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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的短信，刘天一直没等到。即便劝说自己，已经很晚，张先没打算晚上给她发信息，可她依旧心慌难安。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黑眼圈，不顾后面妈妈的呼唤，一个人跑到车站，坐车到学校。
从七点等到十点，张先都没出现。
她眼睛一开始在盯门口，后来则死死盯着张先的座位。
放在桌子上的手十指交叉，手指用力按压、揉搓手背，原本白嫩的手变得通红，最后变成血红。
“今天怎么没见你回宿舍，书拿没拿回来，你们进展怎么样了？”莫凡屁股一挨凳子，就开始说话。
刘天眼神凌厉地扫她一眼，压抑着焦灼爆发，冷声道：“现在别跟我说话，我会发脾气！”
莫凡一怔，识相地转头，一声没吭。
等了三分钟，她再次看向刘天：“同桌，我现在...”能不能跟你说话？
以她跟刘天相处的经验，两分钟就够她缓解暴躁情绪。
结果，视线一扫，看到刘天包着手掌与手指连接指骨的肉皮渗出了血，指甲缝里，也都是血。
这还没完，刘天不停揉搓、抠伤口，血染满了手背。
“刘天，你疯了！”她用力扯开刘天交握在一起的手，看向刘天：“干嘛自残？！”
眼见刘天转头，猩红的眼睛，吓她一跳。
“你、你...”这样可怕的刘天，让她想逃到慌不择路。
可她理智尚存，“现在这个时间，学校大门已经封了。”
“我去找班主任，让他带你去看手上的伤。”
莫凡看了一眼刘天的手，起身往外走。
莫凡的话，提醒了刘天。
原地停留一瞬，她猛地起身，风一般从莫凡身旁经过，奔出屋门，徒留莫凡一人原地发懵。
刘天几乎瞬间来到办公室。
看到余良背影，她不觉停下急速的脚步，一步步缓缓靠近。
最后，停在离余良不到两米的地方。
“老师！”余良回头，她问：“张先为什么没来？”
“他家里出了些事。”
余良眼眶红红的。
刘天眼里噙着泪，嘴唇控制不住地倏动，问他：“他家里出事，还是...他、出事？”
说着，她死死攥紧拳头，面部肌肉控制不住抖了抖。
“这都与你无关。”
“我想见他一面，就一面，您帮帮我。”一滴泪滚落，砸到地上。
余良狠心转头：“我不会带你去。”
“那、那他还在吗？”刘天眼里溢满了水。
“回去！”余良扭头，背对着刘天吼，声音哽咽中带着丝丝颤抖。
原来，还是没能改变他的结局。
刘天咬着下唇，无声哭泣。
片刻。
她道：“我从没求过您什么，您纵容我一次，带我去见他一面，就一面。”
余良脊背一僵，没有转头。
她上前两步，抓住余良的衣服：“如果这次我不去见他，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余良终于转身，视线掠过刘天的手。
“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您带我去找他！”她的泪眼中满是哀求。
余良无奈叹息一声，答应了。
不过，他只把刘天带到一条河附近。
“张先过世，他爷爷和妈妈都病倒了，你不能出现在他家人面前。”顶点小说
他又道：“这里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和他告别吧！”
说完，他径自走到后面不远的地方。
眼看刘天整个人瑟瑟发抖，他迈出一步，又退回原地，静静看她。
天空旷，地辽阔，水蜿蜒曲折。
离岸不远，小小的刘天瘫软在地，右手抓住左胸口，埋着头，浑身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
她抬头，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悠悠道：“我知这不易，还是放了许多期许，明明就差一个字，不该，不该，不该啊！”
她笑着，又有几滴水珠从眼睫落下。
她不停深呼吸，平複情绪，随后擦掉脸上的泪痕。
起身，向前走一段，呆呆站在岸边。
“原来，就是这里吗？这里就是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她面容平静，轻轻叹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后还是下水了，不过，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要不然，你答应我的事，怎么会不做到？！”
后退一步，她盘腿坐地上：“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离开后，我成绩开始下滑，就转班了。经过后期努力，我考上了我想考的学校...的对面，你想考的那所学校。”
“我一直在等你，可偶尔和莫凡、老龚通电话，她们都说要我放下，你已经...不在了。”
瞬间，刘天眼泪扑簌簌落下，她低头一根根揪地上的草。
揪一根草，落两滴泪。
直到手里攥了一把绿油油没有根部的苗，她才抬头。
小臂一横，抹掉眼里的泪水。
“你怎么可能不在？我上的是你要上的学校，我考试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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