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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厚实的公寓门发出不属于这般材质的刺耳噪音。
没锁门吗？
伸出去的手轻微触碰虚掩的房门，荀小且些许困惑的歪起脑袋。
不像是师父的䗼格啊……
家里会不会进贼了？
或者师父被暗杀掉了？
对吧对吧，影视剧里面经常能够看到的那种！
家人或者朋友叫主角回去，兴高采烈的打开家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根本没锁，疑惑的进入房间才能看到重视之人的尸体摆在面前……
「万一只是忘记锁门嘞？你的想法也太阴暗了吧！况且能暗杀掉悯的你以为能有几个人啊。」
说的也是呢……
实际上，公寓楼内的门基本上不会发出怪声，这是悯故意设计的，大概是年轻时养成的习惯吧
这样一来，门被打开就会有不小的声音，自己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会惊醒。
毕竟之前待在危险地带的时候，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活。
将门关好，小且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贴墙行走。
悄咪咪的探出脑袋，看到躺在沙发上抽烟的悯后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真是的，你怎么不关门啊师父，吓死我了都，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小手轻轻拍着胸口，小且露出微笑，轻盈的跳上沙发，做到了悯的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爱徒的到来，悯也只是艰难的挤出微笑点头回应，随后再次垂下视线，表情看上去相当煎熬。
对于小且而言，除了那一次吃坏肚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失落的样子。
仰起脑袋，看着有些悯消瘦的侧脸，轻微颤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小且在觉得自己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虽说自己柔声安慰或者是卖萌会让人心情变好，不过也仅限于部分时期。
有些时候，还是需要单独的空间才能够静下心来。
毕竟悯现在的情绪低落到可怕的地步，万一说了不对的话踩雷了就麻烦了啊。
不过仔细一想，前一段时间悯都表示自己有事情，暂时不要回家，今天主动发消息让她回来，或许是想要寻求安慰？
即便如此，悯给小且发的信息也只是“可以回家了”而已。
以悯的䗼格来说，大概只是很正常的告诉小且可以回家这件事情，不然一直待在外面也不好。
不过对于智商不高还喜欢胡思乱想的小且来说，这句话所表达的就是另一番意思了。顶点小说
无奈的蹬掉鞋子，踏着客厅软绵绵的沙发朝着悯的方向走去，在其疑惑询问的视线下，轻轻下沉身体，将悯的脑袋搂在怀里轻轻抚摸。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说法吗？”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师父你内心很难受吧？这样或许会好受一些。”
毕竟上了年纪，悯的头发和胡茬都有些粗糙坚硬，小且滑嫩的皮肤抚摸上去觉得有稍许扎手，不过问题并不算大。
虽说并不喜欢被人摸头发揉脸，不过毕竟自己的爱徒难得有这样一番心意，就这样打断她或许会让她伤心，误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多谢你了。”
声音有些沉重与疲倦，耸拉下来的双眼空洞无神，原本就有些杂乱的头发被小且的“无规则摸头安慰法”弄的完全不像样子。
“跟我客气个啥啊。话说，感觉如何？”
“感觉……有人在揉我的脸。”
颤动干燥破皮的嘴唇喃喃自语，些许浮现的困意让悯的身体轻微滑动，险些压上小且的身体后猛然惊醒用手撑住沙发。
伸手轻轻推开徒弟的手，努力露出敷衍的笑容表示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看着小且那副充满求知的目光，悯觉得自己今天不解释个清楚大概别想睡个好觉了。
因为跪坐在身边的小且太过靠近自己，况且还有些挡道，悯一只手拎住其衣领后方，宛如小兔子一般将其提起，轻飘飘的丢到沙发的另一边。
“呜哇哇哇……衣服会坏掉的啦！”
“大不了赔你就是了。”
总算能够好好坐起身，伸展双腿，以夸张豪迈的大佬坐姿占据了三人量的座位，悯前倾身体，用小臂撑在膝盖上。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很仰慕的前辈去执行一个极度危险的任务，我没劝住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小且的脸，注意到那逐渐转为呆滞的神情后，悯在内心发出“我就知道”的言论。
虽说小且没什么脑子，不过拜她所赐，自己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现在总算也能轻松的露出笑容了。
“什么前辈？去哪执行？什么任务？有多危险？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劝的？”
像小型宠物一般乖巧的趴在沙发上摇晃起小腿，小且眨动亮起星星的圆眼，难以抑制的露出期待的笑容，一口气将一堆问题倾泻而出。
虽然很想对不懂事的徒弟进行斥责，不过老实说，小且虽然傻，但人还是很善良的，看着那副可爱的脸庞，悯硬是将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消化后转为长长的一口气叹出。
掏出手机，修长却又粗糙，布满伤痕的手指点击几下，悯将屏幕上显现的照片递到小且面前。
身材高挑，身穿黑色紧身背心，背后配着几把看上去就不得了的大刀。
照片上只露出上半身，不过依稀可以看出裤子是类似于牛仔裤的材质。
收紧的腰带更加凸显出了其高挑的身材，看上去是小且难以拒绝的御姐类型。
银色白发在脑袋后方绑成低马尾，看起来头发并不算非常长的地步，大概比林木木的马尾还要短。
右眼带着漆黑的眼罩，白暂的脸上冷若冰霜，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啧，师父你的眼光还真不赖嘛！”
擦擦嘴角的口水，小且露出坏笑朝着悯竖起大拇指。
“别有其他的想法，这家伙喜欢的是……好吧，没事。”
刚想提醒什么，突然意识到小且的身份，悯又闭上了嘴巴。
用手撑住膝盖，发出悠长呼声艰难起身，悯摇摇晃晃地走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拿出啤酒和饮料。
“冬天喝冰的肚子会坏掉啦。”
笑眯眯的举起手接住悯丢过来的冰汽水，小且还在耍着贫嘴。
“要不然我放微波炉里帮你加热一下？”
再继续让步下去，小且都要骑到他头上去了。
果然还是不能太宠小孩啊……
继续坐回沙发上，发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行动时才会发出的深沉喘息声，悯无奈的转动僵硬的肩膀。
“喂喂，这个姐姐到底是谁啊，是师父喜欢的人吗？”
一脸兴奋的从沙发上爬过来，抓住悯的肩膀轻轻摇晃，不过后者并没有回应，伸出手推开小且，先一口气灌了半罐啤酒。
借助余光看到小且脸颊泛红，露出灿烂笑容的样子，看来她真的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悯不禁在内心暗自苦笑。
“嗯，是喜欢的人，不过那是在年轻的时候了。”
抬起的视线看向远方，回顾往昔的悯轻微上扬嘴角。
看着他这幅模样的小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和他看向一样的方向。
“节哀，师父。”
“嗯？”
疑惑歪头露出不解的神色，悯的头上冒出问号。
与其一同转过视线的小且眨巴眨巴痴呆的双眼，不理解为什么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毕竟按照她的想法，师父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样子，那个姐姐看起来还很年轻。
既然是师父年轻时喜欢的人，那现在肯定也已经成老太婆了吧？
不过照片依旧是年轻时的照片，外加上悯回忆往昔的表情，也真不能怪小且想歪。
“这家伙可没死，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去耒隆执行艰巨任务的挚友。虽然只是单方面的挚友啦，在她眼里我算不上什么。”
苦涩的噘噘嘴巴，悯仰起脑袋继续往嘴里灌酒。
“另外，她在我七岁刚拿起刀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了，那时候我还立下誓言要娶她来着。结果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这幅样子，我这才意识到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哈？不是人类，那是啥？”
「该注意的点完全不是这个吧！」
“恶魔人啦，恶魔人。就是可以变成恶魔，使用恶魔能力的人类。”
夸张的挥舞双手，悯邋遢的打了个酒嗝。
伸出舌头，拿着空荡荡的啤酒罐子往嘴里倒，余下的几滴淡黄色的啤酒顺着金属管子的边缘缓慢滴落。
悯并不缺钱，之所以连几滴酒都要省完全就是因为懒得再去开冰箱门或者出去买酒。
只有家里完全一滴酒都没有，翻箱倒柜到处找也找不到的时候，悯才会骂骂咧咧的重新去买。
不过小且还是有些眼力见的，拖鞋都顾不得穿，一路小跑着冲过去给悯拿了罐新啤酒。
至于为什么不多拿几罐……
悯这个会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得很讲究，比如喝啤酒只喝刚从冰箱里拿的。
当然，酒吧里的除外。
“她的名字叫光熙，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搜一搜，虽然找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能够了解一些基本信息，毕竟我懒得介绍下去了。”
「可恶，悯先生也屑的不行啊，不过不能给他屑屑值真的是太可惜了。」
给我也行啊，给我给我。
「鬼才会给你啦，自己去争取啊！自己不够屑还想要靠别人来获得屑屑值的小且是屑，获得244点屑屑值。」
“光熙姐姐很强吗？”
对小且而言，这些事情似乎要更重要一些。
“很强很强，超——级强。”
悯摇晃着脑袋学起小且的语气，看来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似乎在小且回来之前就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最近没怎么休息的缘故，导致悯现在看起来相当精神大条。
“这么说吧，单论空手战斗而言，光熙能把全世界的恶魔猎人全部干翻。加上恶魔能力和武器使用的话，反正杀我是肯定没问题啦……”
说到这里，悯突然鼻子一酸，僵硬的身体从沙发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把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听着师父讲故事的小且吓了一跳。
趴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悯居然罕见的流下了眼泪，委屈的啜泣起来。
“我好弱啊……不管是光熙大姐还是岸边老弟，他们都比我强。就连身为后辈的岸边在近身战斗都能打赢我，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不要突然emo啊，话说岸边又是哪位啊，西北老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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