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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推开会议室的门，扑面而来的烟雾让他感觉如临仙境，他剑眉微皱，颇有些无奈地打开了换气开关，随后对着白茫茫的屋内说道：“巴雅尔前辈，不是说好事务所里禁烟的吗？”
“啊？”
慵懒的回应从烟雾里传来，随着换气设备开始工作，巴雅尔的身姿很快从烟雾中显现出来，她翘着凳子，两条修长的腿放在会议桌上，一手把玩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短匕，一手夹着刚从嘴边拿出的细长香烟，桌上的水晶烟盅里堆满了烟头，烟盅旁则是一摞摞成堆的文件，显然她已经在这里好一阵子了。
“你现在怎么也像申韶娜一样，我可不记得有把你培养成这样的代理人啊。”
巴雅尔抓抓自己红色的长发，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于和拉过巴雅尔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这位吞云吐雾的前辈，眉眼中有些无奈：
“申韶娜前辈回来后我会告诉她的。”
“啧。”
巴雅尔不满地啧了一声，将手里的烟头杵在烟缸里熄灭。
于和注意到了巴雅尔放在桌上的成堆资料，拿起一叠翻了翻，全是与代理人相关的情报，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个事务所的信息和他们的近况，还有不少新添的标注和笔记，应该都是出自巴雅尔之手。
“前辈在做什么？”
于和有些困惑，平时情报收集的工作是由申韶娜前辈完成的，现在申韶娜前辈有事离开了，没想到巴雅尔前辈破天荒地干起了这份工作。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
巴雅尔踢了一脚于和的凳子，将自己身前的资料一股脑推到他面前：
“还有五天就是集会的日子了，这些你都得记住。”
于和看着眼前小山一样的各种资料，脑袋已经开始疼了，俊朗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痛苦起来。
“呜呜~巴雅尔你太急于求成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淡淡的幽香钻入于和鼻腔，他和巴雅尔同时转头看去，伊露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了，长长的辫子从她脑后垂下，遮住眼睛的面具下渗出泪水，打湿了如宝石般美丽的泪痣。
伊露哀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滴，在于和对面坐了下来，自己的这位老板曾经在处理异变“欢声剧场”时遭遇了不测，受异变影响只能终日带着悲伤以泪洗面。
“这次集会由zeta公司和协会共同举办，地点就在3区。”
伊露哀拿出一张样式华贵的请柬放在桌上，
“有实力的代理人都收到了zeta公司的请柬，他们的目标不只是3区，跟3区代理人的合作只是一个开始，也是对其他区的代理人释放的信号。”
“切，拿我们当小白鼠嘛。”
巴雅尔有些不悦地抱怨了一声。
“不管怎样，我们是3区代理人的门面，在这次集会难免会受人重点关注，试探肯定是少不了的，届时你们都要做好准备，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伊露哀没有点明，但于和知道她说的是那一晚的袭击事件，zeta公司给了他们一笔不小的补偿，还有足以让巴雅尔停止抱怨的封口费，让他们不能对任何人提起那件事。
“zeta要跟那么多的代理人合作是想干什么？他们也想像epsilon一样开拓雇佣军市场吗？”
于和实在是想不出zeta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能依靠自己现有的经验做出推测。
“谁知道那群新都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想玩玩罢了。”
提到公司时巴雅尔前辈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看，于和很明智地没有接她的话。
看气氛似乎冷了下来，伊露哀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巴雅尔虽然急了些，但她的做法没错，在集会开始前你起码要大致了解这些有影响力的事务所，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留一份心。”
伊露哀翻了翻巴雅尔准备的资料，从中选出几份递给于和，于和粗略看了一下，基本都是有着特级代理人的事务所，其中有一个事务所的名字吸引了于和的目光。
“翕昀事务所，好有意思的名字。”
“哦，怎么个有意思？”
巴雅尔被于和挑动了好奇心，伊露哀也静静地看着于和，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
“翕昀代表着和顺的阳光，而事务所老板的称号是‘翕昀宥泽’，意为和顺的阳光，宽仁万物的恩泽，这位叫陈清焰的特级代理人一定是一位温柔的人吧。”
巴雅尔不以为意，于和的解释并没有满足她的心里阈值：
“那群文邹邹的家伙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鸟样，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是他们拿着字典随便乱翻出来的呢。”
伊露哀倒是抱着手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后对于和说道：
“陈清焰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如果你对她的事务所有兴趣的话可以趁着这次集会去跟他们接触一下，呜～”
巴雅尔接上了伊露哀因为抽噎而断掉的话：
“哪怕你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她也不会太为难你的，除了喜欢说点弯弯绕绕的谜语，她在代理人里属于脾气好的那一类。”
伊露哀重新整理好情绪，接过了巴雅尔的话头：
“那么就这样吧，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要做好准备，这次的集会代号是‘飨宴’。”
“等等伊露哀前辈，我还有一个问题。”
于和罕见地拦住了要起身离开的伊露哀，问出了一件他有点在意的事：
“申韶娜前辈会和我们一起参加集会吗？”
伊露哀点点头，给予了于和肯定的答複：
“申韶娜暂时离开去办点事，到时候她会和我们一起的。”
巴雅尔跟在伊露哀后面走出会议室，她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资料，又看了看于和，有些揶揄地说道：
“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随着两人相继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对着一大堆资料发愁的于和。
真的要全部都看一遍吗……
……
消毒水的味道，药品的味道，血液的味道，人的味道，各种味道在这条拥挤的走廊上发酵，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医院的味道。
白华黑色的靴子踩在地上噼啪作响，红色皮衣下摆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推开走廊上拥挤的人流向前走去。
“你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呃……”
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白华脸上那副价值不菲的张扬蛤蟆镜，那墨镜配上她笑起来时的大白牙，一股十足的奸商气息。
喆穿了一件宽大的冲锋衣搭配黑色立领毛衣，下身是结实的黑色工装裤和高帮靴子，头上还有一顶压低的鸭舌帽，白华拍了拍她，竟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你带的东西还真多啊。”
喆忽视白华的吐槽，很快穿过人流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她似乎可以看破人群活动的轨迹，总是精准地找到人流的空隙并从中穿过。
抓住她的脚提起来抖搂两下的话应该会爆出一地装备吧，白华一边想着一边跟上前面的喆。
推开尽头的房门，里面是一个不算宽阔的大厅，许多张病床摆在这里，每张床之间由床帘隔开，虽然依旧显得简陋，但这已经算是VIP待遇了，外面躺在走廊上的人可是抢破头都想进来。
“如果一份苦难对应一份收获，”
白华推了推蛤蟆镜，墨镜后的深红眼睛扫视着这里的环境：
“百分之九十五的收获都在新都，剩下百分之五在1到4区，除此之外，皆是苦难。”
这句话不是说给喆听的，而是给床帘后的人。
见对面没有动静，白华索䗼拉开床帘，战钰正坐在床头，紫色的大眼睛看着两人，她身上的伤口都被清理过了，此时正裹着一层纱布，手臂上插着针头，细长的输液管连接着即将见底的吊瓶。
白华看着战钰缠满纱布的少女胴体，要时常换药的她没有穿病号服，只是简单将被单披在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肤出人意料地雪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来没有晒过太阳。
“身材不错哦，蛮结实的嘛。”
上下打量战钰一番后白华比了个大拇指，露出大白牙浮夸一笑。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喆比白华要正经太多了，她关切地查看了一番战钰的情况，还不放心地揭开纱布检查伤口的恢複状态。
“你怎么跟老妈妈似的，她要是身体不好的话还能活着被我们一路送到这来吗？”
白华坐在床边说起风凉话，蛤蟆镜完全隔绝了喆剜肉一样的刺人视线。
“这里是……医院？”
战钰还有些混乱，实验基地的最后一战中她已是强弩之末，柯瑞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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