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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渊醒来，众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也纷纷从方才危险的状态中腾出神来，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你们方才的话，我大致听到一些。”
云渊缓缓说着，语气中疲惫不减，但却铿锵有力。
“孙掌柜，”他看向孙苏南，说道，“世间定有真理，真相只有一个，是否做过某件事，也只有一个可能，百川律法在上，自会根据每个人的犯罪行径区别惩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漏掉任何一个行歹事之人。
你与忆兰师太先后行事，共同导致玄阳子的死亡，事实已定，你们二人，都难逃干系！”
说到这里，云渊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者是绝望使之，鱼离发现孙苏南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
“可依据百川律法，忆兰杀人之时尚在发病阶段，不然也不会......”他说道，“如此，忆兰应不至被判死刑，对吗？”
他眼神中似是残存着最后的期盼，似是想要再挣扎一下。
“你所说的确没错，不过，作案之时是否是在发病状态，还需仔细核实。”云渊坦言道。
“这个肯定没错！”孙苏南强撑着身体，抬头急声答道，“忆兰自遇到那禽兽之后，精神状况便日渐不佳，多年以来都是如此......现在状态得以好转，也是因上次中毒，受毒物刺激所致。而行凶那日，忆兰之病尚且未好，因此，无论如何，忆兰她都罪不至死！”
“具体如何，我们心中自有定夺，不会偏离真相。”鱼离看着孙苏南焦急的目光，她的心中也忽而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那便最好......那便最好......”孙苏南说着，方才强撑的力气忽而卸去，整个人如同一座失去支撑的房子，四处倒塌开来。
“事到如今，还是主动坦白吧。”江见月不忍直视忆兰师太，只是侧着头，语气冰冷依旧，“那东厢房的足印，应该也是师太所为吧？”
忆兰一直游离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面无表情。
但听到江见月的话，她的嘴角忽而抽动了一下，她抬眼看过来，语气缓和，似是没有半点温度：“没错，是我。”
“我本以为伪造足印便可以使一切更加天衣无缝，可万万没想到，问题竟就出在了此处。”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低沉下去，听得出来其中的遗憾，“更没想到，你们会从足印踏上去的位置中发现端倪……终究是我大意了……”
她说完，蹲坐下去，双手环绕住孙苏南的胳膊，紧靠向他。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做了什么事，定然会留下痕迹。”鱼离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孙苏南，以及他身侧的忆兰师太，“古语有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位都是聪明人，怎么在这上面却犯了糊涂？”
“若犯错可以抵消心中怨恨，便是杀他千万次都不足惜！”忆兰咬牙切齿道，她眼睛瞪得很大，语气中尽是愤怒，似是因鱼离方才的话受到激惹。
“那您为何不想想，若凡是恩怨都由人们各自解决，那还要律法何用？那样的世界，就一定是好的吗？”
鱼离眉头皱起，此时圆圆的脸庞上不再是往日中平易近人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坚毅。
忆兰迷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若非如此，我心中的怒火便一日也不得停歇，那段记忆和那个人便会不住地困住我，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便会反複萦绕于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她说着，语气越发激动。
“这么多年以来，我心中是怎样，没人能感同身受，这道伤疤自留下之时便注定是不可弥补的......我真的受够了！”
“您的确经历了一些不堪的遭遇，但这并不能注定您一生的轨迹，”鱼离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若只困于过去，便会永远活在仇恨之中，那么，余生的每一天里，那段经历都会在你脑海中反複重现并不断深化，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恰恰是您自己。”
忆兰闻言，微微颔首看向鱼离。
鱼离注意到忆兰逐渐平静下去的面孔，道：“佛语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师太比我更懂佛法，相信更加明白其中真理。”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到底是未斩断情丝，对佛法不精，竟从未想到过这句话......”忆兰垂下头，似是看向脚下无尽的黑暗。
忽而，她似是想起什么，目光热烈地看向人群，似是在找什么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人群最后的唐毅身上，而唐毅此时正侧身看向别处，似是有意躲避忆兰投来的目光。
“孩子……你……你能过来让我看看吗？”
她语气柔和，轻声对唐毅说道。
唐毅没有看向她，自然不会回应她的话，反而将头深深低沉下去。
“此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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