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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的呜呜声似在哀鸣般，冰碴子不断打在脸上，冷风全都灌进她的衣领中。“……”
“这好像是曦见第一次见您心软啊。呵~”
“只是‘一重梦’的话，醒来了便醒来了，若是‘三重梦’‘四重梦’，即使‘清醒’了面对的还是梦，不就再无清醒的可能了吗？”
“还是说，您不愿让赤影多刺几根下去？可我寻思啊，刺一根也是刺，刺十根也是刺，刺都刺了何不再干脆点？诶？仔细一想的确是心软啊。呵呵。”
一重梦显然并没有将人困住太久，也不过现实中须臾几个呼吸间。
“您想让她坠入幻境毫无痛苦的死去，终究是因为心软失败了呢。”
一声低笑传来，曦见幽蓝的眼瞳里尽是凉薄。
“……”
洛无晴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金色的曼珠沙华将她包裹着，它以她的血肉扎根，每一片花瓣都刺入她的血肉之中，它贪婪地吞噬着她的血肉，很快，金色的花瓣也被染红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快流逝，呼吸越来越沉重。
“呵，这被诅咒的花，吃相可真难看啊，明明长得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曦见嘲弄地弯起唇角，“不过本不该如此的，不是吗。”
“呵~成为封印的容器并不是最大的悲剧，更大的悲剧是，阴差阳错地成为诅咒之花的扎根的‘泥土’。”
“……”
巫九默默听着曦见说着，斗篷下的脸神色複杂。
关于诅咒之花的记载误导了所有人，这只是一朵彻头彻尾的诅咒之源，它并没有书上记载的奇效，说它可以救人什么的都不过是虚假谎言。
当年那一战，主上与噬魂阵周旋时，云九黎他们不知从哪得知了诅咒之花的真相，离间了楼影和千守寒。
他们以“拯救”为名义，使用了诅咒之花。
噬魂阵和诅咒之花的双重作用下，饶是主上这般难以撼动的存在也栽了。
诅咒之花将他的灵魂吞噬，永远囚入花蕊中不得超生，直至神魂俱灭。云九黎再以玉玦封印诅咒之花，将玉玦丢给凡尘镇守。
当初洛蓁让洛无晴成为封印容器的同时，也让诅咒之花寻到了可以寄生的地方。
本来，只需静待诅咒之花盛放的一天，到那时主上自有办法逃离，奈何生出这种差错。
如今，一部分灵魂在临时的容器里，还有一部分在诅咒之花中。
诅咒之花扎根洛无晴的血肉，靠吞噬她的生命力和灵魂绽放。
这种死亡过程无法逆转，就算是主上也无可奈何。
“……”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对吗。”
洛无晴轻声开口，眸光轻飘飘地落在司夜的身上，她看他的眼神，不再似从前充满眷恋，多了丝讥诮的意味。
眼泪在冰冷的风雪中毫无意义。
可身体早就代替她去哭了，她好痛啊，痛得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疯狂叫嚣着、颤抖着。
“……”
“是。”
“你也知道？”洛无晴又将视线落在站在不远处的闻人清身上。
“……”
他似乎来了有些时候了，肩上落满了白雪，苍站在他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闻人清第一次沉默了。
苍避开了洛无晴的视线，垂下眼眸掩去眸中複杂。
“所以说，你们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洛无晴边笑边哭着，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是啊，我好弱小啊！从不配让你们直视！！”
“你们得知了她蝼蚁般的命运，在想，她好可怜哦！！”
“她的生命于你们这些天神而言，不过是一个眨眼间啊！可她好努力地活着啊，真是无比励志无比让人感动呢！！”
她笑着，忽地猛咳几声，唇角不停地渗出血，就连声音也嘶哑了。
“她的挣扎可笑至极！活不明白就算了，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不还是连身边的人都守不住吗！？”
“……”
司夜迎着风雪，朝着洛无晴走来，他向她伸出手，似想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洛无晴冷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她穷尽一切也无法踏足你们的世界，她渺小无知，不配与你们并肩而立！更不配生出痴恋！”
“……我从未这样想。”司夜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若再上前，他丝毫不怀疑她会直接跳下去。
记忆中，她从未对他露出忌惮的眼神，她的无条件信任一直是悬在他心口的利刃，直到今日，利刃深深捅进他的心脏。
“司夜，你的温柔伤我最深。”
“……”
司夜眸光一颤，向来冷静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痕。
说时迟，那时快，螭魅魔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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