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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西京烟云录 > 卷一第六章 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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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修的魂魄一如他死时的惨状,他眼窝凹陷,眼下口鼻处都还有着干涸的血迹,下巴以一个脱臼的姿势脱落般大张着,因为是被害而死,故所立之处怨气滔天。

    墨烟见他这副模样,有些被恶心到:“这还能说话吗?”

    她用方才审问扶歌的方式给纪修也整了一套,但这回纪修却是毫无反应,他下巴动不了,只有喉咙能发出痛呼的“啊啊”声,看来是真的说不了话。

    见状,墨烟便也收回了灵流,眼角瞥见一瞬银光。

    君彻把夜辞剑收了回去,指间灵流涌动,挥出一缕灵流窜入纪修的眉心,灵流融入内里随即拉扯出一抹半透明的雾状精魄。

    墨烟疑道:“你取他神识作甚?”

    君彻手上维持着掐诀的动作,淡道,“魂魄神识能储存生前的记忆,离死亡时间越近,能窥见的记忆越多。既然他开不了口说话,想必是被人刻意为之,那便从他的记忆中看看罢,兴许会有线索。”

    墨烟点点头,在修界混了这么久她也见过不少法术,但像这样能窥视记忆的探魂法术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继而问道:“你从何习得如此术法?”

    君彻瞥她一眼道:“凌云观秘术。”

    糊弄玄虚。墨烟心下对此不以为然。

    不过也对,凌云观主修法阵和剑术,向来以济世助民为己责,其中也包括为冤死之人平反,其中所用诸种秘术皆与探魂有关,但又是和驭魂术这等邪术截然不同。

    凌云观数百年来归隐于落霞山一带,与世无争。虽是半隐,但也会经常接受人界百姓的委托,为民除恶妖驱阴魂,其麾下弟子品行端正,作风正派,在修界和人界都有着极好的口碑。

    说起来墨烟前世被各个道家仙门征讨时,凌云观还是少有的几个持中立态度的门派。在当时那种人人皆是恨不得多踩她一脚的形势下,连普光寺这样的佛门都出手了,凌云观却是没有对她落井下石,如今想来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虽说前世她对这些不争不抢的门派大多都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一丝半点先前关于凌云观的事。

    墨烟抱臂站在君彻后方暗自打量着他,此人的确修为高深,连周身运转的灵流都十分内敛深厚,或许跟她现在的修为不相上下,绝不会是普通的麾下弟子。

    白衣渡云翩似雪,气若寒霜惊世绝。

    墨烟不由得想起书上那首形容君彻的诗,再对着面前的君彻本尊细细一品,觉得貌似那书上确实没诓她。灵流运转时带起的气流卷起他的青丝袍角,他一头如墨的青丝用一个雅致大方的银冠半绾着,披散的墨发与霜白的衣袍翻飞在一片灵流中,活似民间话本中常写的九重天上仙。

    君彻似是察觉到了她有些过于直白的目光,三两下施好法诀将窥魂法阵设完,对她道:“我已经将纪修还残存着的记忆都抽调出来了,他的记忆刚刚正在被人有心销毁,但没成功,销毁了一半。就是在方才你召魂时被打断的,现在能查的记忆不多,正好只剩下他死前几日的了。”

    墨烟走上前,看见君彻已经设好了窥魂法阵,法阵中央是一块灵力凝成的雾状虚镜,镜内映着的,赫然是纪修的记忆。

    镜中画面是纪修的视角,他步履匆匆,一只手攥着一个茶壶大小的麻布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麻袋底部,像是生怕把里面的东西磕坏了似的。

    他走入一栋装潢华贵的楼宇,此处是西京内专门交易宝物的暗阁,无论是人间珠玉还是修界奇珍,甚至是鬼界毒蛊,只要银子带够了都可以买到。有些人界的土财主想买只仙兽镇镇宅子沾沾仙气,或是有居心不良者想使些阴毒手段下蛊害人,都会来此先观望一番看看有没有称心的货。

    纪修直奔柜台,他把那麻布袋子打开一个小口给柜台内边的伙计看了一眼,让他去找掌柜来。

    那伙计一瞧,登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纪修的麻布袋里竟装满了一颗颗价值连城的上品鲛人泪!他惊得手中算盘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立马忙不迭地跑上楼喊掌柜去了。

    就在等待掌柜下楼的间隙,原本站在柜台另一端的一名戴斗笠的男子突然快步向他走了过来,跟他讲这一袋子鲛人泪,他出暗阁两倍的价钱买下了。

    纪修登时喜上眉梢,他也不知道鲛人泪对修士有何作用,更不知道修士能感受到上面裹挟着的灵气。他只当这些宝珠本身就这么珍稀贵重,见有人真肯出如此大手笔来买,自然是答应了。

    待稍后暗阁掌柜下来跟他议好了价,纪修却突然临时反悔跟掌柜交易,任那掌柜好说歹说都不肯卖。等掌柜骂骂咧咧地走了,他才鬼鬼祟祟地走到角落里状似在挑选货品的斗笠男子那边。

    那男子拿出两张银票来,可纪修这会儿胃口大了,觉得这宝珠这么稀罕,他也不怕没人要。于是他又狮子大开口,要那人给暗阁三倍的价钱才肯卖。

    纪修等了一会儿,见那男子还无动作,便作势要走。还没待他迈开步子呢,只觉肩上一沉,一股无形的威压有如巨石压背,沉甸甸的负重感让他迈不开步子。

    纪修一副肉体凡胎,哪受得了这等凶悍的威压。他愈发腿脚酸软两股战战,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物。他素来吃硬不吃软,是个欺善怕恶的主儿,此刻见势不妙正欲开口求饶,便听见耳后飘来一声令人悚然的冷笑——

    “好,三倍。”

    那斗笠男子不屑地哼笑着,多掏出了几张银票砸在一旁的柜台上,一把夺过纪修手里装着满满一袋鲛人泪的布麻袋大步离去。

    手指接触间,纪修分明看见,那人有意似的将手掌用黑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皮肉都透不出来。待那人彻底走远连个影儿都没了之后,他才如释重负般瘫软下来,哆嗦着拾起银票便跑。

    纪修的回忆到这里就停滞了,虚镜中的映像开始逐渐模糊,但没有持续很久,片刻后便换了另一副景象。

    回忆中的日头极烈,从虚镜中映出来的画面有些晃到墨烟,她稍稍抬手遮了下眼,认出了这就是扶歌所言那褐衣男子上门害命之日。

    那日纪修把扶歌从后院打到前院,纪母在后面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捡拾着四处掉落的鲛人泪,一边破口大骂着追上来。扶歌哭得双目赤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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