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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不偏不倚，停在春芳楼门口。马车装饰环佩叮当，车厢四角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马车挺稳后，一只手伸出珠帘掀开一条细缝。透过细缝白墨兮看见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男子，男子年纪似乎不大但看上去似乎染了沉疴。
栗子色的头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香味顺着细小的缝隙钻了出来，隐隐的，淡淡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公子，您怎么来了？老奴办事不利，还请公子恕罪。”老鸨顿时收敛了戾气，满脸谄媚地迎上前。
“本公子顺路，正好瞧见春芳楼又热闹，故而过来瞧瞧。”男子声音清冷不夹带半分情绪。
“公子，恕罪。是有人砸场子，老奴正打发洪一洪二收拾呢！还请公子宽心。”老鸨的目光指向白墨兮。
白墨兮朝马车内那人笑了笑，没做太多的解释。
“姑娘，孙妈妈说的可是实情？”那公子将车帘掀得更大些，盯着白墨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到这双眸子，白墨兮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她自诩阅人无数，可还是被男子身上的寒意惊到了。
白墨兮低头沉思片刻，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男子，郑重地摇了摇头：“我就是来喝酒的。”
男子仿佛被白墨兮的坦率，逗笑了。唇角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唇角冲淡了男子身上的寒意，目光移向春芳楼匾额，不咸不淡道：“喝酒？姑娘不会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吧。来这儿喝酒，怕是很难被人取信。”
“确实，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荒唐。不过，公子细想便知，我们姐妹都是女子，这个时辰去酒肆多有不便。想着就来这儿小酌两杯，不想闹出这么个误会。”
这时，之前那位官差，迷迷瞪瞪地推开众人，走到马车旁，按住白墨兮的肩膀，“小娘子，你别怕，大爷在，不会让你吃亏。”
“孙妈妈，将这这位客人处理一下！”公子掩住鼻子，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酒味冲淡了公马车上的熏香，使得这辆马车瞬间跌下神坛。
不等孙妈妈开口，上来两名大汉，将那醉了酒官差强行拉走。
“天色晚了，姑娘家住何处，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
“不了，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天色已晚，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况且，小女子家就在这附近。不劳公子……”
“费心”二字还没说出来，那公子早已来到白墨兮身侧，直接将她拉入车厢。
白墨兮反应过来时，人已到了马车内。紧接着马车便开始狂奔，像是故意甩开是什么似的。
橘红反应过来时，马车早已驶出一二百米。她拼命追赶着追着，一边跑一边呼喊，“小姐……小姐……”
马车内，白墨兮掀开车帘，想要纵身跳下去，却被那公子按住了肩膀。
橘红的声音在马车后边回荡，白墨兮用力推搡开公子的手臂，怒道：“你快停车！你要带我去哪儿？”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问姑娘几句话。姑娘答了，在下定不会难为姑娘。”
“那你快问！”
“是何人派姑娘来此打探消息的？”
“你有病吗？小爷都说了，就是来喝酒的。”白墨兮站在马车内，掐着腰朝对方嚷嚷道。
“姑娘最好配合在下，否则一会儿到了刑部天牢，那些刑具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公子没有血色的脸色带着几分阴冷。这份寒冷仿佛可以将整辆马车冻成冰块。
“刑部？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审讯？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没来王法？”白墨兮掐着腰气势半点没有示弱。
那公子端起小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我是谁？你来砸我的场子，难不成不知道我是谁？”茶杯重重的摔在茶几上。
“我刚进京哪里知道你是谁？哪里知道春芳楼还有这么个靠山！”
“少来，你这演技着实差了些。骗不过本公子的。这些年，想杀我冷颜的，都能组成一个国家了。本公子早就习惯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是这些人中，最不靠谱的一个。”
白墨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力，眼前这人长得还不错，怎么就得被破坏妄想症？
“姑娘还不肯说吗？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知能抗过几道刑具？本公子也是好意提醒，还请姑娘仔细斟酌。”冷颜又抿了口茶水。
橘红的声音越来越弱，此刻已经听不大清了。白墨兮掀开车帘，瞧了眼夜景，“你这人长得还不错，可惜脑子坏掉了。我若是真的是歹人，此刻你还有命活？”
冷颜冷着脸，微微颔首。突然一把抓过白墨兮手腕，探查她的脉息。
白墨兮自然知道他的目的，早在他伸手的一瞬，封住了自己的灵根和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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