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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两晋风云剧本 > 第3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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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集

    58、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武帝:(自言自语画外音)孙晧不得人心,可以准备讨伐东吴事宜。灭吴之前,先要安定九服。(对执勤官)任命尚书左仆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假节,镇襄阳;征东大将军卫瓘都督青州诸军事,镇临淄;镇东大将军琅邪王司马伷都督徐州诸军事,镇下邳。划雍州陇右五郡及凉州之金城、梁州之阴平置秦州,以胡烈为刺史;迁扬州刺史牵弘为凉州刺史,镇北地。

    贾充:陛下这是要?(武帝看他一眼,贾充打躬)

    59、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陈骞:(入内)陛下,胡烈、牵弘二人不宜委任边庭荒服之地。请另派人为秦、凉二州刺史,以免给社稷带来患害。

    武帝:太尉何出此言?二人都是社稷重臣,怎么不宜委任?牵弘任扬州刺史时,政绩颇为显著;胡烈在荆州也很出色,上次江夏一战,把吴国的大司马施绩都给打败了。绥边应派重臣,此二人忠勇无比,不任用他们任用谁。

    陈骞:此二人确实能征惯战,又忠于朝廷。

    武帝:(微笑)这还不够吗?

    陈骞:当然不够!扬、荆二州与吴国接壤,镇抚之将只要能防御进犯就行了。此二人若在扬、荆二州为方伯,正是其用武之地,可以扬长避短。而雍、秦二州则不同。

    武帝:怎么不同?

    陈骞:九服之地,华夏、胡夷杂居,风俗减于直隶州郡。对胡夷,除镇抚外,更要和同绥怀;而胡烈无智,牵弘专断而强于自用,二人都不是绥边之才,恐怕会给国家带来耻辱。因此,臣以为二人不宜迁官。

    武帝: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或文或武,很难兼得。既要文人论治,也要武人镇国。想要文武并湛,卿可以吗?

    陈骞:臣不可以,但有人可以。此次迁官的前几位,如羊祜、琅邪王等,都可以胜任托付之事,惟独这两个人不能委任。请陛下务必另选良将。

    武帝:雍、凉地域的情况,卿也知道。当年,邓艾曾经纳降了好几万鲜卑人,散居在雍、凉之间,与汉人杂居。鲜卑人素来少义,恐怕日久生变,所以派遣能征惯战的人去镇抚。胡烈素来著名于西部之地,牵弘也成绩突出;所以才让他二人前往,卿别会错了意。(陈骞还要争辩)朕知道,胡烈䗼子是急躁了些儿,牵弘也有这个毛病。朕还知道牵弘当年在卿身边与卿不协,没少发生摩擦。正因为此,卿更得避嫌才对。

    陈骞:(着急)臣并非因为牵弘往年不肯服从臣的安排,才压制其升迁。臣蒙陛下信任,授以太尉之位,日夜不安,只怕对国家少了报效,怎能为以往的小事耿耿于怀?此二人,臣说不是绥边之才,他就不是绥边之才。臣以公论事,不徇私情。他们就是臣的至亲,臣也是这么说。有什么嫌疑好避?

    武帝:是不是绥边之才,用了才能知道。卿眼下怎么知道不行?卿不用讲了!下去歇息吧。

    陈骞:(着急)陛下!臣对二人十分了解。此二人一定会失羌、戎之和。到了羌、戎叛乱的时候再征讨,不如不让叛乱发生。陛下不可大意,免得后悔。

    武帝:(微笑)贤卿之言,朕知道了。

    陈骞:(叹息退出后)不用臣之言,将来定然后悔。

    60、太极殿,上午,内景。

    有司甲:大雨连绵,河、洛、伊、沁四水同时泛滥,毁坏四千九百余家,死二百余人,淹没秋稼一千余顷。

    武帝:(忧虑地)派使者前往赈贷。

    庾纯:秦州急报,北地胡人秃发树机能在金城拥兵叛乱,进攻北地郡青山,杀了凉州刺史牵弘。秦州刺史胡烈于万斛堆迎战叛虏,兵败被杀。叛虏正向内地侵袭,请朝廷速派人马前往增援。

    武帝:(大惊)牵弘、胡烈果然失了羌、戎之和,如今兵败身死,朕的过失!(思考状)赶快拟旨,以汝南王司马亮为持节、都督关中雍·凉诸军事,火速赶往北地,平定叛乱。

    司马亮:遵旨。

    (过了几日)

    庾纯:(入内)汝南王司马亮进兵赶到高平,命将军刘旗、骑督敬琰进击秃发树机能。谁知,将军刘旗胆祛,在外围观望不进,不救高平,结果敬琰大败,官军不利。

    武帝:下诏,免汝南王司马亮都督职务,坐贬为平西将军;以尚书石鉴行安西将军,都督秦州陇右诸军事,讨伐叛虏秃发树机能。

    庾纯:遵旨。(下笔写诏书)

    武帝:还有,河南尹杜预为安西军司,加秦州刺史,与安西将军石鉴同往。

    庾纯:河南尹杜预职务向来与安西将军石鉴不相上下,如此可否有冲突。且杜预乃皇亲,处下位是否……

    武帝:无妨,如此可体现皇家一视同仁之意。(微笑)杜预与石鉴很有缘分,光共事就好几回。二人轮番做上下级,说不准哪次共事谁官儿大。(庾纯微笑)

    61、野外安西将军营帐,白天,内景。

    (几个军官正在开会)

    石鉴:(意气风发地)到了陇右,就得出击,免得叛贼托大。军司杜预与奋威护军田章出兵袭击秃发树机能。

    杜预:此时不宜进讨。待到来年开春儿,才能出兵。

    石鉴:什么缘由?

    杜预:今年进讨有五不可,明年进击有三不须。

    石鉴:(厌烦地看杜预脖子上的大瘤子)怎么说?

    杜预:劳师袭远,一不可;攻击器械、人马准备不充分,二不可;王师新败,士气低落,三不可;粮草未丰,四不可;你我均为文官,而秃发树机能身强体壮,能身先士卒,与之对阵,必败,此为五不可。

    石鉴:哼,噢,这是“今年进讨五不可”,那“明年进击三不须”呢?

    杜预:我军目前攻之不足,守之有余。只要坚壁清野,加强防御,叛虏不能造成多大危害,不须进讨也能稳定局势,这是一不须。谨守良田,待秋后大熟,粮草自丰。不须向朝廷要粮,也能大功告成,这是二不须。朝廷威望远胜于秃发树机能,在此地招兵买马,加上乘间构隙秃发树机能部落内部,待明年开春儿,秃发树机能内部或许不打就能平定,此为三不须。

    石鉴:(用铁如意指杜预)我是都督,此次出兵责任在我不在你,让你出兵是我当都督主将的决策,你不用跟我摆理由。(众军官面面相觑)

    杜预:(生气)领兵在外的人,不为朝廷利益着想,有什么资格当都督!(转身出帐)

    石鉴:(将铁如意狠狠摔在地上)软硬不吃的东西竟敢违抗军令!觉得你是皇帝的姑父就不服管了!(众人劝解,散去)

    石鉴:(一个人气呼呼)朝廷任命我为都督,进讨不利,会拿我开刀。他倒是有恃无恐,谁敢把皇亲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把账统统算到我头上?操!既然我为都督,就不能调不动兵。纵容了大脖子,士气肯定受挫。再让别人进击,谁会愿意!兵法有云:‘赏贵下流,刑贵上流’,今儿就拿他振军威。

    62、杜预营帐,白天,内景。

    杜预:(写信画外音)如此可免损失。目前确不能进兵,是当前形势不容许,愿陛下听臣。(朝帐外)来人,把这封信火速发回洛阳。(士兵接信退出)

    杜预:(自言自语画外音)石鉴贪功冒利,恐给国家带来损失。(一队士兵冲进来)

    为首士兵:(亮出令箭)将杜预拿下!

    杜预:我犯了什么罪?(惊恐)你们要造反?(被捆绑拖出)

    63、安西将军营帐,白天,内景。

    石鉴:(恶狠狠盯着杜预)你怎么不言语了?接着嚷啊!脖子上比别人多长一颗人头就能违抗军令?(士兵哧哧笑)

    杜预:(生气)我嚷就怎么了?你公报私仇!

    石鉴:(擂桌子)到现在还敢放肆!来人!将大脖子锁入囚车,送往京师,让朝廷发落!(将杜预拖出)

    64、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武帝:杜预、石鉴二人都有奏报,各抒己见。可是,二人进讨方略截然不同,朕也难下判断。现在,杜预又被石鉴用囚车送来,只好命有司议罪。卿等以为如何?

    石苞:杜预尚主,乃皇亲国戚,在八议之内,应以侯赎论事。

    庾纯:臣也不知谁的法儿对。杜预若对,石鉴的奏表就不能应允,更不能对杜预加罪;若石鉴有理,定会伤了和气。且用兵之道,未见胜负难以判断孰是孰非。这段公案,判不如不判。

    陈骞:臣以为,既然不能判断,不如暂且搁置。目前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不宜先行惩罚。(二人点头)

    武帝:也好。先免了杜预安西那边的差事,省得跟石鉴纠缠不休。杜预自有过人之处,且博学多通,明于兴废之道,征入尚书,别搁置了贤才。石鉴的奏表,暂且留中。

    (三个月后)

    陈骞:石鉴一个月以来,专力发兵攻打秃发树机能。然而,每战必败,损兵折将,虚耗粮钱,战事毫无进展。(武帝烦恼状)

    (几天后)

    庾纯:陛下为何闷闷不乐?

    武帝:朕怎么乐得起来。太尉陈骞曾极力劝阻朕,不让任用胡烈、牵弘,可是朕没听。结果二人兵败身死,为胡人所笑。朝廷派大军前去征讨,九服之地勉强平定,秃发树机能之事尚无良策,匈奴右贤王刘猛又叛出边塞。在内,大司马义阳王和裴秀都病得很重,雪上加霜,怎么是好。

    庾纯:(画外音:“贾充在朝,奸佞朋党纷然,将社稷搞得乌烟瘴气,朝野恶之。此时秦、凉镇上缺人,索䗼就此机会将贾充排挤出朝廷。”)败局不难纠正,全在陛下用人得力与否。石鉴出镇,之所以不能平定叛虏,是因为他不能将士气鼓舞起来——士气低落不能打胜仗。陛下另派能鼓舞士气的人前去镇抚,定能奏效。

    武帝:石鉴不能鼓舞士气?卿是否小看他了?

    庾纯:臣的言论自有道理。陛下请想:石鉴疏慢无理,向来与皇亲不协。因此,在士兵眼中,他不能代表朝廷。士兵们跟着他冲锋陷阵,能否得到朝廷支持,还在两可。打仗的时候,最怕心里没底;不能上下一心,仗就打不赢。

    武帝:卿这话不对。石鉴不过与杜预不协,皇亲多着呢,不止杜预一人,怎能一概说与皇亲不协。

    庾纯:只有朝中之人,才能知道二人的奥妙,前方士兵怎能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千差万别?恐怕只知道两点:第一,朝廷派石鉴进讨;第二,又派皇亲做监军;结果这二人还不能相和。得罪了皇亲就是得罪了朝廷,将在外,于朝廷上得了罪,后果很严重,以后的日子没法过。

    武帝:这是什么理儿?

    庾纯:黎民百姓心里就是这个理儿。陛下请仔细想想,在不明真相的士兵们的眼中,能是个什么样!

    武帝:还真是这样,接着说。

    庾纯:既然石鉴不能代表朝廷,就派能代表朝廷的人前去。有朝廷做后盾,怎能不一战平虏。

    武帝:谁能代表朝廷?

    庾纯:自然是陛下亲近信任的人。

    武帝:谁?

    庾纯:贾充贾公闾最能胜任。

    武帝:贾公闾乃先帝旧臣,有开国创基之勋、拨乱平叛之功。派他出镇朕于心不忍,再议。(庾纯无奈状)

    (三个月以后)

    武帝:(望着外面的雨)今年真是灾年。春天一连几个月不下雨,求雨这么久没结果,庄稼都快旱死了。好容易等来了雨,又下个没完,直下得坑满壕平、江河泛滥。

    任恺:陛下不要过于忧虑。天有不测风云,旱涝不均自古有之,不足为奇。

    武帝:东南有孙晧寇侵,丢了四郡,贼害无穷;西北有秃发树机能、刘猛反叛,兵戈相向战乱不休。唉!

    任恺: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东吴作邻居,丢失西南四郡不可避免。平不了东吴,战乱永无止歇。

    武帝:朝中大臣,三月司空裴秀薨,上个月大司马义阳王也去世了。损兵马、折大臣,国之不幸。后宫里,朕的儿子城阳王司马宪又夭折了,他母亲徐才人哭得死去活来,这两日神情恍惚,水米不进。皇后整日看着她,怕她想不开,再寻了短见。什么都让朕赶上了。

    任恺:当父母的没有不疼子女的,尽了力就行了。过分伤感,有害无益。

    武帝:阴霾不去,人心忧虑。什么时候才能安静?这时候真盼望来些顺利的事,好冲一冲晦气。

    任恺:臣有个主意,可以冲晦气。

    武帝:说说看。

    任恺:太子既然行冠礼,便已成年,该成家立业了。陛下何不替太子选一位好女子为之婚配,既可延续皇家千秋之祚,又可以冲宫中晦气。

    武帝:卿言有理。待朕料理了手头的麻烦,就为太子择偶。(拿起章表)眼下当务之急还没有着落,刘猛那边还在向内地侵袭,单靠汝阴王一人,顾不了那么广。石鉴到如今没给朕报一点儿好消息,倒有得是告急文书!

    任恺:秦凉覆败,关右骚动,乃国家心腹大患。当从速镇抚,使人心有靠。如果派遣的不是有谋有略的威望重臣,就不能康平西土,只能白白的覆军杀将,损失钱粮。

    武帝:前日下诏,命公卿以下将吏各举将帅一人,目前不知进展得怎么样。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

    任恺:(郑重其事地)贾充其人,足堪此任。

    武帝:(回忆庾纯之言)看来,这回非贾充出马不可了。好吧,就依卿所言,派贾公闾前去镇抚。拟诏。

    任恺:可有优崇之礼?

    武帝:持节、都督;给羽葆鼓吹,其余照旧。

    65、太极殿正殿,上午,内景。

    宣诏官:秦、凉二境,比年屡败,胡虏纵暴,百姓荼毒。朕每念此难,辄痛心疾首、寝食难安。侍中、守尚书令、车骑将军贾充,信结人心,名震海内。特任命贾充为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

    贾充:(无奈地)遵旨。

    (群臣有喜色,窃窃私语)

    官员甲:满朝贤良之士无不庆幸任恺此举,驱逐奸佞,朝廷可望维新之化。

    官员乙:朝廷有望了。

    66、尚书省,白天,内景。

    荀勖:贾公远放外官,我等没了靠山。朝野之人疾我等如仇,用不了多少时日,在陛下面前,我二人就会失宠。

    冯紞:怎么办?怎能留得下贾公?

    荀勖:我听说主上要为太子择偶,如果贾公能与陛下结儿女亲家,则不留而自停。

    冯紞:妙计!(二人入内)

    荀勖:(看着贾充收拾东西)贾公,难道真的走吗?

    贾充:(郁闷地)不走又如何,后日于洛阳城西的夕阳亭备下宴席,卿等一同给我饯行,如何。

    荀勖:贾公国之宰辅,怎能轻易外放?不能想法子辞去吗?

    贾充:卿当我想出镇?一离朝廷再难回来,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都是任恺、庾纯这两个可恶的东西搞的鬼。早就想排挤他二人出去,谁知今日占了下风,被他二人先得手。

    荀勖:堂堂宰相,让一两个匹夫给制住,太丢面子。卑职深为您不平,怎能让他二人得逞?

    贾充:那又怎么样?秦凉覆败,为国家心腹大患;主上下决心平定,诏书都下了,我怎敢不去。

    荀勖:事已至此,想辞掉不去,确实很难。不过,卑职有一个绝好的法子,包管让陛下主动除去此项任命。

    贾充:卿快讲。

    荀勖:惟有结婚帝室,才能留得长久。

    贾充:结婚帝室?

    荀勖:主上正在为皇太子选妃,若将令嫒选上,问题迎刃而解。

    贾充:(大喜作揖)卿若能为我走动,且在主上面前美言几句,事成之后,与卿共享富贵。

    荀勖:为贾公出力,卑职有什么可说的。

    67、中宫明光殿,白天,内景。

    宦官:陛下驾到。

    杨后:(正在内室看彩礼,示意收了,迎出)陛下,妾正要与陛下商议。贾公闾派人来提亲,条件很合适,妾就先许了他。

    武帝:怎么不跟朕商量就答应?

    杨后:怎么不能答应?

    武帝:朕打算向卫瓘家提亲。卫瓘的女儿一定比贾公闾的女儿好。

    杨后:那也未必。

    武帝:卿不知道。卫瓘虽与贾公闾同为国家重臣,但是两人绝不相同。卫瓘家有五可,贾公闾家有五不可。卫瓘家的人个子高、模样俊美、皮肤白皙、子嗣繁茂,而且人种良善省事。卿看卫宣那孩子,简直象玉人儿一样,他的姊妹一定不差。贾公闾家的人个子矮、模样丑、皮肤黑里透黄、子嗣不繁,贾公闾到现在都没有后人。最主要的,他家人种特别不良善,妒忌成䗼,戾气重,家事特别多。尤其是郭氏,妒忌得不可理喻。贾公闾的前妻李氏遇赦回来,朕想给贾公闾一点儿面子,特意准贾公闾设左右夫人,好让他迎接李氏回家。连贾公闾的母亲都要将前儿媳接进府来,那郭氏硬是不肯,撒泼吵闹,那气势简直把贾公闾生吞下去。卿不想想,把他家的女儿娶过门儿,后宫气氛祥和得了吗!

    杨后:不会。齐王妃贾褒也是贾公闾的女儿,虽说是前妻生的,到底也是贾公闾亲生。陛下可曾听说齐王妃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武帝:贾褒䗼子太倔。她母亲为国家罪臣之女,先帝为我弟娶她为妻,那是格外开恩。我弟对她可称得仁至义尽。何况,我弟德比伊周、才兼宰辅,又是一表人材,她也该知足了。无论为人女、为人妻,都该息事宁人。可是她不,非要贾公闾休了郭氏还立其母为正妻。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卿想:在娘家,不听父母之言;在夫家,不从丈夫之命,有违三从四德之礼,这样的女子,能叫贤德?

    杨后:是有点儿不知足。

    武帝:倒是那李氏知书识礼,与我弟一起劝贾褒息事宁人。好容易才稳住一阵儿,这不,趁我弟不在家,她又找贾公闾吵闹,前几天贾公闾要出镇,在城西众人给他饯行,贾褒还追到那儿去,掀开幔帐走到席前,给贾充叩头流血,向贾充及群公卿士陈述其母应还立之意。她不是寻常女子,是齐王妃,众人岂忍见她如此,都离了宴席四散而逃。分明让她父亲羞愧为难,太不懂事。

    杨后:(有主意地)南风和贾午䗼子不倔。尤其是贾午,长得模样很好,䗼子不躁。南风很懂礼,守妇德。妾见过一回,有问必答,言辞可人,聪明得很。(武帝无奈状)

    68、太极殿东堂,冬天,白天,内景。

    荀勖:贾公安好。

    贾充:陛下聘小女贾午为太子妃,聘礼已下。就这个机会,向陛下“辞行”。(荀勖偷笑,退下)

    贾充:(入内)陛下,臣准备停当,向陛下辞行,请示行军时间。

    武帝:(不好意思地)卿是朕的儿女亲家,免了,留任朝廷。拟诏,派征南大将军卫瓘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去讨伐叛贼。(贾充偷乐)

    69、中宫明光殿,白天,内景。

    杨后:(看着婚礼喜气场地)太子穿戴好了吗?

    宫女:穿戴好了,单等太子妃彩车到门。

    杨后: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宦官:(飞跑进来,低声)皇后,太子妃身材矮小,穿不起嫁衣。

    武帝:说什么?

    宦官:太子妃身材矮小,穿不起嫁衣。

    杨后:你见了吗?

    宦官:见了,奴才看,要想穿得舒贴,得穿很厚的棉衣。且脚下也不利索。

    武帝:赶制新衣,哪里来得及,群公卿士都快到齐了。朕说不妥,那女子刚12岁,个子未长成,卿如此心急。

    杨后:(咬牙做主状)事到临头不能悔改,不如娶她的姐姐,对群公卿士也有交代,还是贾公闾的女儿。

    武帝:(不快)模样丑黑,五短身材。

    杨后:(紧张状)女子施粉,自然白艳。(武帝起身出)还不快去。(宦官奔出)

    70、贾充家厅堂,白天,内景。

    宦官:(急匆匆跑进去)陛下有旨,改前命,册贾南风为太子妃,即刻上妆登车。(贾午惊愕,贾南风喜悦,片刻登车而去)

    71、太极殿,上午,内景。

    (贾南风入殿叩头,官员私下交头接耳)

    官员甲:贾公把卫瓘排斥在外不说,她的女儿还要备位后宫。这下,朝廷风气无望了。(任恺、庾纯脸色难看)

    72、中书省,白天,内景。

    (众官员拜贺贾充毕,往外走)

    荀勖:贾公儿女亲事一成,在朝廷里稳站脚跟。接下来,该实施计划。

    贾充:(会意)岂能让贼子好过。

    荀勖:任恺总管门下枢要,得与主上亲近接触,能借主上之力,所以扳不倒他。只要奏请主上,让他掌管典选之事,就能渐渐疏远。典选之事,谁也办不好——九流难精。这样,容易找他的漏洞,间隙易乘。

    贾充:就依卿妙计。

    73、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武帝:(撂下一分奏章)选的人出这种笑话,这是办的什么事!

    贾充:典选九品官人之职,非能人不能胜任;九流难精,非全才不能镇服人心。德能双佳、才堪内外的人不多。

    武帝:谁能胜任?

    贾充:任恺有才有德,宜在其位。

    武帝:卿慧眼识人,举得其才。下诏,以任恺为吏部尚书、九品官人典选,加奉车都尉。

    贾充:唯。

    74、中书省,白天,内景。

    荀勖:任恺既在尚书,都说他选举公平,尽心所职,堪称典范。如此,贾公的确算举得贤才,有功无过。(贾充偷笑)离了中书这么久,陛下也该把他忘了。机会成熟,贾公还不下手,要等什么时候?

    贾充:我与他曾经相互构隙,陛下已然警觉,旧事重提,闹不好反失了面子。

    荀勖:贾公太小心。用不着您亲自出面,只要略施小计。

    贾充:敢问卿,计将安出?

    荀勖:派皇室宗亲上奏,然后顺水推舟。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正是一着妙棋。

    贾充:皇室之人?谁?

    荀勖:就在您身边。您想一想。

    贾充:我身边有谁?司马攸吗?

    荀勖:齐王多好糊弄么!卑职说的是,(做捋大胡子的动作)高阳王司马珪。(贾充恍然大悟状)高阳王司马珪是安平王之子,宗室疏亲,又有名气,他若上疏,陛下不能不给面子。他现在任尚书右仆射,为您所管。您何不让他奏劾任恺,然后添油加醋,怕任恺不束手就擒?

    贾充:(微笑)卿就是我的左右手。事成之后,加卿中书监。

    (过了几天)

    贾充:安平王为太傅、太宰,可以自由留住京师,不必归国。名列三公首辅,何等荣耀!卿是安平王之子,敦厚任达,可如今,只做得右仆射,我深为卿可惜。

    司马珪:做得右仆射,常常侍奉在陛下身边,深得皇恩,很荣耀。

    贾充:仆射,对人臣来讲,虽足以光宗耀祖,但也不足流芳百世。对王者而言,更不足以为荣。卿是皇室宗亲,做不到三公,为人所笑。在朝廷上,卿说话不如别人算数,卿不觉得脸上无光?

    司马珪:我年届七十,还学说话不成。

    贾充:卿只默默做事,不显山不露水,自然不引起陛下注意。卿看朝中权臣贵戚中,哪一个是默默不言升任高位,得陛下亲遇的?为臣子者须直言敢谏、匡时政利弊,才能上达圣意、下允众望,成为一代名臣。卿要是不改初衷,前途无望。

    司马珪:没发现哪儿需要进谏。

    贾充:卿不留意事体罢了。若留意,身边比比皆是,俯身即拾。

    司马珪:哪儿有?

    贾充:到处都是。比如说,吏部尚书任恺就有事情。

    司马珪:任恺精于国事,有什么事情?

    贾充:卿太实诚,不能只看表面。在朝廷,不做出一心为公的样子,怎么在朝廷上立足!他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卿知道吗?

    司马珪:不知道。他背地里干什么?

    贾充:卿真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难道卿就没到他家里饮过宴?他吃的什么,用的什么,不知道?

    司马珪:知道,有什么?

    贾充:他宴会所用的用具、器物,可是寻常人家用的?

    司马珪:噢,不是,那是御用食具。

    贾充:着啊。人臣敢摆主子的谱儿,是不是以下犯上?

    司马珪:任恺是魏明帝女儿齐长公主的丈夫,驸马都尉出身,是皇亲。使用御用食具,说的过去。

    贾充:哪朝哪代的皇亲!自大晋开国以来,只有司马氏是皇亲。卿才是一点儿不掺假的皇亲。他算什么。他任恺既是大晋之臣,就不能用御用食具。他以臣子之身,摆帝王威仪,合适不合适?

    司马珪:不合适。

    贾充:卿说得太对了。卿是不折不扣的皇亲,家里可有御用食具?

    司马珪:(忙摇手)没有!我家里没有御用食具。我为人臣子,宗室疏亲,怎能用御器进食,做那僭上犯顺之事?

    贾充:卿所言句句在理,不亚于黄钟大吕之乐,可谓金声玉振,掷地有声。高阳王果然非一般臣子可比,“大器晚成”这句话,说的不是卿又是谁。所以,卿应当上奏弹劾他僭上犯顺,才是为皇家着想。

    司马珪:我与任恺无冤无仇,弹劾他做甚!

    贾充:卿乃社稷重臣,当为社稷着想,不能以私废公。古人云:“舍身而取义,大义以灭亲”。任恺有不利于社稷之事,肯定有人上奏。到时候恐怕要连累卿。

    司马珪:怎会连累我?

    贾充:卿与任恺来往亲密,他家的情况卿不能不知。卿知情不报,有藏匿包庇之罪。(司马珪迟疑状)我今日找卿,就是想替卿消灾解祸。卿我二人交情不薄,不能不替卿担着点儿。可惜,太可惜了。

    司马珪:可惜什么?

    贾充:卿有吕望之才,只可惜多疑少决,故而仕途不进。

    司马珪:不假,我是多疑少决。不过……不行,我下不了手。

    贾充道:卿下不了手,别人下得了手。卿忘了?泰始初年,陛下想用卿为散骑常侍,任恺不听,举荐魏舒,结果魏舒当上了散骑常侍,卿还在外做刺史,有没有此事?(司马珪默然)贾充:那魏舒有什么能为?叫我看来,他一点儿也不比卿强。何况,卿是皇亲,魏舒不过是个外人。知道任恺为什么用魏舒不用卿吗?道理很简单:魏舒是任恺的亲信,而卿不是。当时我在陛下面前替卿据理力争,但是,任恺说卿没有才华,所以,陛下任命魏舒,顺了任恺之意。

    司马珪:卿替我争取了?

    贾充:皇天在上,要有一句虚言,让我出门撞树。我替卿争论半晌,可是陛下正宠遇任恺,听不进去。卿其实很有内秀,但是卿谦虚,从不表达出来,别人自然不知道卿的才华,我也没法儿替卿说话。

    贾充:出人头地并不难,只差一次机会。而今正是机会,可谓一举两得。一可以洗清罪责,二可以显示才华。再说,举直矫过,乃人臣应进的职责。当年,卿没有对不住任恺,任恺却有对不住卿的地方。卿怎能忍辱含垢,坐等灾祸到门?

    司马珪:容我想一想。

    贾充:任恺僭上犯顺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卿是多年的老臣,这么一点儿事,捎带脚就办了。卿的才学不亚于任恺,一个奏章,下笔就成。只是卿优柔寡断,延误时机,仕途不进就因为这个。只要稍微注意,马上时来运转。

    司马珪:(拗不过,提笔写)就依你。这不是完了嘛。

    贾充:这样就对了。(交给荀勖)高阳王奏表,不得延误。

    75、高阳王府卧室,夜晚,内景。

    司马珪:(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与任恺无冤无仇,今日却奏他僭上犯顺,这是干的什么事!况且任恺为人忠勤严谨,并没有僭上犯顺的迹象,我怎能诬陷他?哎呀,奏表应该追回来。不行,想追回来得有理由。万一奏章已经到了陛下那里,我为朝廷大臣,连个主意都拿不定,在陛下面前哪里有面子?陛下非责怪不可。莫说是陛下,就是贾车骑问起,我也没法儿回嘴。如何是好?(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算了,反正在朝为官,弹劾与被弹劾都免不了,说他两句未必能把他怎样。奏章不过是一人之言,陛下不一定相信。何况,任恺将来要是真有问题,我也能刷洗得清楚。(回到床上躺下)

    76、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武帝:(放下奏章)高阳王轻易不上奏,如今也弹劾任恺,任恺果真有僭上犯顺之举?

    贾充:任恺贪欲过旺,有僭上凌越之心,陛下对他宽厚有加,反而使他越来越飞扬跋扈。于朝堂上公然与陛下顶撞,实在是大不敬。高阳王忠诚厚道,从不多言,如今也看不下去,何况群臣。

    荀勖:任恺豪奢,一餐要费万钱,极尽水陆八方滋味以自奉养。满桌珍馐,还说没处下筷子。《尚书》云:“臣子没有资格作威作福、锦衣玉食”。而任恺却总想着僭上犯顺,这是危害国家的举动。陛下如果不惩戒他,民众就会犯上作乱。

    冯紞:确是实言,臣也见过。

    武帝:(厌恶地)犯上作乱。把任恺职务先免了,在家思过。

    (过一些天)

    有司甲(入内):弹劾任恺与当年立进县令刘尤交关,事下尚书,任恺对不服。

    武帝:案子下给尚书杜友、廷尉刘良查办。

    77、尚书省,白天,内景。

    杜友:(入内)任中正遭人陷害了,卿看文案。

    刘良:中正有识鉴,在公勤恪,深得朝野赞誉。贾车骑最嫉恨中正,借食具小事发难。中正是魏明帝的女婿,有宫中御器不奇怪。中正乃朝廷股肱栋梁,无罪下狱,有失圣朝体面。不如按下不发,待陛下消了气再申辩。

    78、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贾充:任恺培植党羽,在朝廷中根深蒂固,难以拔除。杜友、刘良都是他的股肱心腹,有罪也不审理。

    武帝:这还得了,将杜友、刘良免职。

    79、齐献王府,白天,内景。

    齐献王:左仆射请坐。

    山涛:(入内坐下)任恺失了权臣之意,被仓促定论,落得个无罪免官。朝野上下深为任恺不平。赏罚与夺之法,国之纲纪。我已写好奏章,为任恺申理冤枉。但恐怕我一人之力难以纠正。

    齐献王:陛下对任恺正反感,直说收回成命,起不到好作用。既然任恺被纠劾使用御器,不如先查清此物的来处,才好定论。

    山涛:对,咱们双管齐下。

    80、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武帝:任恺不臣言论远非一日,朕对他一直包容。现在又有僭上犯顺的例子,朕没将他下狱,已是格外开恩。现在朝野上下都烦他,让朕怎么再用。

    齐献王:墙倒众人推,其中不乏落井下石者。任恺在朝执法时间长,诽谤肯定少不了,在谁身上都一样。没有确凿的证据,怎可轻易说他僭上犯顺?昨日有司派人检核,那御器乃任恺之妻齐长公主于魏明帝时得赐的用具,并非私下置办。任恺是直言敢谏之士,难免犯颜不讨人喜欢。然而听其言、观其行,俱是尽忠朝廷的举动。若无辜被免职,岂不使忠贞之士寒心!宫门外现在还有登闻鼓、诽谤木,每时每刻向天下宣示朝廷鼓励直言敢谏的态度。若舍任恺不用,此二物摆在宫门外没有用处。(武帝点头)

    齐献王:任恺正当背运,吃力不讨好。九品中正一职,谁也干不露脸。三教九流,各有长短,事物种类繁杂,没有一定之规。

    武帝:也是。从事不在行的差事,难免落背。

    齐献王:无论顺、背,都容易走极端。陛下当守中庸,以成忠臣匡辟之美。况且,任恺明知道将背运,还是听从了陛下的安排,等于把主动权交给陛下,听凭陛下安排他的命运。任恺心地如此,难道陛下怀疑他犯上?

    武帝:(点头犹豫不决)麻烦事。前代人主都怎么办的?

    齐献王:无非中庸。哪一位人主在位,都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守住中庸,不偏不倚。

    武帝:你举个例子。

    齐献王:汉武帝曾召集各类占卜家,问某月某日可不可以娶妻,结果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武帝:都有什么论调?

    齐献王:五行家说可,堪舆家说不可。建除家说不吉,丛辰家说大凶。历家说小凶,天人家说小吉,太一家说大吉。辩论不休,不得解决。辩论方共六家,就有四家不赞同。任恺现在的差事,是舍其长而就其短,好像站在诽谤当中,不论怎么着,都免不了被诽谤。正是进退两难、左右不是。

    武帝:(笑起来)我想起一个笑话,讲给你听听:父子同骑一头驴,路人见了,说他们“虐待牲畜”。二人听了,忙下了驴,牵着驴走。路人见了又说:“有驴不骑,愚蠢至极”。当父亲的赶忙骑上驴背,让他儿子牵着驴走。路人又说:“为父不慈,不疼孩子”,当父亲的忙下了驴背,让儿子骑上,他自己牵着驴走。路人又说:“这孩子自己骑驴,让父亲走着,忤逆不孝”。于是父子没办法儿,只好抬着驴走。(大笑)

    齐献王:想让别人一句不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武帝:也亏任恺办这差事,竟比以往几个办得都好。九流难精,一点儿不假!

    齐献王:陛下英明。

    武帝:好吧,既然是个贤才,搁置着可惜了。中正一职已免掉,给他另派个差事。山涛启事里说,任恺通敏有智局,应委任为河南尹,加光禄勋。就依山涛,让任恺上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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