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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从棺材铺出来，拉着一个两轮木车，脚步虚浮的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她几次感觉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可她不停告诉自己，要把棺材给那女子用。
不知多久，刘天只觉得一辈子那么久，终于，看到了她熟悉的大门。
很慢，很慢的放下木车，缓缓站起来，往里面走。
她的脚仿佛踩在棉花上，柔软无力，怎么踩都踩不实。
努力迈过门槛，只是心中稍稍一松，她就在平地跌倒了。
天很黑，她却在地上看到了一闪一闪的星星。
刘天揉揉眼睛，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想，这大概是每次失血过多的通病，不会有事。
她站起来，继续浑浑噩噩的往前走。
到了大堂，她看到一脸麻木的少年和脸色白到没有一丝生机的女子。
悲伤又安静的别离，她不忍打扰，却又不得不打扰。
她本打算蹲下和少年说话，结果全身失去力气，直接干脆的跪下去，膝盖碰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膝盖已经感受不到疼了，“棺材在外面！”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她自己听着都若有似无。
陆霭猛地抬头：“她没有死，你才该死，棺材你自己用！”
他话说的快，说完看刘天一脸惨白，眼皮一眨一眨的，十分沉重，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
突然想起来，这个世道，棺材得来也没那么容易，何况她身上还有伤。
陆霭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死了，你失职。你答应她保护我，我见她，会告状！”
少年睫毛轻柔的颤了颤，心脏又开始痛了。
他讨厌这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娘没有死。
他的梦，一下子被她打破了。
“我说了，她没有死，没有死！”他暴怒开口，带着被人揭穿事实的恼怒，他伸手揪住刘天的衣领。
刘天以为他又要推她，虚弱躲不开，只好抓住他的手反抗。
定睛一看，才看到他眼中的恐惧和惊慌。
不能接受吗？
刘天松开攥着他手，慢慢下垂，又迅猛的挥手一甩，刘天只感觉手指充血，整个手掌都发麻。
她用了所有能调用的力量。
‘啪！’
陆霭懵了，难以置信，眼中的慌乱被冲散了不少。
“你...”
“清醒了？！那就还她一份安宁！”
刘天轻飘飘的话，带着重锤般的力量，敲击少年的心。
说完，不等少年反应，她艰难的站起身，向内院走去。
她找了两个院子，找到了原主的住所。
很好分辨，那女子端庄典雅，衣服也简单高雅，原主则年轻一些，衣服偏俏丽。
刘天洗漱好，把头发用木簪子盘起来，额头上了药，包扎好，换上了一身素白色的旗袍，胸口一朵黄菊花，俏丽的同时，倒也衬景。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桃花眼，美人脸，温柔娇媚。
刘天嘴角勾起似笑非笑，这家的男主人口味倒是专一。
死了的女子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不自觉就带上了温柔深情。
原主一双桃花眼明媚，眼睛温柔澄澈。
五姨娘？
呵呵！倒是挺会享齐人之福。
刘天从镜子前起身，往大堂走去。
少年已经把女子放到了两张桌子拼成的木床上，正用毛巾擦拭她的身体。
刘天来，他恰好把女子露在外面的皮肤擦完。
陆霭注视刘天，有事相求，却不好开口。
“你去把她最喜欢的衣裳和首饰找来！”刘天不欲与他为难，看出他的需求，她又恰好为此而来，顺理成章，没必要让人难堪。
闻言，少年眸光一闪，看着刘天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谢谢！”走过刘天身边时，他如蚊蝇般嗡嗡了两个字。
刘天愣了一下，转头，只看到转角的背影。
无暇探究是不是幻觉，刘天走到女子身旁，解开她领口的衣服。
脱掉她的外衣，又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剪刀划开她的内衬和肚兜。
做完这些，刘天又仔细擦她的身体。
清冷的夜，碰上冰凉的尸体，刘天仿若指尖结冰般，从指尖凉到心里。
费了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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