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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兵分两路，刘运龙和方柳继续追击黑影，许中海等人返回卫生室。刘、方二人紧追不舍，片刻后，奔至黑影身后。
刘运龙飞起一脚，踹在黑影的后背上。
黑影惨叫一声，扑在地上，啃了一口牛屎。
而方柳，则迅疾用脚踩住他的脑袋。
“饶命啊，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黑影哀求。
这声音有些熟悉，方柳仔细一看，竟然是山猫。
万万没想到！
刘运龙和方柳对视一眼，有些愕然。他们以为是黑牤子，或者其他人，比如，于江河。
但想想也是，假如是于江河，身经百战的于江河，怎么可能轻易被抓住呢？
也只有山猫这种二流子，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才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束手就擒。
刘运龙：“山猫，谁指使你？”
山猫：“一个人。”
刘运龙：“谁？”
山猫：“一个当兵的。”
刘运龙精神一振，追问：“名字？”
山猫：“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找我，还都是半夜我正睡觉。”
刘运龙：“他长什么模样？”
山猫：“不知道，他都是穿着比乞丐还破的衣服，还蒙着面。”
刘运龙：“那你如何清楚对方是当兵的？”
山猫：“因为他不是村里人啊。我们村里的，就是一只狗，单凭脚步声，我能都听出是谁家的。”
刘运龙沉吟一下，问：“对方为啥让你去杀甘盈盈？”
山猫：“不是不是甘盈盈吗？”
不是不是甘盈盈吗？
方柳呵斥：“说人话！你这说的啥跟啥啊，舌头捋直了再说！”
山猫并没生气，笑眯眯盯住方柳：“这个妹子，其实，你比甘盈盈好看，我不要甘盈盈，我想要你——”
啪！
方柳简单干脆，猛扇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山猫依然不生气：“打是亲，骂是爱，嘿嘿……”
“既然这样，姑奶奶不打你都对不起你！”
方柳抬手哗哗接连不断扇起对方耳光。
见她发狠，刘运龙赶紧轻咳几声，提醒：“注意纪律，纪律！”
如此，方柳才住手。
而山猫，依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唱起了小调儿“想亲亲”。
见状，方柳捡起地上的羊粪蛋塞入他的臭嘴里。
山猫终于消停了。
审讯继续。
刘运龙：“你说的，不是不是甘盈盈是啥意思？”
山猫：“那人说，躺在病房的，不是甘盈盈，是边小孬。”
他咽一口唾沫，补充，“为了确认真假，我才蛊惑了黑牤子，然后让黑牤子挑头儿，带人去闹事儿。”
刘运龙心一动：“这不是那个幕后指使者的主意？”
“不是！”山猫自以为是的神情：“我不能被骗啊！”
刘运龙追问：“可是，那幕后指使者为何不亲自去动手？”
山猫解释：“我也问过他啊，‘凭啥让我去？你不能去吗？’那人就给我钱，还说，甘盈盈是冤枉的，不是真的鬼子特务，我杀了边小孬，等于救了甘盈盈，他与甘盈盈约定了，谁救了甘盈盈，甘盈盈就以身相许……”
说到以身相许时，山猫流了一地哈喇子。
“你个二流子，还知道以身相许这个词儿？”方柳揶揄。
“那人说的，我当时还问他啥意思呢！”山猫依然流哈喇子，“他告诉我，以身相许就是给我暖炕，当我婆娘。”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方柳很轻蔑的口气。
“必须答应啊！”山猫理直气壮的神情，“我救了甘盈盈，有了钱，有了婆娘，我们就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方柳轻哼一声，“驾鹤西游吗？嗯，既远又高，还能飞！”
山猫不懂驾鹤西游的意思，就乐滋滋地应了一声。
这时，刘运龙明白了，山猫这傻货被人利用了。那人不但给了山猫钱和幻想中的女人，还给了一颗手榴弹。
二人把山猫押回卫生室。
卫生室的病房已经被炸毁。还好，躺在病房里的甘盈盈只是稻草人。
许中海他们没抓到偷袭之人。
既然如此，重点便放在了山猫身上。
然而，无论如何审讯山猫，他依然是那些话，与回答刘运龙的相同。
许中海急了，脱下鞋，猛抽山猫的脸。
“你是八路，八路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要去告你……”
山猫很懂八路军的军纪。
许中海却不怕：“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针对老百姓的，你是狗特务，差点儿把我们都炸死，给你讲啥纪律？”
话毕，又是一通猛抽。
“大哥，别抽了，”山猫捂着脸，“疼！”
“那你就老实交代！”许中海威胁。
“我交代，我交代，”山猫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我交代啥嘛，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就是抽死我，也没啥了！”
“你的真实身份！”许中海呵斥。
“我就是这村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村的，老百姓一个。”山猫挤出几滴眼泪。
“装？再装？”许中海挥舞鞋底。
山猫不敢说话了，但也绝不承认自己是鬼子特务。
陷入僵局。
这时，一直未言的刘运龙轻咳几声。他倒一碗水递给山猫。
“好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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