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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脸鬼僵硬地扭着四肢,形同提线木偶,直直地立在我面前:

    “我们是枉死的,有冤!”

    “有人要害死我们,鹿茸药仙被抓走了,生死未卜!”

    “求你一定要找到鹿茸药仙,找到他,救他!!”

    我恍然大悟。

    原来,当我释放出青蒿与三七的气息时,鹿脸鬼就没想再伤害我,反倒是捡起了地上的诡异盆栽,鹿脸鬼端着盆栽的手居然冒出阵阵黑烟,像被灼烧着。

    她尽管疼得厉害,依然固执地捧着盆栽,递给我。

    我见此,朝她投去疑惑的一瞥,“给我的?”

    她闻言,立即吃力地点点头,想把盆栽送到我面前,只是手臂却已经僵硬,动不了了。

    我接过来,此时盆栽下边的消防头盔里,人头开始噗哧噗哧地往外渗着血,那种黑色的、腥臭的脓血,溅了我一身。

    我条件反射地想把盆栽扔出去,却震惊地发现,被那黑血溅到的皮肤上,血咒居然淡化了不少。

    我心里一喜。

    这盆栽,能解血咒?

    鹿脸鬼口中发出桀桀的冷笑,阴森森的:

    “你走吧。”

    “头盔里的黑血能压制诅咒,但同样的,黑血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

    “以后,死亡公交车,还会来接你的。”

    “鹿茸药仙,就拜托你了。”

    我有些恍神。

    等我再回过神来,已经下了车,站在了公交站台上,死亡公交车不知所踪。

    路过的行人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小伙子。”

    “你哪来的这么多鹿茸?”

    “看起来还挺新鲜的,多少钱,卖不卖?”

    哈?

    鹿茸?什么鹿茸??

    我一低头,惊讶地发现,怀里的消防头盔和人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坛子,刚刚在人头上长出来的那些蓝绿色的草,也变成了一根一根的鹿茸。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

    “不卖。”

    “绝对不卖。”

    我把鹿茸和黑坛子一起塞进包里,动作小心翼翼的。

    做完这一切,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上我家的地址,一边催促着师傅开车开快点,一边给谈哥打了个电话,谈哥也中了血咒,既然这个盆栽里的黑血能压制血咒,那谈哥一定也用得上。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谈哥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又或者是无法正常接通。

    我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不接电话?

    然而此时此刻事情紧急,宋旭的威胁还言犹在耳,刚刚在死亡公交车上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留给我去救人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我多想。

    出租车停在我家楼下,车还没停稳,我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一边用手机付车费一边往小区里跑,刚跑到小区门口,一只手从被后捂住我的嘴,把我拉进监控死角。

    “老谢,是我。”祁言的声音响起在我身后,他缓缓松开捂着我嘴的手,看到我衣服上沾了不少黑色的血渍,皱了皱眉,“怎么了?遇到脏东西了?”

    我摇摇头:

    “我没事。”

    “我先上楼去看看我爸他们怎么样了。”

    我把背包摘下来,和手机一起交给祁言。

    “祁言。”

    “你就留在这里。”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有个好歹,你就带着这些东西,赶紧走人。”

    祁言面色一冷,态度不怎么好地把我的包砸到我身上,和我的手机一起:

    “这是托孤,还是交代后事?”

    “我是你继承人?”

    “老谢,你要是死了,可别找我给你收尸送葬。”

    “我只管活人的事,死人的事我管不着。”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祁言从灌木丛里摸出两把黑色的伞,递给我一把:

    “伞里藏了刀,很锋利。”

    “我们一起上楼看看。”

    我眼眶微微发热,知道这个时候,我已经劝阻不了祁言了,不过,祁言今天虽然没坐轮椅,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身上的伤明显没好利索,我心一横,把他挡在我身后,自己打头阵,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进了我家小区,上了楼。

    可是,当我们俩闯进我家大门后,我不敢置信地惊在了原地。

    地板上全都是鲜血。

    墙上有血手印。

    沙发倒了,桌子椅子堆积如山,电视在茶几上摔成了两截,卫生间里是满满一浴缸的血。整个房子空无一人,我爸不在,宋旭不在,应菲菲和林霏也都不在,好像所有的人都人间蒸发了。

    我的心脏突突直跳着。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祁言在卧室里逛了一圈,出来后朝我摇了摇头。

    没人。

    我一愣,想到宋旭用我爸的手机给我发来的威胁我的语音,立刻往我爸的手机上,打了个微信电话回去,刺耳的手机铃声却在我爸的卧室里响起。

    我和祁言相视一眼,警惕地抽出了黑伞里的刀,握着半米多长的刀,推开了我爸卧室的门。

    我环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我爸的床上,被子下边,有一个人形隆起。

    我缓缓举起了刀,浑身已经戒备到了极致,用口型无声地对祁言说道:

    他在这里。

    祁言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下,却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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