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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田喜家时已是晌午，门外守着一圈差役，都是从京师府衙调来守卫的。田喜在屋中正襟危坐着，见大理寺的人来了，仿佛看到救星一样迎了过来。
“大人，你是不知，你令我足不出户，我却迟迟放不下心，这感觉就跟等死一般，太难熬了呀！”
“田喜，我们此次前来找你，也正为了此事。”云渊表明来意，“不过，还需你实话实说，再有隐瞒，休怪大理寺撤掉守卫！”
“别，大人请讲。”田喜看上去敦厚老实，听云渊这么一说，也一改之前一言不发的态度，配合起来。
“京师乐坊的梁玉娘，你与她到底是何关系？”云渊质问道。
“大人，我与梁玉娘真没别的关系，就是正常客人和伶人的关系罢了。”
“那她为何每次都去赴约？”云渊道，“据我所知，她对别人可不是如此。”
“不瞒大人所说，我对此也有疑惑，我田喜您诸位也都能看到，要长相没长相，要年轻没年轻，只是有些小钱罢了，可这去乐坊的，哪家不是出手阔绰的贵家公子？”田喜一脸诚恳地解释着。
“我也听闻不少人高价相求于梁玉娘，只为观其一舞，却常被之拒绝，但究竟是何原因，我也无法说清，旁人只觉我和梁玉娘关系亲近，似有何不堪之交，可并非如此啊大人！”
“我田喜虽常去乐坊，可毕竟已至不惑之年，夫人在家，孩子也要到了成家年纪，再者说，我去乐坊不过是为了招呼生意上的客人罢了，又怎会做些不合道义之事？”
“照你这么说，平日里与梁玉娘一同相处之时，不过是为了生意需要，顺便欣赏她的舞？”云渊靠近田喜的位置坐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人若敢说谎，天打雷劈啊！”田喜举手立誓。
“为何你之前不肯交代这些？”
“之前是因我夫人在一旁，你别看她同你们说得好听，却不过只是面上之事罢了，私底下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她也与别人一样，以为我与那梁玉娘不明不白的，每每知道我去乐坊，必然同我折腾一番，那日她在此同你们交代，我又怎敢打断插话？”
鱼离没想到，原本认为经常出入乐坊的田喜大抵是与其他男人想法一样，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个怕媳妇的。
“当日你夫人还在此地侃侃而论，说有意让你将梁玉娘娶回家中，这也是气话？”鱼离对田喜所言仍有疑惑。
“当然是气话了，她说的这些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若真的将之娶回，且不说那梁玉娘嫌不嫌弃，即便同意了，我夫人得知也一定会打破我的脑袋。”
“再说，我本也没那个心思啊！”田喜反驳着，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当日她说的那些，不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罢了，唯一接近现实情况的，是我的确很欣赏梁玉娘的舞姿。”
舞姿？
鱼离忽而察觉到有些不对，她记得之前田夫人并非这么说的。
“先前您夫人说的可是听她弹曲儿啊，为何到你这里又变成了欣赏她的舞姿？”鱼离问道。
“梁玉娘是京师乐坊最有名的舞姬，素来以舞姿出名，向来不会弹曲儿。”
田喜疑惑说着，忽而又意识到什么，笑着舒了一口气，“这乐坊伶人之事，向来是男人最为了解，我夫人所说的自然是有所出入。”
“女子怎会关注这些人擅长什么，在女人看来，不过都是些弹曲儿跳舞的，却不知详细，”田喜笑言道，“其实她也只说对了一部分，确实是有弹曲儿的，不过不是梁玉娘罢了，她不懂曲子，这弹曲儿的是乐师中的一女子，名叫方泉。”
方泉！
鱼离心中重重一击。
怎会是她？那按照田喜的意思，这方泉……
“你认识方泉？”云渊率先提问。
“认识啊！”田喜毫无犹豫，“她可能不如梁玉娘有名，但梁玉娘却离不开她，二人一直同台演奏，方泉作为乐师，尤善古琴，梁玉娘每次舞蹈，都是方泉古琴伴奏。”
“还有此事？”鱼离大惊，“那他们二人关系如何？”
“我正要说此事，这二人因表演合作，向来形影不离的，看着倒是尤为亲近。”田喜道。
“他说的或许没错，”云渊忽而解释道，“晨时发现方泉尸体时，见月曾给我提醒，年初我二人去申府尹家赴宴，申府请的正是京师乐坊班子，当时方泉弹奏古琴，梁玉娘随之起舞，表演优美绝伦，故而对此印象较为深刻。”
云渊转身面向鱼离几人道，“所以，这二人确实是同台搭档。”
“什么？方泉也死了？”田喜惊讶问道，面色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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