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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她嫁过来之后,即使最初之时,黎景行也从未对她黑过脸,但昨天他的的确确对她发火了。昨晚,她跟黎景行撒娇,说可不可以装病不去,黎景行坚决摇头,她又死皮赖脸求了好一阵,对方始终没能同意。
最后,黎景行生气拂袖而去,沈半夏当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或许都是她自己得意忘形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其实,在对方心里,她除了是政敌之女,其他的什么都不是,这些日子的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不愿意和她过早撕破脸皮而已。
心念及此,她心口,好像被石墙堵得死死的,又沉又闷。
久久,小声地啜泣。然后,一声不发,默默走远。院门内侧,黎景行负手而立,距离大门不过数尺远。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如是,三次。
当他听见门外,极度隐忍的哭泣声时,心一下下钝痛。但他一再告诫自己,绝不能打开这扇门
如果心中有恨,即使他此次在劫难逃,当她回来面对他的尸骸时,应该不会十分伤心。
吴言的目光在门栓和他身上来回晃悠,良久,探问道:“真的不用出去送送吗”
黎景行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出去做什么又惹得那个小妮子鼻涕眼泪横流,抱着他的大腿,死活不肯走吗
唉,说来,只要他存了这样的心思,迟早都会露出马脚吧。不但黎景晔看透他的伪装,连黎景牧也有所察觉。有人为了顺理成章坐上太子之位,最近这段时间,太子府绝不会安生了。
皇家乐坊四周有大内高手保护,连一只苍蝇也难以从外围突入,比他这个破破烂烂的太子府好得多了。况且,黎景牧知道轻急缓重,肯定舍不得派出精锐专门对付一个女子。
有些事,不想做,却不得不做。譬如,今天强行把沈半夏赶出去。
他无声长叹,摆摆手,迈步往屋内走去。
吴言大步追随其后,他俊逸的面容上,少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多了几分凝重和严肃。
此次重访旧地,他终于有些收获。说来,这个太子妃,也真是傻人有傻福,至少挺旺夫的,希望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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