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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着记忆小溪一直走，溪流越来越宽，不多久就变得一望无际，宛如浩瀚的大海。海上行走的感觉确实新奇，方小璃踩了踩脚下的水面，除了软绵的反馈感之外什么都没有。
出口在这下面？但是怎么下去，他们只能踏水无痕。
海小六耐心的跟她解释道：“这下面是记忆的海洋，记忆精魄互相交融，根本没有让实体通过的空隙。”
方小璃好奇：“不是说归墟是无底洞吗，这么说已经到底了？无底洞名不副实啊。”
“不，可以继续走。但是正如下到归墟海上层就无法返回地表一样，进入到记忆海的活物肉身会随之消融，被分解成单一的记忆精魄，成为游魂与这片记忆海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回到归墟海上层。”
“啥？咱们会被分解？！”
“继续走的话就是如此。”
方小璃一跳，急忙踩在剑上，不敢再踩果冻玩了，看得白薰哈哈大笑。
“没事的啦小师妹，小六说得可怕是因为他是凡人，没有凝出元神，进入记忆海当然会死。但咱们可是修仙者，神魂凝固程度非同一般。所谓的分解也就是暂时以神魂形态探索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
方小璃松了口气，拍拍胸脯，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
“三师兄，你的神魂深不可测倒是没关系，可我还没到化神期，连元婴都没结出来，你确定金丹期也能下记忆海吗？出海之后我还能凝回肉身吗？”
“啊这。”
白薰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但他觉得小师妹应该没问题才对。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不如问问小幽吧，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你带着他的心晶，真要出了纰漏，他拼了命也会救你的。”
“这隔着千山万水还要麻烦五师兄出谋划策？是不是显得咱们太弱鸡了？而且不要随便拼命好不好，四师兄都差点拼没了……喂喂，五师兄，听得到吗，我是方小璃。”
某女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联系了云衣幽。毕竟云衣幽的心念就在她识海，现成的参谋不用白不用。
云衣幽的心念为了救白薰消耗了大半，如今力量已经非常微弱了，但听到她的传唤还是兴奋的第一时间响应。
“小师妹，你这回一定是想我了对不对？”
“啊对对对，记忆海的路你熟不？我这个境界下去不会分分钟就凉了吧？”
云衣幽笑道：“你也太小瞧自己了，虽然你的神魂厚度跟三师兄没法比，但你也不是一般人啊。只要不在记忆海里面大动干戈，正常的探索是绰绰有余的。”
方小璃一阵不安：“我怎么觉得你意有所指，要是我跟记忆海里面的其他神魂发生战斗怎么办？”
“神魂层面的战斗你也很熟悉了吧，就像砍花粉团一样举着清忆刃乱杀就行了……至于遇到强敌？遇到强敌就更好啦，我等英雄救美的机会等好久了！”
真不是方小璃嫌弃他，就他现在这微弱如萤火般的心念能救谁啊，连他自己都护不好吧，还想英雄救美？
算了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为再往前走他们就只能以游魂形态前进了，而海小六则会肉身彻底消弭，被分解成只剩记忆精魄再也无法複原，等同永久的死亡，所以方小璃只能在这里与他告别。
前面的路海小六也帮不上太多的忙，方小璃与他告别时还安慰他说：假如澹台追上来，她一定会找机会给海六爷报仇的，至于海小六嘛，放下执念在归墟集好好生活就是了，人生还长着呢。
以后有机会，她还会来归墟海看他的。
海小六一个人站在记忆海边，目送着他们远去，一直看了很久很久。
方小璃感觉自己都已经走到大海中央，回头好像还能看到海小六依依不舍的身影。
“这孩子真是……快回去吧回去吧！有缘再见啦！”
她狠狠的招了招手，算是了断这段路人缘，再一回头，她眼前蓝蝶飞舞，天空与大地都变得绚烂斑斓。
她伸手去抓那些飞舞的蓝色蝴蝶，结果扑了个空，蝴蝶是虚幻的，她的手居然也是虚幻的。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神魂形态了，多少有些心慌，一直走在她旁边的白薰也不见了。
可能在三师兄眼中她也变成蝴蝶了吧。
她慢慢往前走，大部分蓝蝶都在她面前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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