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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跟张民在锣鼓街碰上。”一处审讯室内，重新更换锦服的夏商元，端起青釉茶杯抿着水，顺带给周天意泡了一杯。
锣鼓街，就是刚才周天意跟张民厮杀的地方。
没有其他地界那般繁华，一到晚上便显得寂静无声。
周天意喝着温烫茶水，酒劲早已在厮杀中消散，他组织一下语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虽说这是审讯室，旁边还放着老虎凳等刑具，但双方都不是罪犯，所以气氛还算轻松。
“这么说来，张民是怀恨在心，意图找你报複，可没打过你？”
夏商元眼睛一亮，他原本只是以为周天意刀法不错，现在看来此子还知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能够在一瞬间看出对方身负内伤，从而兵行险招，夺取兵刃克敌制胜。
这样的举动，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够拥有的。
先锋军究竟培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兵卒？
周天意点头承认，这件事情完全不需要隐瞒：“之后您就出现了，事情的发展就不需要赘述了吧。”
他说完，看了一眼栅栏，心底浮现出不好的回忆，缓声道：“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家里面还有长辈等着呢，不如……”
周天意担心自己夜不归宿，会让舅舅舅妈担忧，所以想要尽快回去。
两位老人岁数都不小了，如果再为了自己熬夜，身体肯定吃不消。
夏商元挥手，道：“不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张民为什么这么着急报複吗？”
周天意把脑袋摇成残影，他现在只想回家。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夏商元吐出一句话，侧头看向栅栏门口伫立的衙役，让其在续上两杯茶水。
你不仅有洁癖，还喜欢强迫他人……周天意抿着嘴唇，做出聆听状。
既然走不了，那就听听吧。
“张民虽然已经坐实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但是跟他联络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
夏商元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手指敲着桌面，旋即又感觉脏，缩回去开始抿动摩擦，“我们本想通过张民，让他引出幕后之人，可惜线索却断了。”
周天意默不作声的听着，谁能想到张民竟然宁愿去死，都不想进入山河司。
在他看来，山河司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至少自己来到这里，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
但转念一想，审讯室里面的刑具还沾着干涸血迹，这种东西恐怕洗都洗不掉。
这也侧面证明了，山河司的确让人心生畏惧。
或许我能成为第一个安全走出山河司的人，这样以后回到军营，岂不是有了吹嘘的资本……周天意心思百转，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夏商元轻皱眉头，不知眼前这个少年，犯了什么神经。
“没，没什么。”周天意赶忙恢複表情，岔开话题：“那如果张民死了，幕后之人岂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导致整个萨尔湖战役失败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张民传递军情，如果这条线断了的话，想要找到幕后之人恐怕难如登天。
谁都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露出马脚。
“非也。”夏商元摇头否认，好似想要考验周天意，“如果让你来办这个案子，你会从哪方面继续调查？”
周天意面对夏商元的话，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的意思。
大概率是因为自己推理出了萨尔湖战役的元凶，才会想到让他帮忙。
至此，他开始沉思。
这次的事情，是他的亲身经历，所以根本不需要卷宗这类的东西，凭借记忆就能推断出事情的大致走向。
起初是圣上命令先锋军前往边塞，意图奇袭异族。而后因为张民欠下巨额赌债，向异族通风报信，导致整场战役失败。
幸存军官士兵全部押送回京接受审判，流放三千里去往边陲，挖矿挖到死为止。
虽然张民已经暴露，但是他却能在山河司以及衙门到达之前逃跑，绝对是有人为他传递消息。
现在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够顺藤摸瓜，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幕后之人……
可能是异族探子，但也不排除是大禹内部人员。
毕竟，张民所收到的巨额钱财都存放在家里，那可是实打实的大禹银票。
异族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兑换金额如此之多的钱财。
所以，大禹内部同样有叛徒。
周天意沉思许久，桌上的蜡烛换了又换，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夏商元依旧喝着茶，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他在等。
等面前这个少年，能否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可以，那么他将送给少年一份大礼。
“大人，我想到了。”
周天意猛然抬头，眼神中的光亮灼灼，可随即又黯淡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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