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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老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二位大人，萍儿到了。”说着，将萍儿领了进来。
许明理抬头望去，只见老鸨后面跟着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大概二十一二岁，似乎是有些害怕，一直低着头躲在老鸨身后。
在老鸨的示意下，萍儿小心翼翼地上前开口道：“小女子见过二位大人。”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适，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萧策，示意你来？哪知萧策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将头扭向一边。
无奈之下，他只好对着萍儿说道：
“萍儿姑娘，不要害怕，今天我们来只是例行询问，想了解一下十八日晚刘大人出事前的情况，你无需担忧，只管照实说就好。”
听见他的话，萍儿放松了不少，抬着头看向他。
“据卷宗上记录，那日你是在戌时上二刻被叫出去的，可有错？你被叫出去之前可有发现屋里有什么不对，刘大人当时的情况怎样，有没有反常的地方，他当时的情绪怎样？”
“回大人，确实是戌时上二刻，做我们这一行的对时间还是很敏感的。
屋里倒是没什么反常的地方，当时刘大人已经有些醉意，至于情绪，也很正常。
要说反常嘛，那日刘大人不像往常一样留下我，反而将我打发了出去，嘴上还说着：‘有些事要同许老爷讲。’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萧策听到这儿，忽然抬头看向她，正打算开口，岂料许明理抢先一步开口：“嗯，算。那当时你可有注意我父……许老爷的情况。”
“当时许老爷也是有些醉意，不过没有说话，同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听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被叫出去后说是听到屋内门上闩的声音，可确定？”
“确定，上闩的声音还是不小的，小女子听得真切。”
“是啊，后来我们听见许老爷的呼叫声，来到门口也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还是许老爷自己开的门。”一旁的老鸨也插嘴道。
他听着点了点头，结合牢中父亲所说，没有丝毫破绽。随后他看向萧策，示意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看见萧策摇了摇头，他只好对着萍儿说道：“萍儿姑娘，今日就问到这里，若是以后还有需要求证的，再来寻你。”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退下了。
果然，萍儿听此很识趣的行礼告退了。老鸨也紧跟着说道：
“两位大人稍后，饭菜马上就好，我再去催催。”
待到老鸨离去，萧策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
听此，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刘文口中的‘有些事’，解释道：
“这个事情我知道，刚才在牢中，我父亲跟我说过，只不过他当时喝醉了，只零星的听见私盐、世家等话。
听我祖父说，最近圣人对世家有所动作，就是从私盐入手，刘大人是起居舍人，知道这事不奇怪，但令人疑惑的是，刘大人为什么会被杀害，难道这里面有更大的阴谋？”
萧策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被他所说的消息惊讶到了，随后说道：
“所以，你怀疑刘大人的死与世家有关？”
他颔首：“没错。”
萧策闻言，沉思了起来，随后只见他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似是在自言自语道：
“五大世家势力盘根错杂，根基深厚，圣人选在此时对他们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若是将他们逼急了，到时候五大世家联手，一致对外，这……宁国怕是要大乱。”
许明理听此，露出一丝赞赏：“想不到你一个大理寺少卿，竟能有如此格局，倒是看得透彻，佩服佩服。”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我看来，世家与皇权本身就是敌对的关系，世家存在一日，就会对皇权产生一份威胁。圣人对世家动手，大概也是存在这份心思，想要进一步巩固皇权。
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贸然与世家开战，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在听见他这番话之后，萧策脸上展现出一丝诧异，但是并没有接话，反而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见此，他心中感慨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少卿，出声安慰道：
“你看你，还忧郁起来了，你只是一个大理寺少卿，负责查案破案就行了，至于世家什么的，有圣人和朝廷上的大人物操心就够了，那需要你……咦！你这是什么表情？”
“莫非你不知道，刑部的陈侍郎是崔家的女婿。”
“崔家女婿怎么了？”
“是清河崔氏的崔，五大世家的崔。”萧策神色複杂的看着他说道。
“呃……”狠狠的被噎了一下，他此时心中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那陈侍郎对父亲的案子一点也不上心，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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