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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迟钝了数刻，这数刻间，众人都没敢插话，只是不解陛下此刻的失神。“陛下，暮清还有伤在身，纵然你要封赏，也该让她休息几日。”
榆梅面带笑意，站在了轮椅旁边，随之慢悠悠看着女子，“说起来，还未给陛下介绍，暮清…是我刚收的徒弟，因为尚未行拜师礼，故而还未昭然于世。”
“徒弟？”北帝若有所思，又看向了楚薄秋。
暮清同样惊讶，一同看向男人。
对方却面色如常，紧赶慢赶道：“的确，得长公主垂爱，是臣妹之福气。”
？
？！
暮清错愕，她本以为楚薄秋铁定不会让她进长公主学习，可他居然毫不拒绝？
干脆得甚至有些古怪。
难道那日在屋外，长公主说让他考虑，就是这事儿？
“阿姐多年未曾练武，孤还以为…你不会再提剑了。”北帝心思略沉，随之看向暮清，“暮清……”
暮清连忙颔首，“陛下。”
北帝收回神思，笑得有些勉强，“孤听说了你在中州所为，不仅救了长公主，这回还将泉儿开解了，实在是有勇有谋，
长公主这么多年，才收这么一位徒弟，你跟着她，一定能学不少东西的。”
北帝这是在夸赞她？
暮清连同上辈子，都未曾见过北帝，故而对这位仁厚英武的君主无甚了解，只记得前世那场宫变之后，风光无二的北氏皇族尽数湮灭。
从此，世间再无北氏一族。
这位北莽大帝最终死在温愁因手下，看着小儿子身亡，又见钦定的继承人身亡，想必那时，哪怕再铁骨铮铮的帝王，也无法承受这种悲痛。
而前世……
她看向身边的女人。
对啊。
为什么在她最终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了榆梅的结局呢？
她掌管三军，为何当时温愁因发起宫变，她会毫无动静？
是她记错了，还是……榆梅未曾举兵护国？
“多谢陛下夸赞，小女愧不敢当。”她谦虚回道。
“你的封赏自会下达，暮清，好好跟着长公主。”北帝最后这句话颇有些意味深长。
只是暮清却不明白其中之意。
入夜，虽然她如今清醒了，但之前答应了长公主，若在公主府学艺，是要宿在那儿的。
回公主府的路程中，她和楚薄秋共乘。
男人一路无言，暮清本来也想忍着不说话，奈何对方过于淡定，实在让她有些忍不住了。
“楚薄秋。”
“嗯？”
“这就把我卖了？”
男人侧着身，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你自己分明也想跟着长公主学习，难道不是？”
暮清顿时语结，想起与榆梅约定的那夜，抛开自己一点点的好奇心外，更多的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楚薄秋官身再大，也不及长公主，她屈尊要收她为徒，她若是拿乔，指不定长公主如何看待楚薄秋。
倒是若猜测楚薄秋有不臣之心，那便糟糕了。
“算了，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暮清余光瞥了瞥男人，语气轻了下来：“我好久没有离开过你了，有一点点…舍不得。”
楚薄秋压在阴影中的面庞顿时又凝了起来，心脏都感觉被狠狠揪了一揪，疼得厉害。
何止暮清舍不得。
他比她不舍千万倍。
暮清从小就黏他黏得紧，几乎没离过身，后来大了有男女之大防的意识了，虽然没有时时刻刻呆在一起，但好歹宿在府里，也没出过远门。
二人从来没有历经过如此之久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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