臂，这才没把茶楼给拆了。
刀尖舔血夺命客千若喝道：“还不快滚？！想去城外给西京守城军当壮丁是不是？！”
那人“哇”的一声吐了两颗带血的大牙，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溜了。
他两股战战地一边跑一边腹诽，暗道，真可怕！
御清堂，真乃三界奇女子聚集地也。
……
离开灵钟山前一晚
所有的比试都结束了，有急事的门派已经烧了传送符先行离去，剩下的门派将在灵钟山最后停留一晚，第二日再启程返回。
漆黑的夜空又是月明星稀的景象，墨烟沿着曲折的长廊走出来，果然看见在一处小亭下，一抹白衣身影正端坐着认真观月。
墨烟特地把洗好的干净帕子带过来还给了君彻，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抱臂哼笑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君彻接过帕子放回了纳戒，继续专注地看着天相，道：“就是那个意思。”
“切，净卖关子，”墨烟道，“那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一定会认输呢？你们凌云观之前几个小后生也没认输吧，别告诉我这也是你夜观天象看出来的啊！”
“……”君彻沉默许久，道，“就是观天象看出来的。”
墨烟震惊，无语凝噎。
她见四下无人，也便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在月光下也依旧绝色的容颜，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山风。
“回去之后，小心皇宫里的人。”君彻突然说道。
墨烟半趴在石桌上，懒洋洋地扫他一眼，道：“为什么？”
君彻低下头，淡淡道：“我给你看过卦象。”
“喔，”墨烟点点头，煞有其事地问道，“那你知道要刁难我的是哪个宦官吗？还是哪个娘娘？还是哪个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不受宠的皇子？”
“……你是不是闲书看多了？”
君彻扶额，沉吟了片刻道：“其他的我不便多言，总而言之，小心皇宫里的人。”
墨烟把玩着鬼怪面具，闻言连连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妈子……”
“问尘长老，我还有一事不明……嗯？这位是？”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接上了二人的话尾，墨烟甚至忘了戴上面具就反射䗼地回头了，发现来人正是今日与千若一同比试的那个小后生。
姜吟已经换上了一套纤尘不染的新衣袍，视线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最后停在了墨烟手里把玩的面具上。
见是凌云观的小后生，墨烟方才一瞬间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这位是御清堂的赤凛堂主。”君彻淡定地介绍道。
姜吟行礼道：“久仰，晚辈见过赤凛堂主。”
“不必多礼，”墨烟戴上面具，站起身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议，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她走下小亭子，姜吟立刻侧身给她让开一条道。
“哟，你这小后生还真懂事儿！”墨烟走到一半还不忘念叨道，“道长，你们凌云观的弟子可真有礼貌，不像御清堂那伙人，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凶死了……”
姜吟稚嫩的脸庞有些僵硬，心道，传说中的赤凛堂主貌似还挺……接地气的？不过她为什么会和问尘长老大半夜的在一起？
君彻收回视线，道：“你找我是为了今日比试之事？”
姜吟一愣，随即被戳破心思地点点头。
他道：“问尘长老，您说成与不成，皆在于人自身，所以我想明白了，能在大会上排名第二我便已经是证明了我自己，也没有必要非得和修界的前辈一较高下，故我最后认了输。而就算是我跟御清堂统武官继续比试下去，我也是会被打下擂台，同样是败绩，可为何众人就是会认为认输是不明智的呢？”
千若那句“你是个聪明人”依稀还在耳边时不时地响起，姜吟走下台时，看见的却是其他门派的修士在为千若庆贺之余，抛给他的一个个像是看懦夫一样的眼神。
“人心各异，难以相通。”君彻缓缓道，“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带你们几个到西京执行委托，路过一个走刀尖的卖艺人？”
姜吟想了想，道：“对，他把刀子一把把竖在地上，然后赤着脚快速从上面走过，好多人在一旁围观叫好呢！”
“没错，”君彻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他有一次跌倒之后，周围人又是怎么骂他的？”
姜吟仔细回想了许久，道：“他们说，让他没练熟就不要出来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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