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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灵。”虚无飘渺的声音，仿佛是从上方飘下来的。
刚刚明明是走在山洞里，照到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了脸，前方的胡逸变成了大白妖，但转眼之间，惊惧刚上心头，自己就坠入在梦魇般的海水里，头昏昏沉沉，想要浮上水面透气，但怎么也到达不了水面。
及腰的长发忽然在水中散开，九灵催动仙力，让水元素把自己送上去。
“九灵。”
声间突然清楚了许多，似乎有人在肩膀上拍了自己一下，九灵吓了一跳，吐了一个大大的水泡，又闭住了呼吸，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气志轩昂的男子正看着自己，九灵往后退了一步，又瞪大眼睛看着那男子，眼中愤怒，但看着那男子温暖的笑容和张开的双手，忽然伸手抹了一下眼角，一种酸楚，难过，像是漫过了心头，又漫过了天空，九灵走了过去，抱住了那男子。
“爹，真得是你吗，爹，你真得还活着吗？”
那男子伸手一只宽大的手，抚摸着九灵脑后的长发，长久都没有放开，仿佛是久别的思念，在这一刻才有了着落，道：“我的九灵，都长这么大了，和你娘亲一样美，你娘亲呢？带你成大姑娘了，真是苦了她了。”
九灵的泪珠像断线一般地落下，伸出双手不停地擦拭着，温热的眼泪让掌心湿成了一片。
那男子眉目紧锁，扶住九灵的肩，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好的消息，目光之中有了一丝触及心底的慌乱，道：“你娘亲怎么了，九灵，快告诉我。”
“娘亲她……”九灵泣不成声，只觉无法言说的难过直钻心底，喘不过气来，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难过像是绝堤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心头的坚强，九灵断断续续道：“爹，娘一直托梦给我，让我能带你的骨灰回去，和她葬在一起，你活着太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了。”
那男子听到这话，顿时像是被击中了一样，神色大为慌乱，一时仿佛找不到自己的神思在何处，眼中深陷进去的茫然，然后，才有眼泪流了出来，血泪，一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爹，你不要这样难过，娘亲她看到你这样，她会更难过的。”
那男子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似乎不敢相信这惨酷的事实，一下子接受不了，往后退了两步，忽然跌坐在一堆火边，九灵心底从来没有像这样难受过，恨不得那个接受这样惨忍消息的人是自己，急跑过去，要将男子扶住，希望能宽慰他几句，人死不能複生，但要说这几句宽慰，却有巨大的难过漫过心头，但手放到了那人胳膊上，触手间，摸到的却是干枯的腐烂的东西，九灵低头看手，就看到一只腐烂的胳膊，再抬头，眼前哪还气质轩昂的男子，只有一具眼窝深陷、干皮烂肉包裹的干尸，九灵触电一般地松开手，往后跌坐在地。
那干尸深陷的眼窝，空洞地看着前方，水里晃动起腐烂的渣，一堆火却在旁边烈烈地燃烧着。
九灵擦掉眼泪，不可相信地看着那坐在火堆旁的干尸，绝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刚刚明明是有血有肉有体温的人，转眼之间却变成了枯坐在地上两个眼眶空洞望着不知何方的干尸。
为什么？
为什么连片刻的温存都不能多一会儿？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火？
这深水里，怎么会有火呢？
有人摇动着自己的肩膀，九灵泪眼模糊地看到那团火清晰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九灵。”
九灵转头，就看到郭不凡在摇自己的肩膀，九灵视野清晰了起来，眼前的人正是郭不凡。
郭不凡道：“九灵，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九灵忽然醒悟过来，眼前的火堆正烈火燃烧着，耳边传来那种碾碎的声音，顺着火堆看去，只见那洞口仍然被白膜包裹着，猴子小黑正睁大了圆圆的清澈的猴眼，安静地看着自己。
郭不凡眼见九灵醒来，九灵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收起了刚才的失态，恢複了那种日常的冷淡，郭不凡便不再问，只是喊了一声，道：“小黑，过来。”
小黑似乎也明白过来这样子盯着九灵不太好，嘿嘿咧嘴笑了一下，跳到了郭不凡的身边。
火堆一边，三人围坐着，火堆另一边，依然是那白膜，像蛇吞了牛一样，在消化着。
胡逸推了一把郭不凡，小声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都做美梦了，梦见自己嫁人了，哭得梨花带雨的。”
郭不凡皱了皱眉，这问题没法回答，九灵看起来应该像是梦到了很难过的事，郭不凡转移话道：“哪能都像你一样，梦见满桌子好吃的，不过你吃的时候，我也在那里吗？”
胡逸抿着嘴想了想，道：“这我可没注意，不过我那也不见得是个美梦。”
郭不凡怀疑地看了一眼胡逸，倒似是有些觉得古怪，道：“怎么不见得，有什么古怪？”
“我吃的时候是美，确实也很香，但是我吃到停不下来，一直吃，吃到我感觉自己要撑爆了，我还在停不下来，手还抓了猪肘子往自己嘴里塞，你知道我都有些怕了，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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