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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冬月，东北沿海一城市的长途汽车站，停着十几辆长途汽车，这个时节人影稀少。一个神情看起来稍显紧张的瘦高个年轻人，在长途大巴前，和一个斜挎着包的中年男人交谈着什么。路边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融化了的雪在路面低洼处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瘦高个青年哀求地对背挎包的中年人说：“到海港市打电话就让朋友把票钱送来，我钱都被骗了，现在身上真的没钱”。
“求我也没用，没钱谁也不会让你白坐车。如果到海滨你朋友能把票钱送来，你就在车上等会，到六点这车上人坐不满，就拉你走，到时坐满，你就另想其他办法。”
瘦高个青年感觉到一丝希望，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煎熬的等待这一个小时时间，他心中默默期盼能给他留有一个空座。
这辆车长途车上下两层卧铺，每个铺上可以躺下一个人，车上已有不少的乘客。他坐在车前空座上，等待这难熬的剩余时间。陆续上几个人后，终于到发车时间，车最后面下层，还有两个沾了油污的铺位，车子终于发动，瘦高个青年整理了一下其中一个铺位，他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他现在想美美的睡一觉，躺在狭窄沾了油污的铺上后，瘦高个青年踏实的出了一口气。
这个瘦高个青年名叫张家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小四川黎亮骗到这个城市搞传销，而且他还曾救过黎亮的命。
北方的冬季，六点天已经很黑了，急着赶车没吃晚饭的乘客，开始吃带上来的食物，有吃泡面的，还有吃卤肉喝白酒的，张家栋有十几天没吃过饱饭，此时正是饭点，阵阵香味诱导着他直咽口水，他强忍着咕噜叫的肚子，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多小时后，车上乘客终于结束了吃喝、说话。突然，有一股夹杂着泡面、白酒的臭脚丫子味袭来，也不知是哪位乘客的脚如此之臭！
咕噜叫的肚子，还有忽高忽低呼噜声，使得张家栋翻来覆去更睡不着。想着，已经二十一岁的他一事无成，还落魄成这个样子；想着，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听老师的话，坚持把高中上完？要不，以自己的学习成绩，现在应该在过大学生活！想到这里，眼睛止不住的湿润起来.....
张家栋在刚进入高三的时候，原来教他们的数学老师因病住院，学校让新毕业的高丽霞来教他们班数学，这个高老师由于刚毕业，教学经验不足，教学水平差，班里学生对她意见很大。高丽霞上课时，张家栋就带头给她提意见，他一起这个头，其他学生也跟着七嘴八舌，群体给高丽霞提意见。结果，这位刚参加工作的数学老师，哭着离开课堂，找校长告状去了。
李文校长把班主任马明浩、教导主任白洁，还有高丽霞老师叫一起开了个小会，高丽霞强烈要求开除张家栋，教导主任白洁说：“因为给老师提意见就开除一个学生，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高丽霞说：“不开除他也行，必须让他回家反省几天！让他长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扰乱课堂教学次序不！”
校长李文最后说：“张家栋故意扰乱课堂，让他回家反省几天，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经高老师同意后才能回来上课。”
班主任马老师给张家栋说了学校的处理意见，“你先回家待几天吧，过几天我找校长和高老师说一下情，你再回来上课。”
张家栋骑着他的大二八自行车，一路忿忿不平的反複唱着黄家驹‘海阔天空’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骑行十公里到家后，看到母亲在睡觉，张家栋母亲在村附近木板厂上班，上的是夜班，一个班12个小时，工作的地方只有一面墙，三面透风，唯一还好的是，压板机会产生高温冬天不至于太冷。可夏天会很热，每出一次板，就会散发出工业胶高温加热后，刺鼻的化学品味道，母亲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打工赚钱，以填补家用。
屋里很安静，摆设也照旧，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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