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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的那枚飞镖,顾赤堇怒不可遏的抬头瞪着赫连訇,目光却不自觉的偏向了愣在那里的许白苏身上,眼里的怒火瞬间平息,转而是回过神来的茫然后悔和不知所措。他差点做了什么啊,他若是真的把顾日辰给杀了,那么阿苏将终身无法原谅自己!
顾赤堇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入肉中,心脏更是因为极度震惊而剧烈跳动着,他不敢想象若是刚才赫连訇没有阻他的话,那么现在的他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一副模样?他甚至不敢去猜想,如果真的让顾日辰死了,那么阿苏会有多恨他,甚至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他们还能否再走到一起。
“阿苏我……”
顾赤堇嘴唇哆嗦,声音微颤,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说服自己。毕竟在那一刻,他想杀顾日辰的心是真的。
“大麒太子,你冲动了。”
站在许白苏身边的赫连訇冷静的开口,他出手不是为了顾日辰,更不是为了顾赤堇,阿苏在他身边又哭又笑的,他是为了阿苏出的手,虽然他此刻也不明确阿苏的心,但是他怕她后悔和伤心。
顾赤堇闻言一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缓缓走向顾日辰躺着的地方,他蹲在顾日辰的身前,检查他的伤口,很深,但是伤在肩膀上,不致命,他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庞,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嫉妒,他都已经这个德行了,还能让阿苏对他念念不忘重拾爱意,他到底哪一点比自己强,他凭什么!
这个时候,疼晕过去了的顾日辰突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死寂而绝望的看着他,他抬起虚弱枯瘦的手抓住了顾赤堇的手腕,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杀了我吧......”
他低哑而虚弱的说道,仅仅这一句话,都仿佛耗费掉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以后,他渴求的看着顾赤堇,他疲惫不堪,但却执着着不肯闭上眼睛,似是害怕一旦闭上了眼睛,他就失去了唯一的寻死机会,他难得清明这一会,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杀了你?”
顾赤堇听了顾日辰这句话,只觉得莫名好笑,他冷嗤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顾日辰没有说话,依旧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一旦错过了今天这一次,他就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顾赤堇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我不会杀了你的,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
说完这话,他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二楼窗前俯视着自己的许白苏。
阿苏啊阿苏,你总是这样,在给过我希望过后,又带给我痛苦,
你怎么忍心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多想要杀了顾日辰吗?
可惜......我不能那样做!
我不怕你恨我,不怕你讨厌我,但是我怕你会因此对他产生愧疚,活人怎么能挣的过死人呢……所以我什么都不敢去做!
难道是我不想杀了顾日辰吗?不是!
阿苏,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可我不能杀他!
因为我舍不得伤害你啊!
阿苏,阿苏……
顾赤堇的脸上浮现了痛苦的表情,他就那样神情複杂的看着许白苏,眼底的深处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痛苦与绝望,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嘴唇蠕动,他想叫她,可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许白苏看见顾赤堇这幅模样,心中猛的一沉,她的阿堇怕又是想多了,她赶紧离开窗口,朝着门外跑去,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再慢一点就会让自己的阿堇更加陷入到深渊之中,她跨过脚底下的一具具尸体,裙角沾满了血迹,飞快的奔出室内直奔庭院。
看着窗前的那抹身影消失,顾赤堇的眼神越变越冷,就连呼吸也跟着渐渐冰寒起来,他的手掌用力握成拳头,骨节泛起了淡淡的青色,眼中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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