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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瑛等三人走上了石板铺成的山路，不再那么泥泞难行，便扔了行路用的树枝。到了一处山头，往下望去，一座小城依稀可见。方有为喜滋滋道：“再走一截路，苦日子到头了。”
曹丰哈哈笑道：进了客栈，马上洗个热水澡，那才舒坦。
方有为淫笑着瞟了方有为一眼，说道：“然后再到迎春楼找个姑娘。”
听到“姑娘”字眼，曹丰一脸憧憬状，还舔起嘴唇来，眼睛瞟到韩玉瑛，马上收敛神色，改口道：“兄弟已经改了，别废话了，快，进城先找个落脚的地儿。”
方有为和曹丰急匆匆要下山，韩玉瑛却不顾地上仍有水迹，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有为问道：“姑娘是怎么了？”
韩玉瑛很是疲惫状，嚷嚷道：“不走了，走不动了。”
曹丰说道：“也是，姑娘体弱脚细的，要不我背你下去？”
韩玉瑛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不怕沾晦气了？”
曹丰一怔，望望方有为，他自己也觉奇怪。
韩玉瑛头一歪，冷冷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谁想背我，姑娘还不肯呢。”
曹丰抓耳挠腮，问道：“那，那可怎么办？”方有为淡淡一笑。曹丰怒道：“你还笑得出来，快，下去找个轿子，把姑娘抬下去。”
方有为哂笑道：“她不下去，是另有原因，对吧，姑娘？”
韩玉瑛一脸决绝，高声道：“对，不说清楚，本姑娘就不下去，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下去！”
方有为冷冷道：“姑娘是看准我们不敢对你动手，才这么说的吧。”
韩玉瑛冷哼道：“是又怎么样？”
方有为和韩玉瑛对峙时，只听扑通一声，曹丰跪了下来，他还祈求起来，“姑娘，求求你啦，跟我们下去，只要你肯下去，什么都听你的。”
韩玉瑛问道：“什么都听我的，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五马难追！”
听到曹丰这话，韩玉瑛和方有为先是一阵，继而哄笑起来。曹丰懵了，很是不解的问道，你们笑什么？
客栈的一间客房里，曹丰捧来水盆，韩玉瑛脱了鞋袜，脚放进热气腾腾的水盆里。曹丰盯着韩玉瑛娇白细柔的脚，眼神烁烁，韩玉瑛鄙夷的瞟了他几眼，曹丰还无反应，方有为看不过去，用力蹭了蹭他，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丰哥也注意下场合吧。”
韩玉瑛自嘲道：“我这一身晦气的扫把星，有什么好看的，怡红院，迎春楼里的姑娘多着呢，不想去了？”
曹丰脱口而出：“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方有为笑道：“丰哥居然真的从良了，难得，难得，你们先呆着，我出去买些东西。”
韩玉瑛脚从水盆拿出，曹丰端着水盆出去了。韩玉瑛换了新衣服，脏衣服放在床上，曹丰进来时，韩玉瑛指了指，曹丰乖乖的捧着脏衣服去了这个客栈的洗衣房。
对于曹丰的变化，韩玉瑛也很奇怪，心道，这厮变乖了？
韩玉瑛坐在床边的椅子闭目养神，曹丰蹲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韩玉瑛。韩玉瑛感觉到了，睁开眼，问道：“还怕我跑？”
曹丰：“我倒真希望姑娘跑掉，不过，这不是一个人的事。”
韩玉瑛：“明白。”
韩玉瑛又闭上了眼，曹丰叹了口气，直接坐在门前。
门被大力推开，曹丰被掀在地上。
曹丰以为是小二，气恼的举起拳头，挥向那人时，硬生生停住，进来的正是方有为。
曹丰怒骂道：“方才还非礼勿视教训我，门也不敲，直杠杠闯，算不算有礼？”
方有为连说道：“丰哥息怒，我刚才出去看到那个人了。”
曹丰：“哪个人？”
方有为：“就是那天河边我们救他，他却要算计我们的那个。”
韩玉瑛：“真是冤家路窄。”
曹丰：“你不会看错吧。”
方有为：“怎么可能？我到药铺去准备买点路上要用的药材，赶到门口。。。。。。。”
就在一炷香时间以前，方有为走向药铺，他耳朵一抖，他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中年汉子和两个同伙，穿着马褂，头上和身上都收拾过，边走还边说话。
高个同伙：“到迎春楼去冲冲晦气。”
中年汉子：“不好吧，咋们没完成任务，还去那种地方。”
高个同伙：“今朝有酒今朝醉，咋们这行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还好意思提任务，都是因为你！”
中年汉子：“是怪我，咋们得再商量下一步计划，去那种地方，要是主上知道了，怕不好吧。”
略矮的同伙：“别理他，有人是口不对心，大哥瞧他，头发得光光的，心儿早就痒痒了。
中年汉子一时无言以对。
两个同伙嘲笑着中年汉子，从药铺门口经过。
“走了，出来吧。”
一个货郎叫道，药铺门侧外卖货的担子下边，露出了方有为的头。方有为塞给货郎五枚铜钱，谢啦大叔。见货郎这里有不少小玩意儿，方有为顺手买了一样。
说到这里，方有为还在韩、曹二人面前夸耀，“好在我灵机应变，藏在货郎担子下边，若被他们发现，可就糟了。”
韩玉瑛：“这里真有迎春楼？”
方有为：“我也是听他们说的，看他们打理得周吴郑王的，应是去逛窑子的，就像。”
韩玉瑛瞅着曹丰，掩口窃笑。
曹丰：“别笑呢，人家已经改过自新了。”
方有为：“说正经的，现在怎么办？”
曹丰一阵恍然，惯䗼的望向韩玉瑛，抱拳道，姑娘。
韩玉瑛：“上下两策。”
方有为：“愿闻其详。”
韩玉瑛：“下策就是我们现在就走，可这小城仅此几条街，说不定出去就会碰到。那家伙你们是交过手的，好像比你们任何一个都厉害一点点，况且他还有两个同伙。”
方有为：“上策呢。”
韩玉瑛：“以静制动。他们又不知道此处为我们的栖身之所，我们在这里避几天，等合适的机会再出去。”
曹丰：“万一他们也在这里住店。”
韩玉瑛：“哪有那么多万一，不过提前预防是可行的。有为，你不是去药铺吗，再去一趟，买点东西回来。”
方有为：“好，方才到了药铺门口，还未进去呢，一起买了。”
夕阳射入室内，不觉间已是黄昏。望着窗外，天上晚霞如火，韩玉瑛心头一动，想起了一首唐朝文人韩偓的传世诗作《残花》，她轻轻念了起来：余霞残雪几多在，蔫香冶态犹无穷。黄昏月下惆怅白，清明雨后寥梢红。树底草齐千片净，墙头风急数枝空。西园此日伤心处，一曲高歌水向东。
门口传来一轻二重的敲门声，这是早定好的暗号，曹丰打开门，方有为提着几包药材进来和几块兽皮进来。
韩玉瑛将两种药材混在一起，倒入盛满温水的青花大腕中。而后又将另外三种药材混在一起，倒入盛满开水的白瓷大碗中。
接着，韩玉瑛剪下兽皮外的黑黄色的毛，分为四绺。
最后一道程序，韩玉瑛用木棍搅拌青花大腕中黏糊糊的黑色的东西，再用筷子搅拌白瓷大碗中乳白色的东西。
方有为和曹丰守在门口，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里边看。
等韩玉瑛叫“成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第一次和韩玉瑛近距离的直面相对，曹丰显得很不自然。韩玉瑛提醒道，别动！韩玉瑛在他鼻子下涂上涂白色的东西，再贴上两绺黑黄色的兽毛，看上去就像真的胡子一样。
方有为拍手道：“丰哥，你真变样了。”
韩玉瑛：“只完成了一半呢。”
韩玉瑛在曹丰左边脸颊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黑糊糊的东西。
曹丰感到有些痒，问道：“这是什么？”说着，曹丰要用手去抹，被韩玉瑛以手拉住，“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要反悔？”
黑糊糊的东西将干未干时，韩玉瑛拿出一根粗的针，要向曹丰面颊扎下去，曹丰一下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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