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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炎听到徐斐这么说，胡子又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但是几十年的宦海沉浮的历练，最终让他冷静了下来，说道：
“徐大人治下，看来别有一套独特之法，哪天也要向徐大人学习，希望大人不吝赐教。”
徐斐道：
“杨大人客气了。”
他话锋一转，指着欧小春道：
“那这个小女孩……”
杨炎把手一挥：
“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是个土匪呢？难道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去杀人越货不成。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来啊，给这小女孩解去脚链，放她出去吧。”
徐斐赞啧啧叹道：
“杨大人断案如神、明察秋毫、为民做主啊。”
杨炎皮笑肉不笑道：
“徐大人谬赞了。”
两人对望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跟随在后的众官员也哈哈大笑起来。
路九川看着狱卒领着欧小春出去，乘着徐斐又去巡视狱中其他地方，和彦宋打了个眼色，趁人不注意便也走了出去。
欧小春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牢中了，却又稀里糊涂的被放了出来。
她担心那衙役后悔，又把自己抓回去，走出衙门之后，便快步离开，然后变成小跑。
路九川穿着官差的衣服，不好直接就在后面追，疾步快走，尽量不引人注意，又不能跟丢了欧小春，出了三条街，终于把欧小春给追上了。
“别跑了。”路九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川哥。”欧小春回头看到是路九川，眼神呆呆的叫了一声。
此时的欧小春，风餐露宿已经好几日了，又被关押在了牢房之中提心吊胆，容颜憔悴、衣裤肮脏。
路九川手中是欧小春的胳膊。
他一直就觉得欧小春太瘦，但是那一小圈胳膊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不禁鼻子一酸。他猜测到欧小春为什么会在这冲州城之中，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别怕，没事了。”路九川轻扶她的肩膀，“有我在。”
欧小春听到最后三个字，眼中发出一阵亮光，随即她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但是她强自忍耐，不愿意显示出来。
“饿了吧，”路九川也假装没有注意到，只是问道。
此时街上各色早点摊铺生意正好，路九川拉着欧小春挑了一家面摊坐下。
他点了两碗面，欧小春第一口矜持，第二口滑溜，第三口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路九川把自己的面拌好，搁在一旁晾着，等欧小春吃完之后，便把自己的那一份推了过去。
吃到第三碗的时候，欧小春终于慢了下来。
她抹了抹嘴角，看着路九川有些不好意思。
“小春，你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上次盘口押注不是赚了一些钱吗？”路九川问道。
“被人抢了。”欧小春道。
“我给你的那根金条呢？也被抢了吗？”路九川又问。
欧小春看了他片刻，露出意思笑容。
“怎么了？”路九川莫名其妙。
“金条没被抢。”欧小春简短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用？”路九川道。
“我怕找到你的时候，你要用嘛。”欧小春吃食下肚，开始慢慢的恢複活力。
路九川听到她这么说，嘴上还想责备两句，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还先吃点啥吗？”
欧小春这时候打了一个饱嗝，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进城好几天了，看到了很多好吃的，每一样都想吃。但是现在吃不下了。”
路九川笑道：
“没关系，歇一歇，咱们午饭去吃、晚饭去吃、宵夜去吃，直到你把所有想吃的都吃个遍。”
“那不撑死了。”欧小春拍拍此刻已经饱胀的肚子。
“那总比饿死好啊。”
两人愉快的笑声，在早餐铺子里散发的白色雾气之中响起，周围的客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厌恶的、好奇的、不屑的种种眼神都有。
但看到路九川身着的官差服装，马上又低头吃东西。
路九川带着欧小春去成衣店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又去了澡堂强迫老板提前营业。
欧小春花了一个多时辰把自己洗了三遍，梳好头发，扎好头巾，穿上新买的衣裳，走出澡堂的时候，路九川差点没认出来。
“小春，”路九川赞叹道，“不应该让你洗澡换衣服的。”
欧小春奇怪道：
“为什么？”
“一会路上那么多人看到你，今晚冲州城的媒婆怕是要忙死了。”
“媒婆？她们为什么会忙呢？”
“那好多公子官人看到你，都想要娶你，不就得找个媒婆来我这里说媒吗？”
欧小春假意啐了路九川一口，红着脸低下头去。
路九川一路把欧小春领到了石邦邦的府邸，让欧小春就住在自己那院之中。
欧小春第一次看到大白鹅卧在亭中石桌上，竟然噔噔噔跑过去，摸了摸大白鹅的肩背上的羽毛。
路九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大白鹅谁都难以亲近，一走近它，轻则发出“嘎嘎”叫声表示警告，重则直接扇动起两只翅膀就要扑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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