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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腊月底一直到正月半，暮清跟随穆至怀，勉强学到了三式。虽然对方偶尔还是会批评她，但最起码不会像一开始那般瞧不起她，甚至在她练得不错之时，夸赞也不会少。
天气愈寒，而女子却只着了浅碧色单衣，在练武场挥洒热汗。
褚此真和北琨来公主府时，所见就是这令人瞠目结舌的场面。
“破云——”
女子足弓轻点，一个纵深跃步，手中九霄剑迅猛地甩了出去，九霄剑气霸道，顷刻之间，所劈向的武器长架哐当一声一分为二，碎得彻底。
“追日——”
女子再次长喝，长剑随着手肘紧缩，随后调转剑锋，一个反身出剑，划破长空之际，头顶的梧桐树急速抖落，寒光四射。
落叶纷飞。
北琨和褚此真都傻眼了。
分明几个月前，还只是会点皮毛武功的女子，此刻却剑式绝妙，就连学了多年武功的他们，都未必能敌。
“呵……”练武场中央的穆至怀眯起了鹰眸，低笑一声，像是心中打了什么算盘。
倏然。
一杆红缨长枪被穆至怀扔向女子，枪尖无比锋利，扔出去的力道也十足，可见杀气很重。
倘若真被刺到，绝无生机。
北琨着急地想跃过去，却被褚此真拉住了，她惊讶的面孔之中饱含笃定，“她可以。”
长枪出身，速度极猛，暮清却只是一个凌厉的翻身，足背蓄力一踢，长枪调转方向，转而飞向出枪的穆至怀。
“踏星——”
北琨连忙拉着人后退许多，只见穆至怀微微侧身，长枪深深插进了他身后的箭靶，其力道极重，直接插穿了靶子。
这力道，这准头，这风范！
北琨即将拍手叫好，却被另一人抢先了，“好！清儿这剑一日胜过一日。”
榆梅步步悠闲从长廊下过来。
其身后还跟着一位玄裳蟒袍男人，乌发以玉冠而束，长身而立，仅仅是停在了廊下，可那双涟漪尽无的丹凤眸无比幽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随时能将暮清吸进去。
楚薄秋。
她心脏猛地紧缩了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半个月不见，忽然一下见到男人，她还真是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有些紧张。
他…方才看见自己练剑了？
那他是何感想？
“清儿，你方才实在是太厉害了！那剑式！那速度！”褚此真小跑过来，满脸都写着激动，见榆梅在这儿，又只好显得矜持些，“这剑式从未见过，你得空的时候，可得教教我！”
北琨嗤了声，跑到了暮清另一边，“阿楚，我和皇兄听说你要跟姑母学习武功，可怎么是穆统领教你？”
穆至怀常年跟随榆梅，而北琨幼时大半时间是跟着榆梅，自然认识这人。
只是穆至怀䗼格古怪，有些难以接近，就连他都有些好奇，穆至怀怎么会来教暮清。
“自然是长公主吩咐了，是不是蠢。”褚此真嫌弃地瞅了眼对方，见暮清出神良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廊下男子同样回望。
褚此真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悄然向女子低声：“今日花灯节，楚宰辅可是特意来接你出去的。”
原来是花灯节，这些日她练武练得连日子都不知了，竟连自个的生辰都忘得一干二净。
“长公主，练武难免灰尘沾身，臣女先带暮清去梳洗一番再来。”褚此真偷笑了下，转而拉起暮清的手，就往后院走。
暮清见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她，心跳就跟打鼓一般，慢吞吞跟着褚此真走。
“安心，等会你可以看上许久。”女子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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