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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腿脚一如既往的利索,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苏令仪需要的药材通通找齐。趁着琳琅煎煮药材的功夫。苏令仪便一个人在屋中帮太子妃针灸。她全神贯注地将自己的针扎在太子妃身上。不敢松懈一分。
太子妃惨白的脸色骤然皱眉,头上也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苏令仪屏气凝神,又在她的太阳穴上施上一针。
太子妃死死地咬着牙,一丝轻微的呻吟声隐约从口中倾泻。
“真是个会忍耐的孩子……”苏令仪看着她,喃喃自语着。
她采用最为保守的办法,将太子妃脑中血块一点点消除。这其中的痛苦,可全都要靠着她自己一个人抗,将这些苦楚通通吞咽下肚,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毕竟颅内出血还能活到现在,每活一天,都是从上天那里头过来的。
也不知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再撑多久?
一年?三年?还是五年?
苏令仪不知道。
“你这样的人,和东宫那处宫殿,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看着太子妃稚嫩的脸庞,一股莫名的悲戚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东宫向来是个比皇宫还要可怕的地方。做太子比做皇帝还要不容易。每天每夜,外头总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把他们拉下马。
何止如履薄冰?应该说是在地狱针山上负重前行才对。
那个位置,有的——只是禁锢,根本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在苏令仪眼中,东宫也好,后宫也罢,不过是关押一只又一只金丝雀的——笼子罢了。
良久,太子妃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苏令仪摸上她的脉搏,脉象平和并无异样,这才松口气,将针一根根从太子妃身上拔了出来。
屋外,琳琅已经煎好汤药。轻轻地敲响了屋门。
苏令仪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栓,接过琳琅手中白净的瓷碗,又将屋门轻轻带上。
等她端着汤药坐到床边,太子妃也已睁开双眼。
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可她却笑得那么的动人。
“咳咳,靖王妃怎么会在这儿啊?”
“自然是来照顾太子妃的。”苏令仪并未多说,扶着她靠坐在床边,将汤药一口口地喂给她。
她腼腆地笑道:“不用劳烦靖王妃出手的,我……我可以自己喝药的。”急忙伸出手,想冲苏令仪手中将药碗端走;动作之快,让苏令仪都险些未能反应过来。
眼看手中药碗快要被打翻,苏令仪眼疾手快稳住双手,这才让手中汤药没被洒出来。
太子妃尴尬地收回手:“是我鲁莽了。”
苏令仪摇头道:“怎么会?既然是病人还是好生歇息的好”
她吹了吹汤匙上的热气,将药喂进太子妃的口中。
太子妃也无可奈何,老老实实地坐在床头任由苏令仪投喂。
喝完热乎乎的一碗药,太子妃舒适地伸个懒腰。
“嗯,喝完药身子暖和多了。玉卿他还在忙吗?”
“玉卿?”苏令仪一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太子妃说的是谁。
太子妃吐吐舌:“瞧我这脑子,玉卿是我夫君的字,除了我和非卿,外人也多半没人会这般称呼他。倒叫靖王妃看笑话了。”
“娘娘和殿下伉俪情深,又怎么会叫人笑话?昨夜雪崩埋住了下山的路,太子殿下正带兵清理山路。想来闲下来,还要段时辰。”苏令仪淡然笑道。
太子妃捧着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我就在这儿等他吧?”放下药碗,太子妃又缩回了被褥,乖巧地闭上眼。
苏令仪看着她,忍不住提醒道:“太子妃,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妃睁开眼,看着她。
“你讲吧,多可怕我都听着。”她说着,还拉了拉褥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
“殿下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脑子这里有个血块?”
太子妃默默地点头。
“嗯,提过,大概三年前吧?当时我一醒过来,我脑海里空荡荡的,关于自己前半生,和名字也几乎完全没有印象。”
“你什么记忆都没有,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嫁给太子吗?”苏令仪疑惑地追问道。
不是她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太子妃嫁人的时机太巧妙了些。
基本上就是身体刚刚痊愈,下一刻就被送去东宫。
不说别人,就算是一般世家娶妻的动作也不会快到这个地步。
她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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