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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暮清反应了很久，骤然间发笑，又逐渐止住了声：“鄢小将军，你在说什么呢？”
鄢忍静静地凝视着女子，片刻后他移开了放在女子脖上的簪子。
她问：“我若说从未见过这簪子，你信吗？”
“……”
鄢忍不回话，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幽深的黑眸间染上几分认真，“信。”
“？”暮清扬眉，分明上一刻这人还用簪子威胁她的䗼命，下一刻怎么就产生信任了？
“因为和这玩意儿有关的人，在很多年前就死光了。”鄢忍倾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除非在我面前的，是孤魂野鬼。”
暮清心口绷紧的一根弦才骤然放松，她的手心被汗液浸湿，连表情也有些发僵了，“那你方才还想杀我？”
“杀你？”鄢忍没憋住，笑得痞里痞气，将簪子贴近展示给她看，“这簪头，未开刃。”
他用簪子在手心用力划拉了几下，果然未见血色。
“本将军是见你说话古怪，诈一诈你，”鄢忍扬起下巴，神色有几分嚣扬，“听过孙子兵法么你？”
暮清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道：“这簪子，我是从别人那儿得来的，但是我并不知这其中来由，你方才说与这簪子有关的人很多年前就死光了……
你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好奇？”男人气定神闲，与方才肃穆杀神的形象背道而驰。
她不知道鄢忍方才究竟有没有对她起杀意，但她能确认他方才眼神中的警惕，是极其认真的。
“大概是十余年前，北莽发生了一桩大案，犯案之人涉及皇室，所犯之事涉及天下人䗼命攸关。
这件事，若非天子朝臣，绝对不知。”
暮清点了点头，心中疑惑无数，“是桩什么案子？杀人放火？还是贪污受贿？
犯案之人涉及皇室？可我未曾听闻这些年有哪个王公贵族被冠以大罪处置。”
“感兴趣？”鄢忍勾唇，眸间闪过几分戏谑。
“快说。”
“说也行，你得叫我几声好听的。”鄢忍长眸微微上挑，神情饱含促狭，坏笑道：“比如……你是如何唤楚宰辅的？本将军也想听听。”
暮清微愣。
她是如何唤楚薄秋的？
不就是哥……
好样的。
合着这人是在戏弄她。
“你先说，说完我再叫。”她笑眯眯地商量。
鄢忍背着手，弯腰凑近她，“那哥哥就勉强信你一次。”
暮清强忍住想抽他的手，客气道：“您请。”
“你方才猜的那些都不对，”鄢忍直起腰杆，目视远方，神色有几分凛然，“那桩案子并非杀人放火，亦不是贪污。
而是……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这四个字犹如石块敲击着暮清的心脏，让人顿时不敢想象。
“不可能，近十年来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为何天下尽无人知？”
“不，这件事没有发生。”
暮清越来越糊涂，“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眺望着雾霾缠绕的青山溪流，轻叹：“这件事在尚未发生之时，就已被遏制住。”
原来是还没犯下此事，就已被抓住了现行。
她问：“通敌叛国的是谁？”
他眸间一黯，许久后才答：“穆王。”
穆王？
暮清不敢置信，“前些年与老宁王、永安王三王鼎立的穆王？！”
“对。”
“不可能，”她几乎下意识做出了判断，“穆王垂垂老矣，在很多年前病痛而亡了，这是北莽人皆知的事。”
“垂垂老矣、病痛而亡……”鄢忍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脑子里闪过那位温文尔雅的男人，鼻尖差点发酸，“穆王死时，年仅三十二。”
暮清极为震惊，“什么？！”
天下人皆知，穆王是随先帝征战过的肱骨之臣，先帝早已崩逝，所以暮清自然而然以为穆王是位老者。
可鄢忍却说穆王去世时年岁仅有三十二？
况且……
关于穆王，她多半是从楚薄秋口中得知的，多半都是夸赞其丰功伟绩，从未听说过有行谋逆之事。
楚薄秋当时分明说，穆王是病重而亡……他手握权柄，不可能不知这桩宫中秘辛。
而且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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