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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南砚在气头上，一支烟只抽了一口就被他重重碾碎在烟灰缸里。偏偏有些人不知死活，不到五分钟又出现在他面前。
“小舅舅。”
程欢鱼端着白色雕花托盘，站在凉亭外。
刚才扑上去时，她趁机用手指蹭了下男人的手背，读心术的时效还在，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机会。
“今天欢鱼为小舅舅准备了带柑橘果香的圣海伦娜咖啡。”
简南砚转过身，就见笑容明艳的小丫头说着话，迈着轻快的步伐登上台阶，那没心没肺的模样，根本没把他的黑脸当回事。
[不知所谓。]
腹诽一句，简南砚慢条斯理坐下，左手搭上右手手腕，捻着手串的珠子。
看着程欢鱼将托盘搁在石桌上，他冷幽幽开口：“看来你是嫌活得太舒心了，既然如此，那就离开简氏庄园到外头去闯一闯。”
程欢鱼端咖啡杯的动作顿住，露出惊愕。
“欢鱼不明白小舅舅的意思。”
“哼！”简南砚鄙薄地冷哼了声，赏了她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滚！”
“小舅舅……”
程欢鱼委屈，那双潋滟的狐狸眼，在接触到男人阴冷的视线时，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喉咙动了动，只喊出“小舅舅”三个字，硬生生将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
到这一刻，她肯定男人是真动怒了。
权衡权衡，决定先避其锋芒。
程欢鱼垂下头，手指离开咖啡杯的杯把，回到托盘的两端，端起。
刚准备转身。
“咖啡留下。”
简南砚气定神闲开口，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程欢鱼：“……”
愣了两秒后，果断重新放下托盘，端起咖啡挪到男人跟前，殷勤地双手捧着递出：“小舅舅我错了，刚才不该撞到你，别生气。”
简南砚接过，抿了口。
[小丫头脑子有缺陷，手艺还能看。]
听到心声的程欢鱼：“！”
脑、脑子，缺陷？
“……”
见她还杵着，简南砚又嫌弃了，冷淡地瞥她一眼：“还站着？”
“小舅舅不喜欢木雕……”
见男人喝了咖啡后心情似乎有所好转，程欢鱼壮起胆子，“欢鱼唱歌给小舅舅听吧，给小舅舅赔罪。”
半个月没见到男人她就在想，可能送木雕在男人看来幼稚又无趣，所以将丢弃的歌喉重新锻炼了起来。
简南砚并不感兴趣：“要我说第二遍？”
读心术一旦触发，不仅能听心声，对情绪的感知也会加强，程欢鱼明显感觉到男人正在消气。
“我就唱两句，要是小舅舅不喜欢就不唱了。”
练好几个晚上。
怎么着也让她表现一下吧！
不等简南砚发话，她自顾吟了起来：“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曲调婉转，像唱又像说，如同山涧溪流潺潺流淌，慢悠悠，软哝哝的，简南砚第一次听见如此轻软委婉的唱调，自然而然联想到婉约秀美的烟雨江南。
两句唱完他没有制止，曲子便继续往下吟。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松老三。提起了松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了个女儿婵娟呐。小妞哎，年长刚一十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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