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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 第291章 景泰九年大总结,君臣无时不在斗(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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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封陈友、寇深的圣旨,跋山涉水,抵达肃州。

    肃州张灯结彩过新年。

    收複哈密,缴获颇丰,寇深下令,让甘肃兵卒过年,吃三天肉馅饺子。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每年过年能吃饱粥饭、面条,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今年吃肉,肉馅饺子管饱!

    陈友驻扎在肃州,除夕当天,他还在军帐里商讨战局,担心满速儿除夕夜侵袭肃州。

    这种可能䗼很大,根据消息,满速儿正在哈密国内,寻找明军痕迹。

    毕竟在明军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回也学明军,跑来袭扰肃州,也把大明百姓给杀光了,看看陈友怎么他们的皇帝交代!

    正要巡逻各城门时,中枢的圣旨传来。

    钦封他为沙州伯。

    区区伯爵,难以满足陈友的胃口,陈友想鲸吞吐鲁番,并侵占亦力把里,将东察合台汗国全部吞并,荣封国公之位!

    但是,在伯爵铁券上,却烙印着四个字,哈密之功,特封。

    这小小的细节,让陈友十分感动,对着紫禁城三拜九叩。

    和钦封圣旨一道的,是来自皇宫的烧烤。

    陈友吃完,觉得烧烤风味适合当地呀,当地耕牧结合,盛产肉食,若在这里开家烧烤食肆,必然火爆西北。

    可惜,他问了太监的秘料,太监说产生辛辣味的有两个,一个是辣椒面,一个是胡椒粉。

    得,当我没问。

    辣椒,正在培植当中,尚未全国推广。

    胡椒粉,那东西价比黄金,权贵人家才吃得起,百姓哪里吃得上呀,倒是孜然、芝麻价格偏低,但也非普通百姓人家吃得起的。

    出宫传除夕宴的太监,可个个有口福的,驻扎在外的将军、督抚,都没有家眷,一个人又吃不了,太监们肯定能吃到,还有赏钱。

    广西,朱雀关。

    方瑛一为移民,二统筹安南北部。

    陶成已经尽收安南北部所有城池,区域要重新划分。

    泸江以东,划分进入广西。

    泸江以西,则划入云南,以河内为平行线,河内以北,由广西、云南分割。

    河内往南,则要设置交趾省。

    广西并不过春节,那些土人过自己的节日,今年方瑛和全军一起过除夕。

    圣旨,从中枢而来。

    晋封方瑛为南和侯,陶成为汤州伯,授薛瑄太子少保,授夏埙正四品赞治尹,授边永从五品奉训大夫、潘本愚正六品承直郎,杨屿、白全、廖庄等皆有晋升。

    方瑛正在组织全军一起过年。

    他亲自写春联,写福字,全军煮饺子,过除夕。

    广西兵也没过过春节,第一次过,自然要热闹起来,年味十足。

    圣旨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正煮饺子呢。

    晋升侯爵了呀,方瑛双目氤氲。

    而陶成也被封爵了,汤州,是方瑛控制的安南地,陶成以汤州为基,扫除安南北部,以此战功封爵,名正言顺。

    太监拿出四个大食盒,分为肉、素菜、凉菜、酒四个大食盒,因为广西天气炎热,所以全程用冰保持鲜度(硝石制冰)。

    太监点炉子开烤,聚拢在大营里的都是广西军军将,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

    方瑛先谢恩后,吃了一串。

    其余的赐给下属。

    军将一个个都香迷糊了,烤肉大家都吃过,但肉不膻不臭的烤肉,真的没吃过。

    尤其这辣味,太对广西人胃口了!

    眼看着一串串肉串都被吃光了,太监一口没捞着,虽然方瑛给留了一串,但太监最是记仇,回来后,没少给方瑛上眼药。

    而在新南直隶。

    封赏圣旨传来,加授胡濙正一品右柱国,授张凤、王竑太子少傅,封杨信为建昌伯、欧信为平乐伯,赐任礼一世世券,金忠、王诚都有恩赏。

    各种赏赐,都是京中的稀奇玩意儿,皇帝大手一挥,出手阔绰。

    太监爱财,皇帝就送给金忠和王诚两家罐头厂,都在南直隶,日进斗金。

    同时,赐下除夕宴。

    最激动的是杨信和欧信,杨信荡清江西土匪,战功丝毫不低,却晚于李震封爵。

    欧信更是以一己之力,荡平广西,又在南直隶清剿士绅,立下战功,封爵在所难免。

    景泰九年,中枢赐下很多爵位。

    但都没有世券,世券要全靠战功争取。

    这是皇帝担心赐下爵位太多,后世之君无法制衡,留下个尾巴,世券不可轻赐。

    以此,就会出现流爵和世爵两种分法。

    流爵就是一世而终,世爵才是最宝贵的。

    皇帝制衡人心,手段层出不穷。

    而在胡濙的新府邸内,张凤和王竑都有点着急。

    胡濙来到南直隶一个多月了,却一个人不杀,什么事都不做,反倒是南直隶安静。

    “两位,除夕夜又来老朽家中蹭吃蹭喝了?”胡濙笑道。

    “老太傅,您倒是跟我们交个实底呀。”张凤心中焦急,圣旨来的时候,他担心是皇帝贬斥他的圣旨。

    胡濙正在煮茶,让侍奉的人退下。

    幽幽道:“两位都是绝顶聪明人,怎么这会儿糊涂了呢?”

    张凤一愣,听这意思,胡濙不打算清算士绅呀?那皇帝那边怎么交代过去呀?

    “子仪,这当官呀,在中枢当官是一个当法,在京师当官是一个当法,在地方又是一个当法。”

    胡濙给他俩倒茶:“而在南京,又是另外一个当法。”

    这话把张凤绕迷糊了。

    三种当法,他懂。

    可第四种,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谁的人?”胡濙抬头看了眼张凤。

    “陛下的人。”张凤脱口而出。

    胡濙却笑而不语。

    “我们是士绅的人。”王竑开口。

    从任礼被皇帝一道圣旨,骂回凤阳,两股势力争权夺利,戛然而止。

    如今张凤和王竑关系重新修複。

    “子仪,你没有公度看得透彻。”

    胡濙吃了不少肉,不好克化,慢悠悠道:“老夫在问你,在中枢,你该对士绅什么态度?”

    “口诛笔伐,恨不得杀之!”王竑回答。

    胡濙笑着颔首:“在京师,伱该如何做?”

    “杀,杀光为止!”

    没错,这就是在京师的为官之道。

    “可在地方呢?”胡濙又问。

    王竑斟酌道:“一手杀,一手抚,我们虽是官,为朝堂效力,但毕竟出自士绅。”

    “孺子可教也!”

    胡濙笑道。

    张凤也琢磨明白了,是呀,没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为什么真要和士绅撕破脸呢?

    “可老太傅,在这南京当官,又和那三地有什么两样?”张凤问。

    胡濙笑眯眯道:“这也是京师,也是地方,你说该如何?”

    一手杀,一手抚,还得做给皇帝看!

    张凤站起来,恭敬行弟子礼:“多亏了老太傅点拨,否则在下犹如陀螺般瞎转。”

    王竑却问:“老太傅您来南京,也没杀人呀。”

    “哈哈哈!”

    胡濙抚须大笑:“老夫真没杀吗?”

    欧信、杨信、李震正在打仗,这不就是在杀吗?

    大笔一挥,杀的是谁,中枢能查吗?

    “子仪、公度。”

    胡濙转瞬肃然:“咱们是为陛下效力,自然也得为陛下考虑,有些事,可为,可不为。”

    言下之意,是皇帝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啥也不懂。

    咱们敷衍他便是。

    到了地方,按照自己想的来做,回去糊弄他一番即可。

    这是在保护陛下。

    王竑眸中闪过担忧,皇帝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公度,你觉得陛下是想杀呢?还是不想杀呢?”胡濙笑着喝茶。

    中枢可一直没下旨催呀。

    也许,陛下是不想杀的?

    可不杀,符合皇帝利益吗?

    王竑看不透,看不透这是胡濙糊弄皇帝,还是皇帝故意而为,反正胡濙这只老狐狸,藏的太深了,皇帝都被他骗了。

    皇帝以为的忠臣,只是他以为的罢了。

    腊月二十九,武英殿上。

    武英殿几乎已经闲置了,以前是太宗皇帝诏见大臣的地方。

    朱祁钰坐在御座之上。

    “诸卿,景泰九年马上就过去了,过得是真快呀。”

    朱祁钰脸上带着笑:“今年,国朝做了很多事呀!样样都可以彪炳史册,震古烁今!”

    “先说开疆拓土。”

    “王越、蒋琬、毛忠、李侃、杨守陈等人收複朝鲜,泼天大功,虽还未功成,但朝鲜已成大明盘中之肉,逃不掉的。”

    “朝鲜建省,我大明多了一省。”

    “在南面,方瑛、陶成、夏埙收複交趾北部,朕已经责令纳入广西、云南了。”

    “朕相信在景泰十年,方瑛就能拿下安南,重收交趾!”

    “在西面,陈友、寇深吞并哈密,兵临吐鲁番,打得东察合台汗国措手不及,向东察合台昭示着大明的武功!”

    “哈密并入甘肃,甘肃版图彻底形成!”

    “在北面,和林已经成了国朝的跑马地,所有牧民,向大明臣服!”

    “这是朕的功劳,更是诸位之功!”

    京师的重臣,都云聚于武英殿。

    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都知道今天是皇帝封赏群臣的日子。

    就这一个月,传出去多少封赏的圣旨?封出去多少个爵位?多少个文勋、武勋,赐下多少金银财宝?

    这是皇帝赐给所有有功之臣的新年礼物,是最好的嘉奖。

    “皆赖陛下洪福!”朝臣叩拜。

    “平身。”

    “再说治理之功!”

    “朱英、项忠是山东,荡平山东贼寇、妥善安置流民,山东大治!”

    “金忠、马瑾、杨信、朱仪在江西,荡平反贼、贼寇,移民、析产、重新分地,妥善安置,江西大治!”

    “李贤、商辂在辽宁,安置流民,治理地方,大治辽宁!”

    “方瑛、薛瑄、薛远、侯臣、朱永在两广,桂粤两省移入几十万汉民,两广大治。”

    “寇深在甘肃,原杰在宁夏,俞山、俞纲在山西,皆得大治!”

    “今年真的是硕果累累。”

    “李秉、王恕、吕原治理热河,热河经过一年半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根据李秉、吕原上的奏疏,预计景泰十一年,热河全省竣工,并已新编练三万骑兵,热河骑兵数超过五万。”

    “原杰在宁夏,整个河套历经两年,军事防御已经构建完成,城池预计在景泰十年,建造完毕,并组建了五万骑兵,可上战场的高达两万五千人。”

    “朕对各地督抚,都非常满意。”

    “今年大肆移民,安置流民,人数超过千万人,各地皆没闹出大乱子,这就是大功!”

    “所以,朕该赐爵位的赐爵位,赐世券的赐世券,赐文勋武勋的赐勋位,赐财宝的赐财宝,”

    “你们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

    “地方官员有大功,中枢官员也有大功。”

    “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朕一刻都离不开你们啊。”

    被皇帝这么夸赞,大家还有点受不了呢。

    不过,景泰九年,真的是从大明建立以来,变化最大的一年。

    “今年朝堂没收多少税赋,也是百姓最轻松的一年,朕虽不在民间,但能感受到民间的喜悦,朕与有荣焉。”

    朱祁钰道:“明年,朕决定朝堂进一步蠲免税赋……”

    可是,话没说完。

    耿九畴就跪在地上:“陛下,请容许微臣打断您。”

    “耿卿何事?”朱祁钰皱眉。

    耿九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话,会扫了皇帝的兴致。

    但不得不说。

    “陛下,微臣有几句话就说,还请陛下免微臣死罪!”

    朱祁钰微微皱眉,让他说。

    “天下臣民皆知陛下爱民之心。”

    “可是,在洪武朝,就没有钱粮宽裕的时候吗?永乐朝、宣德朝,就没有粮仓堆积如山的时候吗?”

    “请问陛下,朝堂为何没有蠲免税赋呢?”

    朱祁钰微微一愣:“耿卿有话不妨直言。”

    兴致被搅了,换做谁都不开心。

    “陛下,您不收容易,但想再收就难了!”

    这话才说透了人心!

    你年年收税,百姓年年骂,但年年缴。

    可今年不收了,明年再收,百姓就不是骂了,而是直接造反了!

    人不能对好,狗不能喂饱。

    这才是人心!

    皇帝想当然的四处减税、蠲免,以为是爱民之举,可现在朝中财政宽裕,可等到财政紧张的时候呢?

    再行收税,就等于逼着百姓造反!

    大明苟延残喘拖了二百多年,靠的就是这种收税制度。

    可皇帝却把太祖皇帝最得意之笔,延续国祚的根源,自己给挖了。

    这话只有耿九畴敢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问题是皇帝嘴快呀,动不动就减税,当初为了化土为汉,蠲免税赋没有问题,遇到灾情蠲免税赋也没有问题。

    可是,皇帝现在动不动就蠲免税赋,再免下去,等十年后,就一粒米都收不上来了。

    “陛下,耿尚书所言甚是,请陛下谨慎。”姚夔跪在地上。

    彭时、岳正也跪在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

    “微臣知道陛下爱民之心,但请陛下为国朝考虑,请陛下收回成命!”王複跪在地上。

    朝臣陆陆续续全都跪在地上。

    连于谦、孙原贞也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干了什么荒唐事。

    殊不知皇帝要免税,朝臣不同意,你们不该山呼万岁吗?画风不对呀。

    “诸卿,如果朕说,朕减了就不打算再收了,你们信吗?”朱祁钰小声道。

    难道他不知道,今年不收,明年就收不上来了的道理吗?

    可是,他非要这样做。

    不是为了邀买人心,而是用农业倒推工业化发展。

    把大明逼入绝境,能不想办法吗?南宋为什么富庶,刘汉为什么富庶?不就是逼得没辙,不得不发展商业吗?

    这是兵行险着,但朱祁钰有信心,只要攻占了倭国,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说农业税。

    看看现代社会,还收农业税吗?不止不收,还给农补,非常害怕百姓不种地。

    商品社会和农业社会本身就是一对矛盾。

    古代封建社会,一直在打压商业,就是担心吃不饱肚子。

    现代社会为什么不打压了呢?

    因为机械化,土地上用不了这么多人了,必须得把人送去工业流水线,但又得吃饭呀,所以给补贴鼓励百姓种地。

    朱祁钰在大力发展商业呀,经商赚的钱肯定比百姓刨地赚得多,所以百姓更愿意去经商,做小生意。

    皇帝就免税,把百姓栓在地里。

    想从小农经济,平稳过渡到商品经济,有一个必然的过程,就是原始积累。

    原始积累,除了中国外,全靠血腥抢夺。

    他也是想,通过农业倒推工业化的进程。

    当然了,重要是他有底气。

    他知道海外有多少银山,大明又有能力开采这些银山,他有了足够的钱做底气,为什么不强推商品经济快速到来呢?

    商品经济来了,才会推动工业革命。

    还有一点,他可以靠大量奴隶,为大明种地,这是大英路线了。

    “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呀?”耿九畴瞠目结舌。

    “都起来,听朕慢慢说。”

    朱祁钰从御座上走下来:“朕近来在读元史,大元靠商业,就足够支撑财政。”

    见耿九畴反驳,朱祁钰微微下压手:“朕确实想效仿,但很清楚一点,大明不是大元,效仿不了的。”

    “年前叶盛上了奏章,奏章里说,在渤泥国,有一处银山,遍地是银子啊。”

    “朕在想一件事,如果朕把银山搬回大明,大明就不缺钱了呀,朕收农业税干什么呢?”

    “耿九畴,你是户部尚书,你给朕算笔账,大明财政银约一千万两,朕派人去银山,搬一千万两回来,你说说,哪个容易?”

    耿九畴觉得这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姚夔却道:“陛下,只有钱没有物,只会导致银子不值钱呀。”

    朱祁钰发现姚夔不好忽悠呀。

    还懂劳动和价值的关系呢。

    “姚卿,中枢只是没收税而已,但百姓却在劳作呀,他们生产出来的就是东西呀,朕可以用这个钱去买他们生产的东西呀。”

    “这、这是谬论呀。”姚夔却说不出名词来。

    “姚夔,朕再问你呀,大明管着六千万人口,用这六千万人供养着大明朝廷。”

    “朕去外面抓一千万奴隶,让他们夜以继日地给朕工作。”

    “不用一千万,就找五百万奴隶。”

    “玩命用他们,姚夔你给朕算算,是他们给朕出产的东西多呢,还是六千万百姓出的东西多呢?”

    朱祁钰笑眯眯问。

    姚夔摊摊手:“陛下呀,咱们是天朝上国呀,岂能总欺负下国野民呢!”

    “你也说了,他们是下国野民,那给朕劳作,是不是天经地义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臣莫非王臣,这六千万人是朕的子民,那五百万是不是朕的子民。”

    “姚夔,你告诉朕!朕说的对不对?”

    朱祁钰又歪楼了!

    关键朝臣被说得哑口无言。

    从法理来说,天下百姓,别管哪国的,只要喘气儿的,都是朱祁钰的子民,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毛病。

    百姓只是纳税,奴隶玩命干啥也不要,当然奴隶赚钱呀。

    姚夔摆明了说不过皇帝:“陛下,老臣请丘濬入宫!”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邢国公,您说说,朕说对不对?”

    于谦拱手不语。

    “所以呀,耿卿,眼睛不必放在那点农业税上,朕看不上那点小钱。”

    朱祁钰道:“朕喜欢去把搬银山回来,制作几百亿枚银币,花个几百年也花不完。”

    “陛下,您就算有钱,哪来的粮食呀?”耿九畴又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朱祁钰哈哈大笑:“朕花钱去买!难道民间会不卖给朕吗?”

    朝臣都不懂经济,跟皇帝说的都不在一个频率上。

    “还请陛下切莫直接放开免税之策,要一点点来,循序渐进,最好在五十年内,彻底免税。”

    耿九畴只能拖,回去就学,非得把皇帝辩倒。

    让皇帝不许免税。

    大明发生了很有趣的一幕。

    以前是百官把民生疾苦挂在嘴边,现在百官求着皇帝别免税了,再免下去大明就没了。

    “依耿卿的。”

    朱祁钰也不犟嘴,反正他心血来潮就免税,让朝臣干瞪眼。

    “方才诸卿没让朕把话说完。”

    “农业税蠲免,商税就要增加呀。”

    “年后列出个单子,把农税该纳的钱,转移到商税头上,之前下旨免的税,按照年限算,到了年限,立刻开收。”

    朝臣一听,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皇帝彻底不收税了,那才是脑袋坏了呢。

    “陛下圣明!”

    何时百官求着皇帝收税了呢?

    百官竟觉得有些羞耻。

    朱祁钰大笑:“来人,呈上来!”

    太监呈着一个托盘进来,红布罩着。

    “方才被打断了。”

    朱祁钰走下御座,亲手揭开红布,是三个巨型卷轴。

    “打开来!”

    一个太监将卷轴竖立,另一个太监徐徐打开,一张布局奇怪的地图,展现在百官面前。

    这是彩色的大明地图!

    用现代涂鸦地图的方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字也是横字,区域划分却非常清晰,轮廓明确。

    “这、这是?”朝臣都被花花绿绿的地图看呆了。

    朱祁钰平时看的地图也是黑白的!

    还都是竖字,看得朱祁钰头晕眼花,幸好地图够大,否则他眼睛都得看瞎了。

    这回用上彩色涂鸦的方式,用现代方式画地图。

    舒服多了。

    落款处,写着景泰九年,恩赐大功者……

    名字留白。

    “诸卿且看,这是大明地图!”

    朝鲜、交趾、哈密,赫然在其中!

    很显然,皇帝早就估计好了,所以派针工局,早早就绣上了。

    其实不是,这是后加的。

    地图变大了而已,难不倒宫中手艺精湛的绣工。

    于谦靠得近,发现金色的地带,是用黄金丝绣的,银色的是银丝,这样一幅地图,价值千金。

    “这三幅地图,朕要赐给今年,功劳最大的三个人!”

    朱祁钰声音传来:“这第一幅,朕要赐给王越!”

    “王越鲸吞朝鲜,功标青史,丰功伟绩,景泰九年,第一大大功,朕以为当属王越!”

    朝臣对王越获得第一幅地图,颇有微词。

    王越并未完全囊括朝鲜,如今朝鲜还在战争,还有变数,此时赐下怕谁有反複呀,届时岂不打了皇帝的脸?

    问题是,不满也得憋着。

    这是赏赐,总不能朝臣亲自上场,和皇帝讨价还价吧?脸总是要的。

    “这第二幅,朕要赐给朱英。”

    “山东在朱英两年治下,已然成为桃园之地,乐土之省,朱英功不可没。”

    “所以,这幅地图,赐给朱英!”

    朱祁钰要把朱英当做品牌一样树立起来,让天下督抚去学他。

    朕不管民间如何,朕就要看到政绩。

    “第三幅地图,朕要赐给金忠。”

    “别看金忠是太监,但犁平江西,功大莫焉,中枢能顺利银币改革,金忠是首功。”

    “虽是内侍,但该赏赐的就是要赏赐!”

    “这第三幅地图,赐给金忠!”

    这一幅地图,是最没有争议的。

    因为金忠给中枢弄来了两亿多银子呀,如今又去南直隶搞钱了,这样一位财神爷,得捧着点。

    如今这三人都不在京中。

    加绣名字后,全部赐到他们家中,并下圣旨,告诉他们本人。

    “去年朕给文臣赐了玉雕,今年的玉雕,和去年的不一样,朕以玉米为形状,命人雕刻成的玉雕。”

    “呈上来!”

    太监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玉米形状的精致玉雕。

    玉雕上有一行小字:景泰九年,于朝有大功之文官。

    “其实,今年该赐下玉雕的文官很多,如热河的李秉、王恕,宁夏的原杰,甘肃的寇深,宣镇的王来、龚永吉、轩輗,辽宁的李贤,朝鲜的程信、罗绮,山东的朱英、项忠,江南的张凤,江西的马瑾,两湖的年富、韩雍,两广的薛瑄、薛远,交趾的夏埙、边永、潘本愚,贵州的李匡,都有资格!”

    朱祁钰说出这些名字,都是今年立下大功的。

    “这是地方的,中枢的诸位,耿卿、白卿、姚卿、王卿等等,全都有资格竞争这三个名额。”

    “朕都想锻造五十个玉雕了。”

    “诸卿今年做的,朕看在眼里,甚是满意。”

    “但既然立下了规矩,就要遵循规矩,从诸多名臣中,遴选出三位,今年功劳最大的。”

    朝臣心里有点紧张,但总感觉跟自己关系不大呀。

    竞争压力太大了。

    今年做出功绩的官员实在太多了。

    “这第一尊玉雕,朕要赐给今年苦劳最大的白圭!”

    白圭哽咽要哭。

    去年本该属于他的,却赐给了耿九畴。

    今年终于轮到他了。

    他跪伏在地,双手高捧。

    皇帝双手将玉雕,放在他手掌心。

    “白卿,礼部的担子重呀,你要为朝堂继续担起来。”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

    玉雕是玉米形状的,一颗颗玉米粒,整齐错落排序,雕工精湛,最重要的是价值。

    上面写着,景泰九年,文臣中功劳第一。

    名字没有,还要等御赐之后,雕工添上。

    这些东西,哪怕有一天抄家灭族,这东西也不会被收回的,这才是能传万世的东西。

    “这第二尊,要赐给寇深!”

    “寇深治理甘肃、宁夏,颇有功绩,又随军吞并哈密,功劳之大,朕认为功德无量!”

    文臣互相不服气,寇深是借着地势的光,哈密那么弱,换谁去,都能平定的。

    朱祁钰则道:“第三尊,则要赐给……”

    白圭和寇深,他很早就想好了。

    但第三尊,却有两个人选,项忠和程信。

    程信策划朝鲜夺门之变,是收複朝鲜的第二大功。

    项忠,是辅佐朱英大治山东的功臣,同时又在率兵在海上清扫倭寇,关键此人精通水战、骑战、步战,是个全才,以后还要大用呢,应当收买。

    “赐给程信!”

    “程信出使朝鲜近两年,影响朝鲜局势,为女真兵入朝提供机会,又策划夺门之变,为大明收複朝鲜,创造机会。”

    “其人之功,当得起这第三尊玉雕!”

    朱祁钰还有一层想法,他要拉拢迎複派。

    如今迎複派在地方抬头,比如徐珵、程信、罗绮、丰庆、薛远、廖庄等人,都曾是朱祁镇的党羽。

    如今都被重用了。

    所以,他需要告诉迎複派,朕胸襟宽广,不拘一格用人才。

    为了做正事,他极力制造宽松的政治环境,隐藏自己的阴鸷心思,为了理想而让步。

    索䗼就一步让到底。

    让天下人看看,朕朱祁钰是有容人之量的。

    朝臣对这个人选都感到惊异,转瞬明白了皇帝的深意,这是要拉拢迎複派了。

    皇帝再用迎複派,也在告诉其他臣子,朕只要能力,不问其他。

    甚至告诉天下臣子,只要你有能力,朕就会启用你,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

    很多朝臣倍感失望。

    都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却得不到皇帝的青睐。

    “诸卿所做所为,朕皆看在眼里,尔等今年做的都非常好,地方督抚做的朕也很满意,地方官员,做的也非常好。”

    朱祁钰鼓励一番。

    太监端上来第三个托盘。

    是金火铳,但和去年的不一样,去年的是铳,今年的则是枪。

    “这是军器局最新研制出来的火绳枪。”

    “点燃火绳,就能击发。”

    朱祁钰把玩着金枪,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造的,也能击发。

    “这第一把,朕要赐给项忠!”

    “项忠虽是文臣,但山东大治,却是他在剿匪,并配合朱英妥善安置流民,可谓劳苦功高,足以赐封。”

    朝臣对项忠这个人选微微惊讶,其他两个人,几乎板上钉钉了。

    “第二把,赐给陶成!”

    “陶成临危受命,收複安南七十多城池,足该获封!”

    朝臣直接懵了,不是该给方瑛吗?

    安南之战,功劳最大的是方瑛呀!

    为什么变成了陶成呢?

    皇帝却不走寻常路:“这第三把,则要赐给在南京保卫战中,功劳最大的李震!”

    又不对呀!

    朝臣心中预想的人,应该是陈友呀。

    可皇帝三个人人选,都出乎预料。

    但其中释放着强烈的政治意味。

    项忠、李震,昭示着皇帝下一步,是要对付倭寇。

    赐给陶成,则是告诉天下人,功劳最大的是在前线的那个,鼓励将军去前线督战。

    第四个托盘呈上来。

    今年赐给太监的,不是去年的玉牌,而是一座由玻璃制作的宫阁,按照太监居住的值房制造的。

    透明的玻璃,在对面能看见对方的脸,十分精致好看。

    上面写着:景泰九年,功劳最大的太监。

    “这第一尊宫阁,朕要赐给在朕身边,兢兢业业,为朝政出谋划策,为诸卿说尽好话的冯孝呀。”

    去年没给冯孝,让冯孝伤心了很久。

    今年第一尊赐给他,毫无悬念。

    但第二尊,就有意思了。

    大明各地打仗,战功赫赫的太监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秦成,金忠、王诚,全都有战功傍身。

    “这第二尊呀,朕要赐给……为朕管着皇家商行,头脑灵活,为国朝财政绞尽脑汁的董赐!”

    这个人选,虽在情理之中,却又预料之外。

    董赐确实功劳不小,但商贾终究是小道,皇帝偏赐给他,足以说明皇帝要更加重视商业。

    第三尊的人选,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在司礼监兢兢业业的张永,另一个则是安徽督抚大军的王诚。

    就看皇帝怎么选了。

    “这第三尊呀,朕要赐给在宫中兢兢业业,天天批阅奏折的张永!”

    朝臣再次愣神。

    该给王诚啊。

    不是不给,而是不够分。

    这一年在司礼监的张永,进步非常大,已经有了大珰的风范,处理朝政井井有条。

    若是都给了开拓之功,带兵之功的太监。

    那么以后谁还愿意,在中枢兢兢业业做事呢?

    毕竟做这些实事的人,反而不会记录在青史之中,这些人才是维持朝政不乱的人才。

    朱祁钰必须做好平衡,哪方面的人才他都需要。

    所以给了张永。

    在司礼监的张永,闻听赐给他一尊宫阁,捂着脸哭泣很久,他在司礼监兢兢业业做事,皇爷是看在眼里的,这就知足了。

    景泰朝出现诡异的情况。

    以前都是在中枢,在皇帝跟前的大臣,功劳最大。

    而在景泰朝,在地方的官员反而是功劳最大,在皇帝身边的,皇帝竟然灯下黑,经常䗼地看不到。

    “诸卿,没得到奖励的,不要气馁,得到奖励的,再接再厉。”

    朱祁钰缓缓道:“今年有大功者,按照名单,在老家当地塑碑立传,待百年之后,建庙供奉。”

    “即便日后犯错,哪怕是抄家灭族之罪,此赏赐不收回,建立的雕塑不许破坏,大功就是大功,不会以过错而泯灭大功!”

    这话掷地有声。

    可说到朝臣心坎儿里了,皇帝经常翻小肠、找后账,给人很不安全感。

    “朕提几个人,在济南,给朱英树立一座石碑,在汉城原址,给程信、罗绮树碑,在哈密,给陈友、寇深树碑,在汤州,给方瑛、陶成树碑。”

    朝臣微微一愣,您就不考虑人家当地百姓的想法吗?

    “我华夏从古至今名臣名将,难以计数,明年,皆在其建功立业的地方,树碑立传,让后人敬仰。”

    “还有,在大明所有占据之地,每座城池,都要树立大明龙旗,悬挂大明国徽,无朕旨意,永不可摘除。”

    朱祁钰对国旗非常重视。

    “后天,就是景泰十年了!”

    “景泰十年,朕希望大明焕然一新。”

    “朕希望黄河不再闹灾了,两岸百姓脸上是喜色的;”

    “朕希望教育开到各府去,天下学子有书可读,有师可教,天下学子的脸上是充满笑颜的;”

    “朕希望看到百姓家中有了闲钱,有了粮食,日子过得富裕起来,百姓家中是有笑脸的。”

    “朕希望天下没有匪患、没有流民,天下没有不公,天下没有难以行走的道路,没有看不到报纸的百姓,天下没有贪赃枉法的官员,没有不法的士绅,没有仗势欺人的权贵……”

    “朕希望景泰十年,老百姓能填饱肚子,能穿暖衣服;热河、宁夏建造完成,朝鲜、哈密、吐鲁番、交趾,能回到大明的怀抱;天下承平,没有战乱,百姓安家立业,家国一片祥和。”

    朱祁钰坐回御座上:“朕希望,景泰十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皇帝说的,就是现在做的这些事,没有什么大道理,都是天下百姓家常话、家常事。

    这才是圣君,把百姓放在心坎儿上的皇帝,真正爱国爱民的皇帝。

    “今天是景泰九年,最后一次早朝。”

    “可有奏事?”

    接下来,就是处理天下政务的时间。

    忙到了中午,才下了朝。

    武英殿,朱祁钰打算用来做封赏百官的地方。

    回到养心殿,朱祁钰先用了午饭。

    冯孝感动地偷偷哽咽,在养心殿伺候的太监,也都想获此殊荣。

    “皇爷,今年年夜饭怎么安排?”冯孝小声问。

    “一家人照个面即可,别坐一桌吃饭了。”

    朱祁钰心里的气儿还没过去呢。

    唐皇后虽被荣封后位,却只是住在清冷的坤宁宫而已,皇帝压根就不看她一眼。

    “那倭郡王那边?”

    “别宣进宫了,让他在府中吃吧,也赐下一份烧烤,别冷落他。”朱祁钰是做给诸王看呢。

    过年,过的就是个面子而已。

    这个年过得无甚意趣。

    大年三十,老生常谈的一套流程,朱祁钰累得发昏。

    年夜饭彼此之间照面,露个面就散了,各回各宫吃饭便是,谁也不敢触到皇帝霉头。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心情不顺。

    朱祁钰将胡贵菊留下侍寝。

    而邢国公府。

    于谦家中,还是于康在家中侍奉。

    皇帝赐了烧烤宴,大家大快朵颐,吃得十分舒坦。

    但于谦情绪明显不高,也没有赋诗一首的意趣。

    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壁思过”了。

    盖因,皇帝令他操练水师,但不许他离京,这让他在居中遥控,很多事都难以展开拳脚。

    “皇帝在防着我呀。”

    于谦对着墙壁,喟然长叹:“迫不得已之下,让我沾染兵权,但又处处防备,呵……”

    “可您知道吗?”

    “既然由我操练水兵,自然会安插进去我的人呀,您怎么防能防得住呢?”

    于谦变得圆滑了,不想当圣人了,更想当王爵了。

    五十万水兵的操练,这就是他抓住兵权的机会。

    但皇帝还防着他,不许他离京,担心他拥兵造反。

    千万别低估人的野心。

    野心是随着实力而滋长的。

    以前于谦不要兵权,因为他想当圣人。

    现在的于谦,需要兵权,用兵权傍身,才有和皇帝谈判的筹码。

    别看在早朝上君臣相宜,其实都是做出来给百官看的,大家都在斗心眼呢。

    “您今天大肆封赏,却没有我于谦的名字。”

    “不就是防着我吗?”

    “在我身边,谁是您的暗探呢?只要我有异动,就会立刻杀掉我,对吗?”

    于谦喃喃自语:“是康儿吗?”

    “您真的信任他吗?”

    “呵……”

    “陛下呀,您做事太急了,早晚会得到反噬的,这治理天下,不是您这样治理的。”

    “您想给百姓好,可当百姓处处造反您的时候,您可还想给他们好吗?”

    “您给的好,就是百姓真的需要的吗?”

    “您太天真了。”

    “唉,您防着我。”

    “不让我去督抚南直隶,却选胡濙那个老滑头,看着吧,您会后悔的。”

    有了世俗心的于谦,变得极为可怕。

    谁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同时,皇帝行房之后,也在琢磨于谦的心思。

    “陛下,您在想什么呢?”胡贵菊环着皇帝。

    她调养几个月,身体才调养过来。

    但医者说,她可能再也无法受孕了。

    说她不恨,可能吗?

    她将这个念头深深埋在心底,不曾告诉任何人。

    和她一起入宫的林钰,又怀有了身孕。

    侍奉皇帝很久的陈氏,陈献章的女儿,也有了身孕。

    这年前的时候,宫中几个贵人都有了身孕。

    “朕在想邢国公呢。”

    朱祁钰并不在乎外戚干政,他不像太祖皇帝那样死死防着外戚,因为外戚干政,是永远无法避免的事情。

    张太皇太后不也执政七年吗?

    想摒除外戚干政,就得让皇帝活得久,儿子岁数大,千万别早死,否则要么就会出现权臣,要么就是外戚干政。

    这是没办法的事,堵不如疏。

    “邢国公手握兵权,陛下您不担心吗?”胡贵菊大着胆子问。

    “不至于,朕没有对不起邢国公,他没有造反的必要。”朱祁钰说着玩呢。

    千万别拿大义来框束一个人。

    在权力面前,那些都是扯淡的,权力会推着人往前走的,所以说诸葛亮伟大。

    在帝王眼里,最好的臣子就是诸葛亮这样的。

    “只是五十万雄兵啊,都出自他的手里,难免会影响他和朕的感情。”

    您不还是担心嘛?

    胡贵菊小声道:“臣妾说话,可算干政?”

    “在朕的塌上,算什么干政?不过你我夫妻间的悄悄话罢了。”

    夫妻二字,触到胡贵菊的神经,喜上眉梢,道:“陛下,您可调于冕回京。”

    朱祁钰瞳孔微缩:“接着说。”

    “臣妾说完了。”胡贵菊耍个滑头。

    没错,想控制圣人于谦,得用于谦的名声;可想控制一心封王的于谦,得用他的儿子。

    于谦只有独子啊,没了儿子,他当王当个寂寞呀。

    见皇帝半天不吭声,胡贵菊唤了一声,压不住心中的喜悦,继续道:“邢国公在朝中没有对手。”

    又说到点子上了!

    这件事错的根源在朱祁钰身上。

    当初了为了瓦解军中军头,硬生生把于谦塞进去,封于谦为国公,平衡军中势力。

    这样一来,于谦从文官变成了勋贵。

    在文官这边就没有对手了。

    本来文武对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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