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不是你要去招惹你表妹,你姐姐也不会替你承受这无妄之灾。」
妈妈越说越激动,对我俨然是指责。
「妈妈,别说了……」
姐姐略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妈妈的话。
「我哪里说错了吗?从小到大她不都是这样……」
「别说了!」
我不想再听这些,厉声斥责。
「你看看,你看看,她就是这样,我还没说几句就跟疯了一样。」
吵闹声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人。
妈妈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情绪激动的说:「我叫你别说了。」
一股暖流从的腿间流出,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洼。
低头一看,发现我居然不受控制的尿了出来。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我懵了,紧接着就是绝望的嘶吼。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似的推开了所有人,跑了出去。
鞋子早就跑掉了,脚踩在地上印出了血印。
但我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不停的向前跑。
这一刻,我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就这样算了,与其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不如就现在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所以我照做了。
我奔跑的路段正好在跨江大桥上,用力一翻,我就跳入大江中。
10
我还是醒了。
顾行舟喜极而泣的抱着我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我爱你,别离开我。」
可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顾行舟见我如此冷漠的眼神,顿时委屈不已。
而我只觉得他是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怪人。
害怕的直往后退,直到缩到墙角里。
但下一秒,我落入了姐姐的怀抱。
闻着姐姐身上令人安心的香气,我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我恢复了神智。
顾行舟也许是见我害怕,所以并不在病房内。
眼前的姐姐红肿着双眼,拉着我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安慰我道:
「小余,别害怕,姐姐会治好你的。」
听到姐姐的话,我心里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姐姐对阿尔兹海默症如此熟悉,自然能看出我的端倪,只是在心中暗想:
姐姐,你研究过这个病,你比谁都清楚。
从记忆力下降,到产生幻觉和妄想,到最后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这样的自己。
爸爸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我。
妈妈也走到我面前,想要抚摸着我的脑袋。
但我看见妈妈伸手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面对没有歇斯底里的妈妈,我还有些不习惯,继而避开了妈妈的触碰。
而妈妈见我如此排斥,突然猛地暴起,伸手就想拍我的脑袋,呵斥道: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不就说你两句,你有多大的委屈要去跳江,你是我女儿,你哪里我不能碰,得个小病就要死要活的。」
爸爸连忙拦下妈妈的动作,将她带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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