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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沉,给天边留下一丝丝余光,从树的空隙看,似乎还有天亮的希望。无聊的公鸡打着无缘无故的鸣,已经还巢的鸟儿,再次飞出窝转两圈,发出一阵杂乱的啾鸣。
刘天坐在偏远小酒店的床上,望着窗外掉了一半叶子的柳树发呆。
她想要的平静生活似乎近在咫尺,她哥、翁爷爷,还有她可能的侄子阿谷,都在她周边。
可又像是远在天边,面对面时,她连刘峥都抓不住。
她看着一片叶子,在空中缓缓旋转,轻轻飞舞下落,悠然自得。
抱着腿,轻轻靠在床头,感受落叶的自在洒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完全暗下来了。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三声敲门声过后,刘天恍然回神。
她扭头看向门,问:“谁?”声音有些轻,有点儿哑。
“您好,客房服务,给您送晚餐。”
“我没有叫客房服务。”刘天眉头微蹙。
“和您一起的那位先生,走的时候给您叫了晚餐。”
刘天起身去开门。
“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关上门,刘天看着眼前一份粥、一个馒头、半份地三鲜和半份宫保鸡丁,心里说不出的複杂。
既符合她的口味,也符合她的食量,更符合她不浪费的心理。
她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落叶,吃完了一顿饭。
树叶能自由飞舞,大概是因为它没有心,人没有心就不能感受到幸福。
人生有一副天平,悲喜一样多,苦乐相等,除非能永远平静,否则天平总会左右相等。
等等吧,一切都会变好。
刘天吃完饭洗漱,和衣而睡,不知不觉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身旁的塌陷,她汗毛直立,悚然惊醒。
“别动!”常锦的声音有些疲累,“让我休息一下。”
隔着被子,刘天心里排斥,却没有太多反感,被子的包裹,能给她安全感。
“常锦,你又想到什么办法了?”
“你就不能象征䗼的关心关心我?”常锦声音囔囔,有些撒娇的感觉,“我可是要为你深入虎穴。”
刘天不语,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常锦变化太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
想了想,她顺着他道:“辛苦你了!”
感觉到了常锦身体的僵硬,很快后脖子又传来一股冰凉。
“不辛苦,人各有命,我认命!”
他声音悠悠,似在安静的房间传来回声,又像古老的吟诵,感慨生命之轻。
刘天不懂,只感受到一份沉重,无声。
常锦微怔,只感觉心里一轻,享受心静。
良久后。
“这次,我会和刘峥一起。明天进入冯三的宅子,大概会被关在里面。”
“傍晚之前,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具体位置,我会让一个女孩儿给你送出来,记着,戴好口罩,拿上东西就走,不要和她多说话。”
“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后你再打电话。”说完,常锦身体微松,贴近刘天。
“你是说...如果?”刘天默了一刻,柔声问,“你的如果有几分把握,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常锦轻声答:“你将会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我和刘峥,选择营救。冯三老谋深算,我和刘峥进去,你也不一定能救出人。”
“二是放弃救人,就当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闻言,刘天陷入沉思。
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照在刘天脸上,如光照在树叶一般莹白。
常锦说的太大,把她架的过高。
这只是她在亲情和公民责任之间的选择,她不需要考虑良心,只作衡量。
衡量利弊,做出选择,是她唯一要做的。
“常锦,阿谷告诉过我两个地方,放弃你们,怎么都是赚的!”刘天蹭了蹭枕头,缓缓道。
她从没想过放弃哥哥,她没有伟大到为了不相关的人放弃亲人。
可如果这件事情,恰好让他得以脱离现在的环境,一切就都值得。
常锦发出一阵轻声哼笑,紧紧抱住刘天:“你不怕我把今晚当成最后一晚,对你做点儿什么?”
“既然气氛已经到这儿了,你就...下去吧!”刘天撇了撇头,远离常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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