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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公廨卧房。一觉醒来,夏乐土感觉父亲卧房还亮着烛光,便起床,披着衣服过去。
昏暗的烛光下,夏文中坐在案桌前,写着什么。
“爹,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歇息?”
“还有一个人没到,我心不安啊。”
“什么人?”
“把头。”
“清凉寺应该有好把头啊,您怎么不募?”
“我细细看了,三十三个窑场的瓷器,有的釉质浑浊,有的颜色不均匀,或多或少,都有瑕疵。可见,这里的把头没有一个练就了火眼金睛,掌握温度不差分毫。”
窑场把头,是窑场的灵魂。古代没有温度计,窑炉的温度、气氛,全靠把头的经验,一窑瓷器能否烧制成功,关键在于把头师傅。一个把头的炼成,没有十年以上的烧瓷经验,是不可能炼成的。即便是好把头,也不一定能做到有双火眼金睛,判断窑温不差分毫。
因为,这门职业除了经验,还需天赋。
我以为我对汝瓷,尤其是天青色汝瓷颇有研究,原来,我只是懂了些皮毛,根本派不上用场。
听完爹的解释,夏乐土满心不安,说:“爹,怎么办?”
窗外,黑魆魆的,没有一丝光亮。
夏文中看着窗外,说:“乐土,再睡一会,天一亮,你便带着我的亲笔信,去曲阳的剪子村,请你师伯。”
曲阳,在定州西北部,定窑的中心地带。
夏文中年轻的时候,曾在剪子村学习定瓷瓷艺,师从严和建。当时,严和建是剪子村一带最权威的把头。严和建之所以愿意带夏文中为徒弟,是因为看中了他,欲招他为女婿,将独生女严英嫁给他,好继承他的衣钵。可是,夏文中觉得烧瓷没有前途,学了三年,便离开剪子村,寄居京城,苦读诗书,参加科举考试,终于考取进士,步入了仕途。
当官后,夏文中被京城的文观察看中,当了他的女婿。严英苦等三年,在父亲的逼迫下,嫁个一个郑姓瓷匠。从此,严夏两家有了嫌隙,互不往来。严和建死后,严英继承衣钵,成为剪子村一带最为有名的窑场把头。来清凉寺的时候,夏文中便派人送过书信,想出高工价,请她来清凉寺当把头,可一直没有音讯。
师伯是定窑窑场把头,她拒绝当汝窑窑场把头,很正常。
我登门去请,师伯会来吗?如果师伯不愿来,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夏乐土没有一丝睡意,胡乱想着。等他有了睡意,眯上眼睛,夏文中已经起床,在外面喊他。
吃完早餐,夏乐土揣着书信,坐着马车,赶往剪子村。
申时五刻(下午五点十五分),马车终于靠近剪子村入口,火红的枫叶迎面而来。
村子在峡谷来,两边是壁立的岩石,象一把剪子叉开。一条马路沿着山涧,蜿蜒而入。山涧里,绿水荡漾,鱼翔浅底。山上枫树成林,红叶翻飞。
这个地方,很适合隐居,怎么成了烧瓷之地?,
渐渐地,前面出现一个村落。村落前,有一条小河流过。村落北面,是一座大山。山涧之水,就是从大山深处流出来的。
小河拐弯处北岸约五十米的地方,是一大片台地,台地上的房屋旁,一般建有瓷窑。像清凉寺的瓷窑一样,大多数处于熄火状态。
这些窑的形状和马蹄窑不同,构造也有些不同,通风道有三米多长,火膛有近两米深,窑床前宽后窄。这样一窑,应该可以烧四五百件瓷器。
到目的地了!
夏乐土一阵兴奋,他没有忙着打听严英的住处,而是就近进了一个窑场。定瓷是宫中用瓷,他想一睹芳容。
见有人进来,马上有窑工迎上来,说:“大官人,想要什么瓷器?”
夏乐土说:“我先看看。”
窑工将他带至一旁的屋子,指着屋子里的瓷器,说:“随你选,质量好着呢。”
屋子里,摆着很多很多瓷器,有碗、盘、瓶、盒等,瓷器上还印花,或者刻花,划花。这些瓷器,釉薄而洁白,胎釉结合紧密,釉质坚密光润。
因为是覆烧,碗底满釉,器口没有施釉,露出芒口。为了掩去芒口,器口用锡包着。
宫中用瓷,不至于用锡包镶吧?
夏乐土说:“包镶口有没有更贵气一点的?”
窑工说:“当然有啊,只是贵一点。”
窑工将他带至另外一间屋子,里面的瓷器器口用银甚至用金包镶,显得非常贵气,有的碗底有“尚食局”“尚药局”字样。
“这样的碗什么价?”
“银包镶的二百文一个,金包镶的三百文一个。”
这么贵,一般人哪里买得起!
夏乐土连连摇手:“太贵了,太贵了。”
见夏乐土不是真心买瓷器,窑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不再理睬。
夏乐土出来,又查看了一会,才开始打听严英的住处。让他纳闷的是,当地人居然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个人。
师伯是有名的窑场把头,这里的人不应该不认识她啊?难道,父亲弄错了。或者说,师伯早就辞世了。
正纳闷,一个牙郎(中间人)过来:“小官人,买瓷器的?我们这里的都是御用瓷器,现在贱卖。想要餐具可去李家,想要茶具可去王家,想要花瓶之类的可去张家……”
牙郎扎着方巾,短衣紧腿缚脚,一副乡下人打扮,但面貌清秀,模样俊俏,口齿也伶俐,看上去年纪不大。
夏乐土说:“我不买瓷器。”
牙郎马上说:“敢情是住店?这个季节来剪子村,有潺潺泉水相伴,有火红枫叶可赏,住上三天二夜,包您一点也不厌烦。”
“我想打听个人。”夏乐土说,“这里有个叫严英的把头吗?”
听到这话,牙郎有些不乐,说:“我是牙人,不是包打听。不过,这个人我认得。”
见他认得这个人,夏乐土忙说:“我要在这里住一晚。”
牙郎伸出手:“100文,包早晚两餐。”
夏乐土说:“你带我去,见到人后,马上给你钱。”
牙郎不依,说:“你先付钱,我再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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