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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经纬想起了他出来探案前的一件事。按察司衙门政务厅内,施经纬坐在案头疾书,显得非常忙碌,他面前站着两个等他下命令的部下。与施经纬完全相反,姜炳文手里拿着个小茶盅,悠闲的踱着步。
施经纬将写好的两份公文,递出,部下接过、出去,厅内只剩下施经纬和姜炳文二人。
姜炳文赞道:“经纬年富力强,政事迅捷,老夫好佩服。”
施经纬揉了揉脑袋,说道:“前辈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晚辈好羡慕。”
二人相视而笑,随后又打起机锋来。
“经纬话中有话啊,是不是暗指老夫尸位素餐呢?”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听许多同僚说过,前辈办案的才干在江南是首屈一指,即是放在全国,也当属上乘,前辈如此雄才,为何?”
“为何无所事事,对吧。无论是宗庙朝廷,还是市井乡野,所在不同,道理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夫大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早无往年的朝气,再过几年,上表朝廷乞骸骨,致仕归乡,还禄位于君,也就只有如此了。”
施经纬沉吟不语,不置可否。
姜炳文慢慢往外踱去,施经纬忽在后唤道,“这不是前辈的心里话吧,晚辈虽然愚笨,还依稀能从前辈眼中看到一股火。”
姜炳文哈哈笑道:“都说施经纬火眼金睛,果然名不虚传,不错,老夫在筹划一件事。老翼伏励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件事无论多么曲折,老夫誓要做成,”
施经纬问道:“到底是何事,前辈可方便透露?”
姜炳文头微微抬起,轻抚着胡须,意味深长道:“时辰一到,自会揭晓。”
听完施经纬的讲述,拉娜若有所悟,说道:“难怪张大人都说这姜炳文有可疑。”
施经纬:“张大人。”
拉娜:“就是你的顶头上司按察使张楷。”
瞅了瞅其他人,拉娜拉着施经纬去了一旁。
施经纬:“你什么时候跟张大人见过面?”
拉娜:“这你就不管了,张大人怀疑姜炳文是天地会打入朝廷的内奸。”
施经纬:“不会吧。”
拉娜:“不然他怎么会武功,而且行事隐秘,连他上司张大人都摸不清。”
施经纬:“他确实有高深莫测之能。这样,我先去那边打探一下虚实,你们还留着这里,随时等待接应。”
拉娜:“不行,万一他真是天地会的内奸,恐会对你不利。”
施经纬:“这一切都是猜测,无半点真凭实据。我和他同僚一场,再者我施家虽非王公权贵,在朝野也有些根基,谅他也不敢乱来。”
拉娜:“那你还是得当心!”
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施经纬带着崔大成走到村口,大槐树后面绕出三个士兵,将二人围住。
士兵甲问道:“你们是宋家庄的?”
施经纬:“不是。”
士兵甲:“是否有亲戚在里面。”
施经纬:“也没有。”
“两位一看也是外乡来的,没事别进去,这里面出了大事。”
士兵乙过来好心提醒,士兵甲咳嗽几声,将士兵乙呵斥开。
士兵甲:“有无身份文牒。”
施经纬递过官凭,士兵甲一看大惊失色。
士兵乙还在发呆,士兵甲已往村内飞箭般的跑去。
宋家庄的祠堂,被暂征做了办公场所,从村中央到祠堂的广场,一路都有官兵,守卫极其森严。
施经纬和崔大成到了广场,姜炳文和叶赫千户出来迎接。
姜炳文挽着施经纬的手,显得非常热情,颇是关切道:“经纬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消息传闻说你遇到不测,老夫伤心了好久。”
施经纬:“多谢前辈挂念,晚辈这不好好的?”
姜炳文:“容老夫为二位大人介绍,叶赫千户,这位就是老夫经常提起的施经纬,施大人,年轻有为,断案奇才。”
幸会幸会!施经纬和叶赫千户相互行礼,然后寒暄了几句,施经纬指了指四周,故作极其惊奇状,问道:“前辈,叶赫千户,这是?”
姜炳文轻声道:“此事极其複杂,进里面说,请。”
一些兵士正在祠堂内装点,要将正堂改造成衙门的样子。祠堂正中“敬天法祖”的牌子被摘下,两个士兵将“明镜高悬”的牌子托起。
姜炳文将施经纬带向后堂,三人谦让一番后,姜炳文居中,施经纬和叶赫分居左右坐下,叶赫咳嗽几声,一个士兵端来茶水。
施经纬:“这到底怎么回事?前几日我还来过,一下子就变得认不得。”
姜炳文:“经纬曾经来过?”
施经纬:“是啊,在我看来,这就是个寻常村落,如此大动干戈,究竟为何?”
叶赫放在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斜眼瞟着施经纬,问道:“听施大人的口气,像是颇有微词?”
姜炳文呵呵笑道:“千户大人莫怪,经纬就喜欢直来直往。经纬感到诧异也很正常,谁能想到这么个偏野村落会谋反呢。”
施经纬大惊,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惊问道:“谋反?”
姜炳文:“跟我来。”
祠堂后面有座不大不小的土丘,施经纬瞅来瞅去,并无发现异常,问道:“前辈,这?”
姜炳文淡淡一笑,他在土丘一处凸起的石子上按了按,扭了扭,土丘出现了一个洞口。
两个士兵举着火把,将三人引入洞内。
经过狭窄的甬道后,里面出现个较为廊大的山洞,洞内堆积着玉米、谷子等农作物。
施经纬:“农家将粮食储藏在地洞内,也属平常。”
姜炳文:“经纬,你看这边。”
施经纬往另一边望去,这才发现那里堆放着铁杵、铁锄、铁锹等农具,还有少量的短剑、弯刀等兵器。
姜炳文:“私藏兵器,朝廷严禁,明知禁令而为之,那是要做什么?”
叶赫:“当然是谋反!”
施经纬:“或许村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山洞,更不知道里面藏着东西。”
叶赫大喊:“把人带进来!”
捆绑着的宋广缘和两个中年村民被士兵们推了进来。
士兵:“跪下!”
三人被绑着,身体僵直,难以跪拜。
姜炳文:“给他们松绑。”
士兵:“可万一他们要。”
叶赫喝道:“叫你做什么做便是,废话这么多,本将在此,可保两位大人安全!”
士兵给三人松绑,宋广缘等三人马上跪下喊起冤来,“大人,草民等向来奉公守法,老实本分,不知犯了何罪,要受此等对待?”
姜炳文指着那堆农具和兵器,冷笑道:“好个奉公守法,老实本分,本官问你,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宋广缘:“本庄田地颇多,需备些农具。”
姜炳文:“这些呢?这村子里是用刀剑来耕田翻土的?”
宋广缘:“附近山贼出没,本庄为了防卫,所以打造了一批兵器,这是违反了朝廷的禁令,可也实属无奈啊。”
姜炳文:“哪里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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