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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 第96章 拿回皇权的第一把火!朕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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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有贞,你可真有本事啊,在朕眼皮子底下盗了里库!”

    朱祁钰看着徐有贞:“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逃出宫,你真是个人才啊!”

    看着呜咽的孙镗,孙镗一肚子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徐有贞不寒而栗:“求陛下给臣个痛快!”

    “不想活?”朱祁钰讶异。

    “臣不敢苟活!”徐有贞知道,皇帝必杀他们。

    朱祁钰笑了,这般识相的大臣,朕怎么就没有呢?

    徐有贞是治水大才,景泰元年他因为提出南迁之议,被朝臣排斥,皇帝厌恶,却以治水能臣,再次跃入朝野,扶摇直上。

    “徐有贞,你可知道,勋臣之中,是如何划分势力范畴的?”

    朱祁钰大体知道,勋臣分为英国公一脉和成国公一脉,至于具体是怎么划分的,他真不知道。

    剪除太上皇文臣党羽后,接下来,就要剪除勋臣党羽了。

    把太上皇变成光杆司令。

    徐有贞身体微颤,叹了口气:“启禀陛下,臣并不知道勋臣之中的山头如何划分。”

    “但臣劝陛下一句,勋臣支持太上皇,无非是张軏撺掇而已,为谋求自身利益罢了。”

    “如今陛下身体康健,坐稳皇位,勋臣以前支持谁并不重要,只要陛下肯信他们,他们就会支持您的!”

    徐有贞的意思是,熙熙攘攘,皆为利生。

    “徐有贞,以前怎么不说人话呢?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朱祁钰斟酌他的话。

    叛变过的勋臣,就是女孩谈过一次恋爱,胸襟宽大的男人并不在意,恩爱如初。可心眼小的,就会疑神疑鬼了。

    “陛下,您怀疑、排挤、不信臣啊!”

    徐有贞泪如雨下:“臣并非生来叛逆,而是您不给臣机会啊。”

    “南迁之议,臣也知错了,为了弥补过错,臣扎根黄河边,用心治理黄河。”

    “为治黄河,臣数年如一日,数过家门而不入啊,为的就是得到您的垂青啊。”

    “可您厌恶臣啊,臣做出天大的功绩来,也不会得到提拔的。”

    “天下诸君,幼时苦学,凿壁偷光,为了什么?不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为的就是权力啊,可您不给啊。”

    “陛下,哪怕您给臣一丝希望,臣也不会铤而走险的。”

    “臣不怕等,从入科举之路起,臣就知道,苦等、苦熬的滋味,臣不怕的,臣耐得住寂寞,臣等了整整七年啊!”

    “可您不给臣一丝希望。”

    “当年张軏先找许彬,许彬以年老为名,举荐了臣,可您知道许彬为何婉拒张軏吗?”

    “因为他还有希望,他能在朝中慢慢爬,照样能位极人臣。”

    “但臣没有了,无论臣做什么,在您眼中,永远是那个提出南迁的小人!您不会再重用臣了!”

    “陛下,臣临死之前说这些,并非怨怼!”

    “而是劝您,给天下百官一丝希望吧,您以百官为狗,驱赶着他们自相残杀,此举泯灭百官心中的希望!”

    “臣一娇弱文人,尚敢造反,若朝中文武联合,您恐怕不祥啊!”

    “臣言尽于此!”

    徐有贞头磕到底:“臣求陛下,赏臣一个痛快,臣怕疼!”

    朱祁钰反複咀嚼徐有贞的话。

    甚有道理。

    杀人者,人恒杀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总要给人留一丝希望,不然他易溶于水啊。

    再忠心的宫人,也有被买通的可能,万一把他推下水了呢?或者用绳子勒死他呢?

    “徐有贞,说的不错,赐鸩酒吧。”

    “谢陛下隆恩!”徐有贞嚎啕大哭,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能躲过凌迟,已经滔天之幸了。

    “朕知伱是治水之才,但在你家中并未搜到关于治水的书籍、笔录等,可否将你治水之策略、经验,写出来,交予后人?”

    山东大涝,就让朱祁钰打定主意,要彻底根治黄河。

    所以徐有贞可死,但他的经验要留下来。

    徐有贞一愣,难道皇帝要饶过他吗?

    “写完再死,限期半月吧。”朱祁钰淡淡道。

    徐有贞哭得更凶了,若立刻死,反倒不害怕,可还能活这半个月,才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人活着,却知道哪天要死,那种滋味,最是煎熬!

    皇帝还是要罚他啊!

    “让连仲随你一同编写,就在宫中找一密室,在里面写吧。”朱祁钰让冯孝去安排。

    因为连仲懂水利,朱祁钰担心徐有贞应付了事,防他一手。

    “这三个,送去诏狱,审完便凌迟了吧。”朱祁钰指了指叶达三人。

    里库宝物追回来大半,内承运库白银也追回来大部分。

    幕后主谋就是张軏。

    帮凶是孙太后、陈循。

    没什么可审的了。

    至于还活着的宫中奸细,经此一事,也会蛰伏起来,要么洗清自己,变成一个好人;要么就彻底伪装成一个好人,慢慢甄别吧。

    “皇爷,金公公入宫了!”

    朱祁钰皱眉,金忠不去盯着粮库,跑进宫中作甚?

    “几时了?”

    “回禀皇爷,丑时了,外面差不多该消停了,奴婢请皇爷歇息,眯一会便要早朝了。”冯孝劝谏。

    倒也是,折腾几个时辰了,该死的都死了,天快亮了。

    “朕喝了七八杯参茶了,难怪不困。”

    朱祁钰摇头:“不睡了,宣金忠觐见吧,看看金忠给朕带回来什么惊喜!”

    很快,金忠走进勤政殿,他一身血腥之气,官袍上有伤口,血迹斑斑,看样子经历了恶战。

    “奴婢金忠,请圣躬安!”金忠跪在地上。

    “朕安。”

    朱祁钰让他起来,问他粮仓情况。

    “启禀皇皇爷。”

    金忠眼球布满血丝:“奴婢幸不辱命,保存下来十几个仓,粗略估算15万石以上!”

    “这么多粮食?”

    听到这个数字,朱祁钰非但没兴奋,反而脊背发凉。

    他猛地站起来:“焚毁多少?”

    “奴婢估算过,保存下来不到四成。”

    才四成,那么粮商总共囤积了近40万石粮食!

    40万石啊,京畿百姓口粮估计也就这些吧?

    “他娘的,他们真要让京畿百姓全都去死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朱祁钰大怒:“人呢?”

    “奴婢不知道,但阻拦锦衣卫办案的人,都被杀死了,因为粮仓分散,奴婢没时间清查到每个人!”

    “没关系,京中九门皆封,无一人可出京,谁都跑不了!”

    朱祁钰压住怒火,根据程茂供述,粮商收了京畿附近十几府的粮食,就是说,40万石只是京畿的,全算上恐怕超过百万石!

    那些粮食,还能在吗?

    朱祁钰不敢想,用区区15万石粮食,怎么养活数百万人口?

    难道真要施以辣手,杀一批了吗?

    都是大明百姓啊,杀了他们,朕这皇帝还干净吗?

    “皇爷,奴婢已经派人出京,通知各府卫所,抢救粮仓了!”金忠擅自做主,请皇帝原谅。

    朱祁钰摆摆手:“你心是好的,但没用的,漕运衙门就在眼前,护漕军近在眼前,都沆瀣一气,何况各府的卫所兵了,早都烂了,烂到根子了,你派出去的番子,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抢回来四成粮食,朱祁钰的心却沉甸甸的。

    15万石粮食,够京畿百姓吃几个月啊?

    倘若各府百姓来京畿逃荒,恐怕一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今晚放纵百官杀戮商贾,还会引发恶劣的连锁效应。

    江南商贾肯定不敢来京中做生意了,想从江南商贾手中买粮,难上加难。

    朱祁钰明知道漕运衙门官商勾结,但他还得捏着鼻子用,倘若现在杀光了漕运衙门,新上任的官员不懂漕运流程,恐怕漕运会停摆。

    一旦漕运停摆,指着运河吃饭的漕丁,可就不会安分了,整条运河上足有百万人,指着这条河吃饭呢!

    运河绝对不能乱,绝对不能!

    倘若运河乱了,靠京畿这点粮食,救不了百姓的,天下恐怕真会大乱的。

    做皇帝,总要学会隐忍的。

    还有,被杀的商贾,要不要安抚,如何安抚?

    皇帝可以囤积居奇的罪名杀粮商,但其他商贾何辜?大明讲求以法治国,皇帝为何下旨杀光全京商贾?

    都要解决的。

    天亮了之后,千头万绪,都需要解决。

    杀人固然爽,最难的是如何擦屁股。

    朱祁钰为了迅速夺回皇权,铤而走险,现在就要抓住权力,以皇权解决问题,稳定中枢,考验他的政治素养了。

    “皇爷,是锦衣卫后知后觉,请皇爷降罪!”金忠请罪。

    “起来,和你无关,你才到锦衣卫多久,便有了今日的成绩,朕心甚慰,尔后当勉励之。”

    朱祁钰听出来了,金忠语气中带着不满。

    皇帝确实偏心了。

    给舒良一根大骨头,金忠却连汤都没喝到。

    金忠抱屈来了。

    跟他叫屈也不错,总比背后给舒良使绊子强。

    当初毕旺和卢忠就狗咬狗,才给了朱祁镇逃脱的机会,金刀案无疾而终,有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与人之间绝非一团和气的。

    但现在绝不是内斗的时候,任何有内斗的苗头,朱祁钰都要熄灭掉。

    “锦衣卫今日有大功,朕会赐下大量银钱下去,每人都有赏赐。”

    朱祁钰忽然拍拍手:“冯孝,呈上来!”

    很快,冯孝端着托盘走上来。

    打开红布。

    露出四块鱼型符牌。

    “朕命名此为符牌,凡对大明有大功者,皆可赐之。”

    “此符牌分为玉、金、银、铜四类,每块符牌镌刻上授予者的姓名、功绩。”

    “金符以上,如免死金牌,可免死!”

    朱祁钰拿起一块,说道:“此乃银符,朕让印绶监连夜打造,上面镌刻着你金忠今夜的功绩,朕钦赐于你,望你再接再厉。”

    金忠看着皇爷手中的银符,万分荣耀。

    “此银符,乃朕赐下的第一块,上面有编号,你是当朝第一块被赐银符者,金忠!”

    朱祁钰亲手将此符放到金忠手上。

    金忠看着上面的字迹,轻轻摸了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却双手捧过头顶,跪在地上,哭泣道:“请陛下收回此符,奴婢是阉人,不配拥有此符!”

    他称陛下,而非皇爷,意味着无比郑重。

    “胡说,你金忠星夜救粮,有大功于社稷,如郑和下西洋,扬吾大明国威,难道郑和不是太监?不配拥有后世香火吗?”

    朱祁钰以郑和比喻金忠,这是在抬举金忠的身份。

    金忠泣不成声。

    最荣耀的是,这是大明第一块银符啊。

    赐给他这个太监!

    “朕的圣旨会颁发下去,在大朝会上宣读!”朱祁钰就要把荣耀打造最高档次。

    金忠激动得难以自制,连连磕头。

    心中的不满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这三块铜符,尚未镌刻名字,你从手下中,挑出功劳最大的三个人来,报与朕,朕将此三人名字镌刻其上,一同颁布。”

    朱祁钰不能靠金忠一人控制锦衣卫,而是要多多提拔人才,为他所用。

    “奴婢谢皇爷重恩!奴婢必以死相报!”金忠连连叩首。

    然后报出三个名字,都是他的心腹。

    管尧、宋汤、卢谦三人。

    朱祁钰让人镌刻名字,于大朝会上亲自赐下。

    “金忠,锦衣卫可否再战?”朱祁钰目光闪烁,大戏来了。

    “奴婢不累,锦衣卫兄弟也不累!请皇爷吩咐!”

    “好!”

    朱祁钰道:“天色一亮,锦衣卫便协同侍卫军,清理城内,街上所有人,驱赶入户,街上的财货,任何人不许再搬运,全部送入户部,用于修缮京城专用!”

    金忠瞪大眼睛,皇爷要明目张胆黑吃黑啊。

    问题是皇爷不要这银子,为何要做这坏人呢?

    等等,入户部、专款专用。

    皇爷是想用这笔银子,善后京城,收买京城人心。

    好家伙啊,把人家杀一通,还要拿银子去装好人收买人心,皇爷这也……

    不过百官怕是被皇爷坑惨了。

    但金忠理解不了,皇爷要收百官之心,为何还要弄这一出呢?这裁判员拉偏架拉得太明显了吧。

    “可敢?”朱祁钰问他。

    “皇爷让奴婢上刀山下油锅,奴婢眼睛都不眨一下,请问皇爷,可否杀人?”金忠神情慷慨。

    “不听命者,一概诛杀!”

    朱祁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传旨方瑛,入京协同侍卫军,稳定京中!”

    “再传密旨给宋伟,侍卫军可先入军器局、兵仗局取武器,朕拨给侍卫军一千套甲胄,一千张弓弩……”

    “皇爷,武器不可轻易授予啊!”金忠大吃一惊。

    “这些甲胄是支援宣镇的,如今京畿动荡,先武装侍卫军吧,但火器不可动!”

    朱祁钰目光一闪:“金忠,朕派你入军器局、兵仗局,把火器搬到宫中来!”

    “啊?”金忠一惊,猛然明白,这才是皇爷的真正用意。

    他不放心火器放在宫外,所以借机转移到宫内里,或者说,完全攥在他的手里,他才放心。

    “钟粹宫(后改,原咸阳宫)空着,就存放其中,要注意点,火器怕水,要保证干燥才行!”朱祁钰叮嘱。

    没错,这才是朱祁钰的真正目的。

    火器!

    他不止要把宫外的火器全都搬进宫来,还要在宫内设火器局,干脆和兵仗局合二为一,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永远不放心。

    “再赐团营二百副甲胄,一百张弓弩。”朱祁钰又给方瑛个甜头。

    他要练团营,练侍卫军、养马军,就得有武器。

    但京中生产的武器,全都要送到前线。

    朱祁钰是慷他人之慨。

    如今京中大乱,朝堂上没有掣肘,他就趁机武装自己的军队。

    但也不能喂得太饱了。

    这几军初设,人心尚未完全掌控,若喂得太饱,人心贪婪,会得寸进尺,若以后朱祁钰拿不出更好的赏赐,恐怕人心思变,怨怼于上,就得不偿失了。

    朱祁钰瞥了眼金忠:“街面上的财货,锦衣卫可取一些,你酌量取吧,别让人发现马脚。”

    让人做事,总要给好处的。

    何况今晚锦衣卫立下大功,朝堂赏赐有限额,不可能多的,就让他们贪一点吧,不然心里不会平衡的。

    想用他们,就得容忍这些臭毛病,这就是皇帝的无奈。

    “奴婢不敢要!”金忠担心皇爷秋后算账。

    “拿吧,别太过分便好,朕允了。”

    朱祁钰又叮嘱几句,便打发金忠走。

    他怅然若失,想用人,就得满足他的欲望,这就是人心啊。

    出神许久,朱祁钰问:“钟粹宫收拾出来了吗?”

    “回皇爷的话,已经收拾干净了,奴婢从尚食局取的油纸,火药不会受潮。”冯孝回禀。

    朱祁钰颔首:“你说朝中百官一个个精得跟猴子似的,他们真没看透朕的心思吗?”

    冯孝不敢应答,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朕不是有病,折腾百官玩。”

    “而是想让国库丰盈一些,才出以下策的。”

    “收拾京中烂摊子是要银子的;买粮食赈济京畿也是要银子的;宣镇、山东都是烧银子的地方啊,朕是防患于未然啊。”

    朱祁钰喃喃自语:“朕也想试试人心啊,看看是朕太聪明,还是百官配合朕演戏呢?”

    ……

    一丝光芒划破黑暗,天边蒙蒙发亮。

    金忠率领锦衣卫和侍卫军汇聚。

    金忠宣读圣旨,宋伟负责整顿京中,锦衣卫协作,并将火器搬入宫中。

    但是,让金忠傻眼的是。

    天色发亮,烽火中的京城仿佛忽然沉寂了下来。

    仿佛忽然间就静止了一般。

    偶尔还有小打小闹的喊打喊杀,却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东厂的人,在黑吃黑。

    金忠都为他们尴尬。

    忙乎了两个时辰,收缴的银子很有限。

    消息报入宫中。

    此时,舒良意气风发,绘声绘色讲述经过。

    “不怕你们犯错,朕给你们撑腰怕什么?”

    “就该这么做!做得好!”

    “这些该死的商贾,国难当头,不思报国。”

    “却个个富得流油,倘若肯捐出来一些给国库,朕的日子岂会这般难过?”

    “大明难道不是他们的大明吗?”

    “哼,无君无父之辈!该杀!统统该杀!”

    朱祁钰满脸笑容:“到底收了多少银子?说出来让朕高兴高兴。”

    “回皇爷,很多珠宝、古董、盐引、地契等没法估算,但只算现银的话,奴婢估算超过三百万两银子!”

    “这么多?”

    朱祁钰微微吃惊:“你该不会把百官的银子也都打劫了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坏了皇爷大事!”

    “这些都是商贾家的钱!”

    “都是活钱,并没算宅子、铺面等固定产,还有田亩什么的,都没算在内!”

    “若算起来的话,奴婢估算恐怕有三、四千万两银子!”

    舒良承认,虽然黑吃黑了一些,但主要的来源是当铺的黑钱,东厂所得,只是一小部分,朝中百官绝对赚大发了。

    粗略估算,昨天晚上,街面上最少出现了两千多万两银子。

    虽然不全是现银,但架不住宝物多啊,唯一可惜的是一些古画、书籍等必然有些损毁,着实可惜。

    朱祁钰恍然,他只是吃个大头罢了,等天亮了,金忠还能吃一波,倘若户部也进几百万两银子,那国库可就丰盈了。

    “把珠宝什么的出手了,能得到多少?”朱祁钰问。

    “二百万两。”

    “但是皇爷,京中商贾死了很多。”

    “京外恐怕风声鹤唳,而且各家都抢到了很多宝贝,市面上现钱变少,珠宝、古董、瓷器等有多是,暂时肯定卖不上好价钱了。”舒良照实说。

    总计五百万两啊!还有很多盐引、地契!

    这回可就不缺钱了!

    虽然是一锤子买卖,后遗症巨大。

    但谁让他缺钱缺红了眼睛呢,堂堂皇帝,穷得把底裤都当了,说出去谁信?

    他把宫中能当的物件全都当了。

    今天都回来了。

    昨天你们敢收御物,今天朕就送你们去阎王殿!

    朕虽不能明目张胆抄家,但能明目张胆送你们去阎王殿,你们的一切,不都变成朕的了吗?

    再说了,京中粮商囤积居奇,你们只是被误杀了而已,都是百官做的,跟朕有什么关系?

    有本事你去找胡濙要吧,找李贤要吧,找王直要吧,找于谦要吧!

    朱祁钰十分兴奋,来回踱步:“舒良,你做的非常好!非常好啊!”

    “奴婢见皇爷为钱愁白了头发,心中焦急,恨自己无能为力。”

    “更恨那些收御物的当铺,他们明知僭越,却敢仍然敢收,何其胆大包天?”

    “这笔帐奴婢一直记在心里,昨夜奴婢下令,杀绝了他们!”

    “本来奴婢还想杀绝青.楼、赌档,奈何奴婢进了几家,都人去楼空,奴婢心恨之!”

    舒良语气铿锵。

    “做得好!”

    “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也不能一夜之间把所有人杀光!”

    “慢慢来,朕有了钱,很多事情都能做了!”

    “今夜过后,京城之中,掣肘朕的力量,再也没有了!”

    “此皆是你舒良之功!”

    朱祁钰大笑:“舒良,朕赐你银符,再赐龚辉、孟州、张永年等人铜符,你们做的都好!”

    舒良捧着银符谢恩:“皇爷,还有一桩惊喜,奴婢尚未告知皇爷!”

    “什么惊喜?”

    “奴婢抓到了张瑾!”舒良咧嘴笑道。

    “什么?”

    朱祁钰一惊:“抓到了张瑾?张軏的儿子,假死脱身的那个?在哪抓到的?”

    “回皇爷的话,就是张軏的独子,在朝天宫抓到了,此事还多亏了曹吉祥帮忙……”

    舒良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张瑾,混在朝天宫里当道士,运气也好,曹吉祥杀了那么多道士,没轮到他。

    曹吉祥带走了周应瑜、李文英,离开朝天宫,逃过一劫的张瑾偷偷松了口气。

    却万没想到,舒良带着东厂番子,把他给揪了出来。

    他倒是想跑,关键巡捕营把朝天宫围起来了,这个时候跑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张瑾隐忍下来,继续装道士,结果还是被抓了。

    “又是朝天宫,好啊,天师道窝藏徐有贞在先,又窝藏张瑾,好大的胆子啊!”

    朱祁钰暴怒:“舒良,带人把朝天宫抄了。”

    “所有道士关入锦衣卫诏狱,仔细甄别,朕怀疑这朝天宫藏污纳垢,里面还有朝廷钦犯!”

    舒良秒懂皇爷的意思。

    抄了朝天宫也不够,皇爷知道,这些道士都富得流油,所以抓进诏狱里,榨干他们最后一枚铜板。

    “皇爷,诏狱地方不够啊。”

    “就在朝天宫中审,当着三清道尊的面审!让道尊看看他们的心,是忠还是奸!是真信徒,还是假道士!”

    朱祁钰目光闪烁,又来钱了。

    朝天宫不止有钱,更有粮食。

    这种道观,自己囤钱囤粮不说,还有权贵的供奉,绝对比国库还要富。

    “奴婢遵旨!”

    朱祁钰目光闪烁,想摘了天师道之名,却生生忍住了。

    如今朝局不稳,江西不能再乱了。

    先忍下来,等张元吉入京,把朝天宫卖个好价钱。

    天师道就天师道,住什么朝天宫啊,宫是你等道士配住的吗?

    只有朕,才能住宫!

    其他人,谁住了,都是僭越,该杀!

    “朝天宫改为天师观,京中各宫,如灵济宫等,悉数改名,不许称之为宫!”

    朱祁钰要进一步抓权:“勒令全国各地,名字中带‘宫’者,改之,限期不改,按违制,斩首。”

    “奴婢遵旨!”冯孝叩首。

    舒良和冯孝看出来了,皇爷不一样了。

    皇权在手的皇爷,真的口含天宪。

    “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舒良跪下拍马屁。

    “舒良,东厂可贪钱,却不可贪粮食,一粒粮食都不许拿,谁拿一粒粮食,朕就摘了他的狗头!”朱祁钰眸中厉芒闪烁。

    东厂番子拿走一成银子,让他极为不满。

    五百万两的一成,五十万两啊,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怀璧有罪,不知道吗?

    “奴婢遵旨!”

    舒良浑身一抖,皇爷这般眼神,就是要杀人了,恐怕要对东厂动刀子啊。

    东厂番子分钱分的多了,皇爷不满了。

    当时他也没想到,会弄到这么多钱,他没敢跟皇爷说,孟州、张永年等人分了两成,派出去两队人马都没有监督,他也不清楚孟州、张永年究竟缴获多少。

    朱祁钰语气一缓:“舒良,分下去的不准往回要了,也不许追查,此事告一段落,你等仍是有功之臣,但朝天宫的粮食,是京中百姓的救命粮,谁也不许动,明白吗?”

    “奴婢亲自盯着,谁敢动粮食,奴婢先杀了他!”

    舒良松了口气,这就是和皇爷说实话的好处,皇爷会发怒、会不满,却不会怪罪他,反而会更加信重他。

    “朕赐东厂五枚铜符,你可再挑两个功劳最大的,各领一枚铜符。”

    “拿一成的事,也不许拿到朝堂上说,朝堂上该给的赏赐,也都收着,别嫌少便好。”

    朱祁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抓住张瑾,又是大功一件,此功不弱于为朕敛财,朕再赐你一枚铜符!”

    “奴婢谢皇爷隆恩!”

    舒良感激涕零,皇爷这是私自把此事压下来,是在保护东厂番子。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朱祁钰又宽慰他几句,便放他离开。

    “冯孝,把张瑾关押起来。”

    朱祁钰目光闪烁:“在宫中择一地,设内狱,归都知监管辖。张瑾秘密关押,任何人不许知道,张瑾在宫中。”

    “奴婢遵旨!”

    冯孝是舒良干儿子,方才见皇爷敲打舒良,他心里为其捏了把冷汗。

    他们两个一荣俱荣的关系。

    “扩建里库,把珠宝、古董等存入里库。”

    “至于银子,放在内承运库一部分。”

    “剩下的拉入宫中,仍存放在长春宫中,宫门落钥,派人看守,任何人不许靠近,钥匙仍由你保管,每旬清点一次。”

    之前追回来的银子,就存放在长春宫。

    “传早膳吧,吃完便上朝。”

    朱祁钰心情不错,有了钱,先修缮宫中,再修缮京中,赈济流民,大练团营。

    这钱可不经花,得想办法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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