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吞没了最后一缕阳光。程尹之跟著追踪器红点跋涉,伤口在止痛药压制下隐隐灼烧。三小时前,段鹤淮的信号停在废弃研究所外围,再未移动。
「……鹤淮?」她压低声音呼唤,回应她的只有铁门晃动的吱呀声。
研究所像头腐烂的钢铁巨兽。程尹之闪身潜入主楼,手电筒照亮墙上剥落的「林氏生物」标志。突然,二楼传来玻璃碎裂声——
她贴著墙根潜行,在楼梯转角骤然屏息。段鹤淮被三个黑衣人压制在地,额角血流如注,而实验室中央,鹤轩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双眼空洞如玻璃珠。
「密码。」周玫把玩著注射器,红痣在耳垂闪烁,「你父亲在存储卡里藏的密码,否则你弟弟永远醒不过来。」
段鹤淮啐出口中血沫:「妳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帮他找回真实记忆。」周玫弯腰抚摸鹤轩脸颊,后者却连睫毛都没颤动,「比如……其实是他点燃了当年的火。」
「胡说!」段鹤淮暴起挣扎,却被电击枪再次撂倒。程尹之死死摀住嘴,看见周玫举起针筒——
「最后一次机会。密码,还是你弟弟的命?」
程尹之摸向腰间手枪,却在此刻对上鹤轩突然转来的视线。那双眼睛依然无神,可他的手指正微不可察地敲击轮椅扶手——摩斯密码。
【T-R-A-P】
陷阱。她浑身发冷,眼见周玫的针尖抵住鹤轩颈动脉。段鹤淮嘶吼出声:「住手!密码是19970712——」
火灾日期。程尹之瞬间明了:这是段父用生命传递的数字。周玫满意地松开鹤轩,转向电脑输入密码。就在档案解锁的瞬间,鹤轩突然暴起,轮椅狠狠撞向她后腰!
枪声炸响。程尹之冲出掩体连开两枪,黑衣人应声倒地。段鹤淮趁机挣脱,扑向被鹤轩压制的周玫。混乱中,针筒滚到程尹之脚边,她抬脚碾碎,却听见身后子弹上膛声
「小心!」段鹤淮扑来将她撞开。子弹擦过他肩胛,鲜血溅上她脸颊。程尹之反手射击,最后一名黑衣人仰面倒下。
寂静骤临。她颤抖著爬向段鹤淮,后者却推开她:「先看鹤轩……」
轮椅旁,少年蜷缩如胎儿,双手抱头喃喃自语:「不是我放的火……是他们逼我按开关……」
段鹤淮僵住了。程尹之跪地抱住鹤轩,感觉他浑身颤栗如濒死小兽:「没事了,我们回家……」
「回不去了。」周玫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摀著流血腹部,笑得诡异,「记忆一旦解锁,他会想起所有事——包括怎么启动『26度』计划的最终阶段。」
段鹤淮抢过程尹之的枪指向她:「什么意思?」
「问你啊,亲哥哥。」周玫咳著血,「为什么你从不奇怪……自己能在火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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