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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从化蛇开始纵横诸天 > 第73章 此言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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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风在河边坐着发呆。

    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他只是在挖土,挖累了就歇一会,冥想,起身再挖。就这样,他挖了三个人的墓。

    公主一直沉默着。

    吴风把冯金花,张狂和楚留伯伦的尸体一一放好,一点一点把土填满。

    公主一直冷冷的看着。眼中毫无神采。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白门的三位师父,请安息吧。”

    吴风对着隆起的三个土堆拜了一拜,“我发誓,来日定会回来重修此墓,那时,我们一定已经铲除黑门,为你们报仇!”

    “报仇?谈何容易!”公主终于开口了。“不能实现的事,就不要乱说。”

    “我逍遥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兑现。”吴风眼神中有一种决绝,而公主淡淡的说,“你永远打不败白素素的,没有人能制止她,没有,整个武林都曾被她夷为平地……”

    吴风望着她,良久,才说了一句,“你都记起来了?”

    血亦雪那闪烁着银光的细刃从腹部穿过,血亦雪,那场景,是吴风十年后才开始慢慢淡忘的一幕,却是公主遗忘了十年,突然间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幕――

    血,从手指间滑落,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另一只手唰的抽出了插在尸体上的长剑,两尺七寸,那是生命的长度。

    然而,那时尚且不到十岁的公主,却丝毫感觉不到那沉甸甸血剑上所承载的重量,它舞动的是那么轻盈,那么畅快,任何挡在前面的黑影,都如光线照入小屋时快速消逝的黑暗般,不留一丝痕迹。

    一片片的倒下去。

    她能感觉到,萧长天逼在她脖子上的刀在发抖。那柄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风即疯”,在渐渐逼近的血的祭司面前,竟像孩子手中的纸刀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剑举起,公主面对的是一个光亮,但她知道,它发散出来的,将会是血的旋舞。

    那一瞬,就在那一瞬间,

    她本能的高喊:不要啊————

    剑,以毫厘之差,从颤抖的萧长天脸边呼啸而过,刺入了滚滚残阳之中。

    血,已流下了几寸;疤,刀锋还没有封口。

    他,心中粗喘着,完全失落着,空白,虚无。彻底的失败,没有任何借口。

    她,面无表情,唯有手上的剑,刀光仍熠熠,见血封喉。

    他们对立站着,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杀,被杀,他们似乎都无权选择。

    尸横遍野。里面,有他的兄弟,也有她的家人。

    死般沉寂。他杀了她的家人;她杀了他的兄弟。

    会死吗?他不禁想。而除了想,别的,他无权选择。血液已然凝固,只有脸上刻骨的疤痕,不断涌出鲜血来,似在提醒他时光的流动。

    会生吗?他与她,默许的一个诺言。

    生与死盘旋着,侵噬着他的伤口。

    “放了她。”

    冷冷的,命令。

    他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的命令。可是,在这一刻,在生与死的面前,他慢慢松开了手。

    公主瘫坐在地上。

    白素素默默走上前,一手拖住已经麻木的公主,一手还提着血迹斑斑的剑。

    萧长天一直不敢回头去看,白素素托着公主走远的那幕。残阳之中,白素素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直笼罩着噤若寒蝉的萧长天,直到清脆的一响,血雨雪横在遍野的尸体上。

    那是萧长天心头永远的疤,那是公主最后的记忆。

    “血亦雪。”公主苦笑着说,“没想到再次看见它,就是它再度杀人的时候。果然,它是要靠血来祭奠的。”

    吴风摇摇头,“我不信会有人是天下无敌,我不信天下真的有个白素素。如果她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效命于萧长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几个零星的画面,其它的,我还记不起来。”公主抬起头,“但是,我能保证,没有人能打败白素素,就算她自己也不能。”

    “难道所有人都要白死?天道就这么难以逆转!?”吴风咬着雅,恨恨的说,“难道我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在眼前而无力回天!”

    “我只是说没有人能打败白素素,并没有说没有人能打败羽化仙。”公主站了起来。

    “白素素不是羽化仙,要找到她,只能去一个地方。”

    “哪里?”

    公主淡定的说:“心门。”

    一轮皓月尽力地发散着它的光芒,一缕缕清风轻轻地从它所能穿过的地方淌过,树也随之微微摇摆着身子。

    一曲淡凉而悠扬的箫声,在这幽静迷人的夜色中悠悠地飘荡着。在这箫声的吹动下,入秋的夜显得稍有些凄凉。镖局的大院内颇为沉寂,偶有几间房室还掌着灯。

    箫声在这院落中萦回缭绕,格外清朗。吹笛人正立在窗前手按箫孔,悠然吹奏。似乎是怕可惜了这月光,又疑惑是想开窗,引秋风吹面。

    这月光、这秋风,和着这箫声,都只能使人倍感寒意。突然,箫声停了。吹笛人向右转过脸去,却见多了一个妇人。那妇人面带微笑,却并没开口。

    那颜容、那笑意,叫人倍觉欣悦,倒与这秋夜的寒意极不相衬。吹笛人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还没有睡?小心着凉了。”

    那妇人道:“我怕你衣衫单薄,便给你披了长袍。”

    吹笛人这才发觉自己肩上多了一件略厚的长袍,但什么时候给披上的,全不知晓,便笑道:“多谢夫人关怀!”

    那妇人道:“你怎么说这话了?”

    略顿了顿道:“我们夫妻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还提什么‘谢’字?”

    吹笛人轻叹一声道:“是呀,我们夫妻相守二十余年,真是风雨同济,生死与共。可这些年的奔波操劳,确实让你吃了不少苦。”

    那妇人道:“又来了,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吹笛人便是风速镖局的总镖头吴风,那妇人正是他的夫人杨瑞。

    吴风沉默不语,脸色低沉。杨瑞朝吴风脸上看着,因为她能从丈夫的脸上读出他的心思。片刻后,杨瑞道:“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适才又吹的是那低沉的曲调,还担心镖局的事么?”

    吴风道:“是啊,我伤心我们‘风速镖局’要毁在我的手里。真愧对父亲的几十年心血?我…我…唉…”

    吴风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杨瑞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忙道:“怎么会呢?现下我们并未遇到什么大的困难。你也别想得太多。”

    她其实明白丈夫因何而顾虑,但这样说只是想安慰一下丈夫而已。

    吴风抬头望着明月,过了良久,又道:“夫人怎不知晓?现下正值乱世,人三番五次南下,抢我汉室江山,杀我汉人无数,而大宋内庭却乱作一团,岌岌可危,这内忧外患,岂不是不祥之兆么?”

    顿了一顿又道:“我们‘风速镖局’做的是买卖,乱世之中怎生顺利?”

    杨瑞何尝不知,但她却不会马上和丈夫去分析坏情况,而是先劝慰一番,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我们还能应付,真是有什么不测,到时再说吧。”

    吴风却似未听见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杨瑞见他不理,便不再说什么。他需要思考。

    吴风忽道:“因此,我想向江湖宣布封镖。”

    杨瑞一听,实没想到,惊道:“什么?你要封镖?”

    吴风道:“是的,我已考虑过了,也已决定了。”

    杨瑞知道,凡是丈夫决定了的,多半是不会更改的,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劝说也无济于事,便默默无语。

    知他这些日子以来,虽在旁人面前总是满面喜色,而每每独处之时,便露出非常忧愁而又不堪疲惫的样子。

    吴风长吸一口气,右手握着箫,双手背在腰后,转身在屋里踱来踱去。忽然,吴风颜容大变,精神爽朗道:“夫人,我准备带你去游山玩水。”

    杨瑞大愕。吴风接着道:“这有些荒唐,是吗?却是我心中最向往的。有你相伴,有这根箫在身边,走遍天涯,当是人生最大之快事。”

    右手回到身前,转身望着手中长箫,却没在意要不要夫人回答什么。

    杨瑞岂不知他的这个夙愿。吴风没为他的决定解释什么,杨瑞也不用为自己的吃惊而去多寻问什么,一切都不用去多问。于是,笑道:“好啊,我也想到处走走。”

    吴风仍未回话,只是望着窗外,不知所思何事。杨瑞心中却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事,不能不说,缓缓道:“那孩子们呢?”

    吴风却听到了夫人这个问题,良久自问道:“是啊,孩子们怎么办?镖局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怎么办?”

    言罢,显得满脸愁容,甚是无奈。

    正在此时,一缕笛声响起。这笛声柔弱悠长,充满悲凄怀念之情。吴风和杨瑞俱已被笛声打断思虑,忙细辨笛音传来的方向。

    吴风走到窗前,向外观望。杨瑞道:“笛声来自东南方向。”吴风道:“听声音,像在镖局里面。但不知是何人深夜来访?”

    随即听见外面一阵大乱:“有刺客!”

    “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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