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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雁归转过身，一边拆着自己手上的绷带，一边自言自语道：“右手受了点伤，影响手速了。”她右手手心的划伤还没好，陆鹤辞给她包扎得挺好的，刚刚的对决她戴着绷带还能跟得上，但如果要使用傀儡术的话，还是有点勉强了。
有点心疼地拆着绷带，温雁归完全没看到身后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祁忍。
祁忍的呼吸全乱了。
他感觉自己有些耳鸣，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都听不到了。
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之前的事。
“祁忍！你放技能啊！在那当遛鸟大爷呢！？”
“祁大爷！您收收您那臭脾气吧，一点就着！”
“祁大爷，这金武材料送你！帮帮忙，副本缺个奶妈~”
“我去！掉红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
那个人总是喜欢叫他“祁大爷”，说他脾气臭哄哄，凶巴巴的。
像个别扭的老大爷。
但也只有他，敢叫他祁忍一声“大爷”。
也只有他，敢让他一个输出型角色，补位置当奶妈。
祁忍有点呼吸不上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好像被阻隔了，他如同濒死的鱼，伸出手，终于抓住了温雁归的椅子。
温雁归一个不留神，转椅换了个角度，她就对上了祁忍那双深色的眸。
祁忍的个子很高，人高马大的，她像个猫儿似的蜷在电竞椅上，又乖又凶。
“你……”
祁忍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但他一开口，嗓子就嘶哑得厉害，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温雁归扬着眉看他，有一瞬间，祁忍突然觉得眼前这张明艳的脸，与游戏中那红衣少女的外貌重合。
“祁忍，好久不见啊。”
祁忍等了很久很久的一句“好久不见”，他没想到是在一个跟平常无异的上午等到的。
少女眉眼娇俏，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她说，祁忍，好久不见。
像是记忆中的语气，又跟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雁……无归……”
温雁归笑着点头：“在呢~”
祁忍的眼眶红了。
身为浮生战队的教练，他向来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
距离他上次情绪波动极大，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而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呼吸困难，嗓子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幽深的眸子如同潜伏的狼。
“雁无归？”
“是我。”
“雁无归。”
“我在。”
长久的静默。
祁忍只是一只手把着电竞椅，他微微屈身，直直地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女，像是要将她刻进自己的骨血中一样。
他眼眶猩红，如同嗜血的兽。
“我在找你。”
不知过了多久，温雁归听到祁忍语气中的颤抖。
她眸光微闪，鼻子也有些酸。
昔日，她组建的众神战队所有成员弃她而去，她都快忘记了，忘记自己除了战队，还有一群玩得自在的朋友。
“现在你找到我啦。”
温雁归语调微微上扬，想要逗祁忍开心一些。
祁忍却只是看着她。
似乎是咬了咬后槽牙，祁忍的语气冷硬：“所以，你的解释呢？”
温雁归眨眨眼，装无辜：“什么？”
“雁无归，别装傻，你失踪三年，我想尽办法都找不到你，你这三年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祁忍的声调忍不住高了几分，不少人纷纷侧目。
温雁归轻声：“祁大爷，小声点，我们要做个有素质的好孩子。”
祁忍差点被气笑了，他抿着唇看她：“解释。”
温雁归别开眸子，没有说话。
她跟祁忍关系不错，但她出了车祸，当了三年植物人这种事，她不太想说。
不想被人同情。
祁忍见少女沉默不语，冷笑着点头。
“好，很好，”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雁无归，老子他妈欠你的！”
其实他原本还想说点更难听的话。
——毕竟雁无归这家伙失联了三年！
但是……
祁忍他妈的是今天才知道，“雁无归”是女孩子！
盯着她那张无辜又懵懂的脸，祁忍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知后觉的，祁忍的耳尖有些烫。
他将手从电竞椅上拿开，右手作拳轻咳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温雁归咧嘴笑笑。
她了解祁忍，这家伙就是气䗼大，他这么说，就是准备掀篇儿了。
“祁大爷离近点，我大发慈悲再教你一次傀儡术吧~”
“雁无归，”祁忍没动，声音平静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回答我一个问题。”
温雁归放下鼠标，点点头：“你问。”
“三年前，你真的作弊了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
“祁忍，”少女轻轻开口，待祁忍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她才继续说道，“你脑子有泡吗？”
祁忍：“……”
许久，倒是祁忍自己笑出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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