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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喆回味着那个名字,这应该是阿良的真名,她在手记里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名为救赎的梦?喆正一头雾水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阿良此刻已经合上了手记,一直遮住左眼的刘海被她撩起,阴阳异色的瞳孔中照映着自己和白华的身影。
“阿良?”
喆试探䗼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灰发少女将手记收进白大褂内侧,摇摇头站起身来,表情似笑非笑:
“是徐良。”
“你的记忆恢複了?”
阿良……应该是徐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很舒服的表情:
“是呢,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徐良有些浮夸地活动着筋骨,似乎自己真的是从梦中醒来一样,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急促的警报声。
“紧急状态?早说过不需要这种东西了,怎么还是加上了。”
徐良一遍抱怨一遍来到控制台前,扫了一眼失去意识的研究人员,恍然大悟地说道:
“都换掉了吗?果然和‘梦想家’沾边的人下场都很惨呢。”
随后徐良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两人,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们不也是这样吗?波尔奇和两吉,还是说我该叫你们白华和喆?”
两人的沉默证实了徐良的话语,徐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又把目光投向培养舱中不断蠕动的肉块:
“他们还在进行这种无趣的实验,T-18274啊……在某些方面公司还真执着,二层的家伙们得感谢那群没有脑子的小指,不然下一次变成这样的就是他们了。”
面对着沉默不语的两人,徐良有些大失所望,她就像还是阿良时一样噘起了嘴:
“我好不容易恢複记忆,你们倒是问点什么啊,在这里干等着很无聊的。”
喆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有太多东西想问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鸡肋的一个问题:
“你……还是阿良吗?”
徐良表情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黑白的眼睛眯成一轮弯弯的月,一头灰发随她身体的节奏在脑后跃动。
徐良笑了一会儿,捂着肚子看向喆:
“对现在的你来说,过去的你是不是失去记忆的现在的你?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这一秒的我是否取代了上一秒的我?徐良是否取代了阿良?”
眼见喆的脸上出现明显的困惑,徐良打住了弯弯绕绕的哲学探讨,表情突然郑重起来:
“这些都无关紧要,不管阿良还是徐良,都只是‘我’在时间长轴上留下痕迹时所用的代号而已,当然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继续叫我阿良。”
“这里和梦想家有关系?”
白华突然介入这场谈话,打断了徐良的满口谜语。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
徐良摸摸下巴,闭着眼睛陷入了一段惋惜的回忆:
“梦想家的诞生这里脱不了干系,它的出现是怪异研究的重大突破,可惜它的载体并不优秀,导致它还未成熟就草草崩溃。”
还未成熟?造成了40万人死亡,旧州至今为止发生的唯一一次1级异变,这样天灾般的怪异“梦想家”竟然还未成熟?!喆觉得头有点晕,4区当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说是炼狱都毫不为过。
徐良指了指培养舱中的肉块,又指了指门外:
“zeta的家伙们真是歪打正着,假以时日,这里很有可能出现下一个‘梦想家’,不过不应该叫梦想家了,那些丑陋的肉块实在和梦想这个词相去甚远,但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
“本质?啊!手记上写的怪异的本质,那是什么?”
喆终于捕捉到关键词以插入这场问答中来。
“怪异的本质……”
徐良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怪异的本质是人,人的欲望吸引‘污染’,从而具象为怪异。”
“污染?什么污染?”
徐良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天花板,留下喆一头雾水地盯着反射着刺眼红光的白色天花板。
“你们问题还真多,我本来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徐良学着秃顶男擦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做出一副我好累的模样瘫在椅子上:
“怎么那么慢啊?”
没有理会她的无病呻吟,白华走到椅子前,深红的眸子注视着徐良那双阴阳眼:
“最后一个问题,对于‘清洗’你知道什么?”
白华的表情很严肃,她之前也有认真的时候,但这次的模样完全不同,是喆都从未见过的样子。
“‘清洗‘啊,哎呀阿良真是笨蛋呢,明明答应了人家不能乱说的。”
徐良突然用手敲了敲脑袋,一边敲一边吐舌,还时不时眨一眨她别有特点的眼睛。
“……”
徐良的卖萌并没能缓和气氛,只能让白华的脸越来越阴沉,两人间充斥着几乎凝为实质的危险气息,伴随着白华的手一起伸向徐良,喆有点担心地靠拢过去,她感觉到一向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白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她害怕白华一时冲动对徐良做出什么来。
那只手按在徐良的脑袋上,停滞了片刻后狠狠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啊!你干什么呢!”
徐良抱着脑袋蜷缩在椅子上,黑白异色瞳幽怨地盯着白华,噘起的嘴巴都能挂上茶壶了,只有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个娇蛮乖张大小姐脾气的阿良。
白华终究是没有像喆担心的一样爆发,愤怒的火焰只在她身上燃烧了一瞬便熄灭,她也变回了那个喆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白华。
“你这个小骗子,那张10万新币的卡是假的吧。”
白华揉着徐良软软的脸,一边搓揉一边细数她的罪行。
“唔……唔叽到…...”
徐良任由小脸被白华捏出各种鬼脸,尽管嘴还是很硬,眼神却一直飘忽躲闪。
“告诉我‘清洗’的事,我就不追究你用空头支票骗我,这次委托费也结清。”
“唔……卜型……窝答硬过碰油的……痛痛痛!”
白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捏得徐良嗷嗷叫唤,可她就是不肯松口,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那我就要跟你算账啰,特级代理人的委托费可是很高的。”
白华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徐良则是脖子一横,大有“要钱没有烂命一条”的滚刀肉架势。
“别以为我治不了老赖,你这小妮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皮肤还那么白,明天开始我就把你送去酒吧里陪酒,那些帮派暴徒可不懂怜香惜玉。”
白华一边说一边用手做出下流的抓揉动作,看得徐良在椅子上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但依旧紧紧抿着嘴唇。
白华煞有其事的姿态让喆都有些疑惑,她拍了拍白华的肩膀,那黑黝黝眼睛里带着直击灵魂的拷问:你玩真的啊?
白华赶紧在徐良看不见的死角冲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干过这种事。
“徐良小姐欠下的委托费就由我来付吧。”
突兀的男声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人,一团黑焰自徐良的椅子后升起,足足有一人多高,黑焰火势凶猛,但在场的所有人却感觉不到炎热。
黑焰散去,长着羊头的怪异静静立于徐良身后,向三人优雅地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我是赫尔赫文,很荣幸见到各位。”
白华一把拉起徐良推给喆,自己挡在赫尔赫文和两人之间,代理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怪异很危险。
“这位白发女士,大可不必如此。”
赫尔赫文后退两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浑浊的眼窝中甚至带着笑意。
“你这样的怪物竟然保有理智?!”
喆接住满脸懵逼的徐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羊头恶魔。
赫尔赫文并不气恼,只是微微欠身,双手依然保持那副投降的姿态:
“当然,正因如此,我才有幸成为‘逐梦者’中的一员。”
赫尔赫文的话语中透着自豪,似乎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关于我们的故事可以讲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可以劳驾两位先把徐良小姐放开吗?不用担心,我想徐良小姐已经跟你们说起过我了。”
“你是她的接头人?”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向徐良,在得到了当事人肯定的答複后喆才将信将疑地放开徐良。
徐良走到赫尔赫文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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