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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经纬分析起来,如果是被烧死的,全身的烧痕就会比较均匀,而这个人不同,他身体大部分呈黑糊状,但在一条条黑糊带中又夹杂着黄色,此为电流打入人体后,向外击射所致,如果是火烧死的,就不会这样。还有。“还有什么?”
“他身上还隐隐有红褐色像树枝般的纹理,此为雷击纹,徒儿敢断定,他一定是被雷打死的。”
“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些的?”
“郑克的《折狱龟鉴》,宋慈的《洗冤集录》,都有记载。”
“你既遍读验作名典,老夫怕是不敢再收你做徒弟了。”
“书上得来终觉浅,师父就别再笑话徒儿了。”
“好,继续。”
施经纬指着被毁容的尸体,点出其死因,此女被人捅死,还将脸划得稀烂,凶手要么极恨死者,要么是想遮掩死者本来面目。
魏启源点点头,接着,施经纬站到肠子流在外面的尸体前,“此人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于体外,死状甚惨,可徒儿看来,他的致命伤当的胸口的一刀,那一刀直插心脏,此人心跳停止,立时毙命。”
施经纬又走到如无常鬼的那具尸体前,非常轻松的说出了结论:“此人面目发青,长舌吐出,颈部有一道勒痕,当是上吊自尽。”
魏启源脸上浮现浅笑,说道:“真是上吊自尽,要不要再看看。”
施经纬斩钉截铁道:“无须再看,若是被他人勒死,颈部的勒痕就不会只有一条,因为死者会挣扎,而且勒痕相交于耳下,如果是被他人勒死,双手用力往后拉,勒痕就会相交于后颈。”
魏启源又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毒死的?”
施经纬说道:“师父指的是死者面目发青,上吊而死的人,肺部窒息,缺气而亡,脸就会发青,而且他的尸斑集中于下腰和腿上,这都符合上吊自尽的特征。”
魏启源问道:“这也是你看的书上记载的?”
施经纬小得意的点点头。
魏启源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这人被先下毒,将死未死之时,再被人吊上房梁?”
施经纬:“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不过师父凭什么断定他被人下了毒?”
魏启源忽而提高了音量,“为师给你再上一课!”
已到了夜里,义庄内点起了油灯,仵作和两个杂役也赶了回来帮忙,魏启源吩咐他们用小锅,煮起了皂角。
皂角水倒入碗中,变凉后,魏启源掏出那块小银牌,放入皂角水侵泡,再拿出用细布用力擦拭,直到通亮发光。
施经纬眼前晃出魏启源在运河边用小银牌验尸的一幕。
仵作托着死尸的头,一个杂役捏着死尸的下巴,另一个将尸体嘴巴翻开,魏启源将小银牌放进,徐徐往下探,小银牌到了死尸喉部,再重新把嘴合上。
魏启源点燃一柱细细的香。
细香燃尽,魏启源咳嗽了几声,众人都起身来帮忙。
带着口涎和杂物的小银牌被从空中拉出,投入装有皂角水碗中漂洗,而后拿出用细布擦拭。
魏启源将小银牌放在油灯下,五颗脑袋都凑在了灯下。
本来发白通亮的小银牌微微发黑!
两个杂役嘴巴张得大大的,都是不可置信状。
仵作也是惊异,忽想起什么,马上拿过验尸记录来翻看,上面没有写中毒之事。
刚才还有些自鸣得意的施经纬愧而低头。
魏启源轻敲烟斗,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向知县禀报?”
仵作跪在地上,向魏启源连磕两个响头,同杂役们往外冲去。
施经纬还低着头,被魏启源拨了拨脑袋,“天色已晚,送为师回去。”
魏妻在门口等候,见魏启源带了个年轻后生回来,颇为惊异。施经纬重重行礼:“徒儿施经纬见过师娘。”
魏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魏启源啐道:“死相,收徒弟了?”
魏启源点点头,说道:“还没吃饭呢,去弄几个小菜。”
魏妻进了厨房,从里边传来锅碗的声音,施经纬要去帮忙,被魏启源拉住。
魏启源指着一间厢房,晚上你就睡这儿,条件有限,别嫌简陋。
施经纬连说,徒儿怎么会嫌弃呢。
桌上几样小菜,魏启源吃得很快,施经纬却慢腾腾的,显得心不在焉。魏启源问道:“还在想那具尸体?”
在旁的魏妻一听,夹了些菜,端起碗,一脸鄙夷的进了里屋。
“师父,徒儿一直想不通,您是怎么看出中毒的?”
施经纬放下碗筷,径直问出了心中迷惑。
魏启源说道:“观尸者,眼无旁骛,唯尸体也,一处伤口,一块尸斑,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就怕先入为主,先行认定死者的致死原因,就将其他迹象给忽视掉。”
施经纬嘀咕道:“先入为主。”
魏启源继续解释道:“你从那人颈部勒痕和尸斑的分布上,就已经判断那人是上吊自尽的,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指甲根部有些发黑,虽然只有一点点,还有尸斑的分布确实符合上吊自尽的特征,但那颜色不正,上吊自尽者尸斑颜色多为红色,而那人的尸斑是褐色。”
施经纬闭目回想,确实尸体身上的特征,都被魏启源言中。
魏启源夹了块菜进施经纬碗里,鼓励道:“万事不可急成,你刚入行,已算不错了,别耿耿于怀,哎,此案的行凶者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施经纬不解问道:“厉害角色?”
魏启源说道:“他知道被毒死和上吊之后的痕迹,会完全不一样,他就想尽办法来制造上吊自尽的假象,而且相当逼真。他将人毒晕,再吊在房梁,此时人还是活的,死亡之后的征兆就是上吊自尽。更妙的是,毒药进入人体,须经血液输送,才会到达器脏,可人死之后,血液停止,这中毒的痕迹便会减轻,甚至看不到,那验尸的人稍不注意,便会被引导他所预设的方向,死者为上吊自尽。”
听到这里,施经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若不是师父一番教导,徒儿抓破脑袋也想不通。
没过几日,本县对一起凶手案要公开审理,县衙门口,很多围观听审的人,施经纬和魏启源站在人群之中。
“明镜高悬”匾额下,知县高坐堂上,嫌疑犯庞三跪在堂下,此人微胖,面目看起来憨憨的。
知县一拍惊堂木,堂审开始。
“庞三,你为何谋害庞光耀,从实招来!”
“太爷冤枉啊,他分明是上吊自尽,不干草民的事。”
“好好的,他为何上吊?”
“禀报太爷,我们一起做生意,这年头光景不好,生意亏了本,他可能是想不通吧,就上吊一了百了。”
“生意亏本,本官看你气色还挺好的?”
“草民心态好,不像他钻牛角尖。太爷,草民真没说假话,有账本为证。”
师爷递上账本,知县随意翻了翻,放在一旁,继续当堂盘问。
“生意好坏,就你们二人知晓,做个假账本那是轻而易举。”
“太爷怀疑账本是假的,草民无话可说,可他还留有遗书,字迹不能作假吧。”
师爷又递上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庞光耀的遗言。
“字迹是他的,可为何歪歪扭扭。”
“也许是他写遗书的时候,心情不佳所致。”
“巧言如簧,分明是你将他灌醉,稀里糊涂的写了这东西。”
“太爷,草民句句属实,您要怎么才肯相信草民!”
“不见棺材不掉泪,传仵作!”
尸体被抬到堂上,仵作跪拜于旁。
知县问道:“仵作,这庞光耀是怎么死的?”
仵作回道:“禀报大人,据小人检验,死者乃是先被下毒,造成其昏迷后,再吊上房梁,形成了上吊自尽的假象。”
知县质问道:“庞三,听到没?你与庞光耀既是堂兄弟,还合伙做生意,你怎么狠得下心?
庞三继续狡辩:“就算他被人下毒,也不能推断一定是草民。””
知县手中拧起一只红色的小瓶子,冷笑道:“这毒药是不是很贵?你都舍不得扔,才会被捕快搜到。”
庞三一见红色的瓶子,脸色瞬间白了。
知县厉声说道:“你说生意亏了本,怎么有钱存入钱庄,分明是你私吞货款,被庞光耀发现,你怕他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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