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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 第37章 河川曾溅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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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 当然要救”,兰亭小熊无比坚决地说。

    她这个决定,做得很干脆利落。

    只因亲眼见证了故事的始末种种, 知道祁连象这个人没有罪,便不能让他就这样负罪死去。

    小熊伸出爪爪,在空间铃铛里乱摸一阵,摸出一套昔年华裳大师给她做的小铠甲。

    金盔,银饰, 红披风, 玄色小靴子,还在颈间别了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扣。

    小熊穿上它, 别提有多神气了。

    她挥了挥手中的小剑,精神振奋道:“我们这就率天地营大军北上,杀入苍陵,把祁将军解救出来!”

    然而,她刚往前冲了两步,就被陈阶青捏住了毛绒绒的后颈皮。

    “喂!”

    兰亭小熊大声抗议,却是动弹不得:“你对这计划有什么不满,莫非你不想正面出手, 而是打算暗中营救, 聚集一波江湖人劫法场?”

    片刻后, 她又自己否决了这个答案:“不成,江湖人最讲究义薄云天, 按照祁将军如今的名声……”

    只怕那些江湖客不会救人, 反而要争先引刀出鞘, 取他䗼命。

    见她越说越离谱了, 陈阶青也是一阵无奈。

    小熊抬爪, 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脖子上的小宝石:“看来,还是挥师北上更靠谱。”

    陈阶青将小熊重新放回肩上,叹息道:“此地距苍陵山遥水远,关卡无数。且不论在他杀头之日前,如何插翅抵达,即便能到,大军无诏进京,等同于造反,你不知道么。”

    “什么「造反」,不存在的”,小熊使劲拍了他一下,一本正经道,“这叫起兵靖难,清君侧,锄奸邪,报国恩,做对江山社稷有益的大好事!什么,有人问我为什么无诏进京?这就着相了,没听说过情急从权,军情如火么?如此危如累卵的局势岂能耽搁,你莫要胡乱污蔑我一片为皇上分忧解难的热忱之心!”

    陈阶青:“……”

    小熊嘴巴一张,便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何况她本就占了三分理。

    如此义正严辞,老皇帝听了怕是都要掉两滴鳄鱼泪。

    “再说了”,她又毛绒绒地凑过来,嘀咕道,“你钦差大臣都杀了不知多少个了,跟造反也无甚差别。”

    “这不一样”,陈阶青叹气,抬手摸了摸小熊的脑袋,“那你不妨想想,等人救出来后,又当如何?”

    “自然是搞一通舆论运作”,兰亭小熊理所当然地说,“可不能再让他受尽唾骂。”

    她仔细想了一番,以往哥哥遇上困境,是如何运筹帷幄地周全解决一切。

    很快,小熊便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将谢忱那一套操作照搬过来:“祁将军本没有做错太多事。即便有,我们也可以让他没有。”

    陈阶青问:“何解?”

    小熊扒了扒手指头:“第一,「吃人肉」这一项劣迹已经无法抹去,但可以找若干说书先生、江湖小报之流,在民间大肆宣扬赤城当时孤立无援的处境,以及姜国破城后,各地的惨状。重点是要让百姓们知道祁将军这个选择是出于无奈,真真切切救下了一城百姓。”

    “第二,那什么监军之流,自然就是我们「清君侧」所要抹去的奸邪了。监军既然是大恶人,那么等他伏诛,站在他对立面的祁将军自然就是大好人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找几个庙堂民间有话语权的人,将真相昭告天下,自然可以还他清白。”

    “第三,天地营经历这一遭,日后必定仍要返回抗姜前线。因此,须与朝中关键位置的某一派人物联合,结姻、拜师门、攀亲,种种都可以,结成利益共同体,相互为援。以后再发生此等事,这些人定会第一时间保下天地营。”

    小熊洋洋洒洒地说了一

    大堆,因为说得太快,嘴边的毛毛都飞起来了。

    平心而论,这一套标准的谢忱式方案,以小代价办大事,退可拥兵自重一方,近可操纵朝政如覆掌。

    祁连象若采用,保底也能再度複起为将,若操作得当,指不定还能成为一方诸侯。

    唯一的一个难点,就在于如何带天地营大军翻山越岭,直入苍陵。

    这一路上有数个军事重镇,许多精兵强将镇守,稍有不慎,就是四方围攻之局。

    陈阶青却缓缓皱起眉,直视着兰亭小熊的眼眸:“你真的觉得这样奏效吗?”

    小熊忽然沉默下来。

    本计划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充分运用手中强大的军事力量。

    将其作为一把尖刀来威胁朝廷,迫使皇帝和大臣由于忌惮不得不做出让步,而不是作为上位者的一条战犬,随心而动,指哪打哪。

    谢兰亭一路看着祁连象走来,虽充满感慨敬佩,有时,却又有些怒其不争。

    他但凡有一丝反心,岂能被一步步逼上现在的绝路。

    早在朝廷克扣粮草时,就应当振臂而起,借士兵的悲愤哀怒之势,独登高台,拔刀击石,星夜点兵,调转兵锋,直取苍陵。

    先安内,再攘外,我在前线抗姜,尔等妖魔鬼怪,既然敢在背后拖我后腿,就休怪我不留颜面了,先问过我手中刀再说。

    有些事,天下那么多诸侯做得,祁连象堂堂一国大将军做不得?

    但是,即便到了这一步绝路,谢兰亭依然能找到解决之法。

    因为在百姓心中一时的名声好坏,本没有那么重要。

    就连史书,许多时候都只是任由胜利者书写涂抹的篇章,何况是民间风向,一日三变,全无定数。

    百姓憎恶祁连象,多是人云亦云,他们最切切实实关心的,必然是自身的安危和保暖。

    只需要手握强大的力量,用这力量把该做的事做好,守护百姓,让其生活安宁富足,民心必然归附。

    青霄营刚成立的时候,谁不曾戳她的脊梁骨骂“乱臣贼子”。

    然而如今,随着她平灭四国,又南下灭绥,众人的口风早已大变,什么“再世尧舜”、“绝代英主”、“天日之表”,各种美溢之词如雪花般飞来。

    夸得最热烈的,正是当初骂她最凶的那群人。

    譬如西晏百姓,昔年曾在街头巷尾传唱童谣痛骂她,如今一大批人迁徙到瑶京,日日归安,已在西晏故土为她建立了生祠谢恩。

    总而言之,在谢兰亭看来,如果将她放在祁连象的位置,其实是有把握反败为胜的。

    可惜,她是不世枭雄,而祁连象是忠臣义士。

    他既然一心效忠,此刻便唯有赴死一途。

    小熊心头沉重,慢慢地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颓唐。

    她明明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他,却只能目送他一步步背光走入黑暗深渊,他还在用背影无声告诉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求仁得仁,不必相送。

    小熊抓狂,使劲揪着自己的毛毛:“为什么会这样啊……”

    陈阶青按住小熊的手,不让她再折腾自己:“这便是乱世。纵然前方已无路,也要为自己、亦为他人走下去。”

    “不过”,他忽然道,“此事,倒还有一种解决之法……”

    对面,女国师身披长袍,像是青山上的一座高台,孑立等待了他们许久。

    她虽然听不见小熊说话,却能听见陈阶青的回应。

    此刻,便挑眉道:“什么法子?说来我听听。”

    陈阶青简短地说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语气平平淡淡,落在毛绒小熊耳中,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响。

    小熊瞬间毛都一根

    根竖起来了,仿佛一只打滚的小刺猬:“你、你……”

    就连女国师都面色微微一变。

    他说:“认祖归宗。”

    小熊呆呆地看着他,慢慢滑落到地面,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好几年的剧情发展:“你打算谋朝篡位?”

    “说什么谋朝篡位,这叫能者多劳”,陈阶青把小熊提溜起来,放在桌案上,一边学着她先前的语气说,“天下本就是我陈家的王朝,至于到底是哪一位姓陈的,重要吗?这叫让最合适的人做最合适的事,我也姓陈,那个位置为何不能坐上一坐?”

    兰亭小熊:“……”

    好一个「能者多劳」。

    不过,沉下心神细想,便觉得陈阶青这个想法虽然过于冒险,却自有一番道理。

    自古以来,在任何一个大一统王朝,一名异䗼将领割据称王,所受到的来自各方的阻力,远大于一名非继承人皇子篡权夺位的阻力。

    毕竟,前者是彻底改朝换代,后者却依旧是正统政权。

    绥国有很大一批忠心耿耿的老臣,护国者,卫道士,包括祁连象本人,他们效忠的是绥国这个政权,而非坐在帝位上的天子。

    所以后世,一群老人敢当面骂小皇帝“竖子”,在他们心中,社稷为重君为轻。

    虽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但,如今是一个世家门阀把持高位、清流寒士沉沦下游的时代,即便换了一个统治者,也照样要依赖世家治国,世家照样地位超然。

    除非是老皇帝的铁杆支持者——谢兰亭很怀疑,这种物种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大多数高官和世家们看来,祁连象,一个外人功高震主,必须防备。

    但陈阶青,当朝流落民间的皇子——不管是不是名正言顺,但帝王血脉总是没跑,若打算篡位,多数人都会选择静观其变。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在实际的离泱朝廷,各路势力盘根错节,各自等着老皇帝死。,虽因为互相掣肘未敢轻举妄动,暗地里,却没少在继承人身上下注。

    老皇帝连同陈阶青在内共有五子,夭折一个,战死一个。

    譬如三皇子,今年迎娶了北地第一衣冠名门浮舟明氏的长女,优势陡增。

    浮舟明氏,是后世祈国征南将军明灵的家族,祈国开国之君秋容晚的皇后同样来自于此。

    此外,那位向她借粮,爱民如子、有人皇资质的黎州城主明折柳,幼年曾在此为奴,故赐“明”姓。

    毛绒小熊板着一张软萌的小脸,陷入了对历史事件的回忆中。

    她在想,陈阶青到底是如何取得天下的,有哪些关键节点。

    越想越觉得一场暴风雨将近,小熊蔫巴巴地摆了摆脑袋:“哎呀。”

    “小熊,不要怕”,陈阶青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祁将军的事有四个主要「罪魁祸首」,皇帝,姜国,世家百官,百姓,此法能解决其三。”

    谢兰亭知道,他终究要走上这条路的。

    然而,也许之前小熊和他一起行走江湖的日子太过安逸快乐了,当这一天到来时,她竟觉得猝不及防。

    焦糖色小熊从金色铃铛里摸出一块糕点,依旧是掰给他一半,坐在树下分食。

    小熊吃完后,就打了一个滚,糕点屑掉得满身都是。

    陈阶青把一脸奶油的小熊拎过来,拿出手帕,使劲搓了搓,小熊脸都快被擦得变形了。

    忽然听见她问:“你准备好了吗?”

    小熊知道,他现在虽然手握重兵,多年游历江湖,也算声名卓著,但距离真正的天帝巅峰时,还相差甚远。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平静地说。

    小熊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这件事不得不做。

    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改弦易辙,肃清八荒,力挽天倾,明知病入膏肓,也要拼力去救,将满身沉疴的大绥身上每一块腐肉剜去,换成新鲜血液。

    于九死之绝境中,开创古来未有的盛世帝业。

    苍陵还在做着美梦的世家门阀不会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与世家共治天下的君主,而是独尊千秋的天帝。

    “好吧,那我也准备好了”,很快,她穿着银光闪闪的小盔甲跳起来,摩拳擦掌道,“我们什么时候调兵去苍陵?带多少人马?”

    陈阶青从容一笑:“谁说我要调兵了。”

    小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不会打算逞匹夫之勇,单枪匹马闯绥宫吧。”

    陈阶青脸上笑容轻轻凝固,转眸扫了一眼夜幕下,在赤城营地中修整的天地营大军。

    他今日刚从练兵场回来,虽已卸甲,却仍旧一身霜寒意,肃肃如烈风。

    小熊歪头瞅着他,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极淡、宛如刀锋覆雪的微凉血腥气。

    那并不只是他受的伤。

    更多的,则是方才视察军队沾染上的。

    天地营军士于前线浴血奋战,拉弓如满月,拂衣似铁寒,墙倾山倒,死伤无数。

    他们是绥国的第一道防线,是陈阶青的手足同袍,与他一兵一卒,在枪林弹雨中并肩过,怎么能未御外敌,先与自己人刀剑相向。

    也是姜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法设法、机关算尽要将其除去。

    祁连象的悲剧,必有姜国在后面推波助澜,意图削弱绥国的有生抵抗力量。

    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送走一个祁连象,来了一个陈阶青,不仅剑法高绝,而且用兵如神,如今早已自尝苦果。

    小熊慢慢地垂下头:“好吧,我明白了。”

    很快,他恢複了本来面目,正式以陈阶青的身份,会见天地营众将。

    少年独登高城,满目风声,弹铗腰间剑,尊酒祭天地浩荡百川流。

    对于天地营的人来说,一边是气吞万里、勇冠六军的少年英主,与他们共御敌寇、共沐血雨,一边是被姜国骑兵打得哭爹喊娘的老皇帝,极尽卑躬屈膝,甚至想要背井离乡南逃保命。

    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显然已经很明确了。

    杂号将军沈斯远说:“愿追随将军杀回苍陵,斩尸位素餐、为政不仁者,吞其肉,嚼其骨,饮其血,重整天地乾坤,扬我中土英风。”

    众人亦兴致高昂,七嘴八舌地应和称是。

    陈阶青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军绩严明,下一息,全场便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用灼热的眼神注视着他,期盼追随他横刀立马,建功立业。

    然而,便在这无边的期待中,陈阶青淡淡地回应道:“天地营的抗姜守军绝不能动。即便我死在绥宫,你们也绝不能从前线离开。”

    “沈斯远接令——”

    然而,话音刚说到一半,城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女子急匆匆拾级而上,众将士认得她是城中居民,倒也不好动粗,竟让她一直走到了陈阶青面前。

    陈阶青想起了这张脸,这张在祁连象带上枷锁赴京时,曾一路追着刑车大喊,“人屠将军,要活着回来”的脸。

    女子手指颤抖,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发皱的纸。

    这张纸,曾转徙于数百人之手,沾惹了许多油污、木屑、灶灰、鸡蛋液,这些城中最常见的味道。

    纸上有三分之二是空白,余下的三分之一,满满当当地印着鲜红的手印,一个接一个。

    “人屠将军,他是被冤枉的,从前赤城的事明明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她拿

    着这张收集了居民手印的请愿书,泪水掉落下来,洇染了纸面,“我一路跑,跑了好几日,想要让更多的人盖印,可我找不到更多的人了……”

    陈阶青不禁动容。

    他接过纸,咬破指尖,在最后加上了自己的指印。

    兰亭小熊拽拽他,示意他靠近一点,然后飞起一掌,啪,一下子呼在了纸面上。

    沈斯远等人亦上前盖印。

    最终,他在陈阶青的授意下,暂时接管了天地营。

    陈阶青拍拍他的肩,:“放心,我自有主张,诸君守好城池,等我来日归来,和你们一杯祝捷酒。”

    沈斯远跪地叩首,西风和昏黄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臣宁死不负将军。”

    兰亭小熊看着他,想起自己攻克离泱当日,他自杀殉国的场景,慢慢移开了眼睛。

    老国师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她身披黑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忽然发声,他们几乎将她给忘了。

    “既然殿下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用唯一完好的那只手,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册书,“我别无他物,唯有这一册书所赠,望你看完之后能有所领悟。”

    陈阶青估量着书的厚度,讶然道:“这是你以天机证道的心得?”

    “非也”,国师诚恳地摇摇头,“这些都是我到破入至尊为止,所走过的弯路。”

    “……”陈阶青无语片晌,抬手接过了这一本专门误人子弟的书。

    国师扔出两枚筊杯,往半空中清脆相击:“祝殿下此一去夙愿得偿,本座在顶峰等你君临天下。”

    在他未曾留意的地方,她注视着这个少年,以殷切的眸光。

    传闻百年前有奇人,一生只做一件事,做菜,每次只做一道菜,小葱炖豆腐。

    世间万物万象研究到最深处都殊途同归,此人便以这一盘小葱炖豆腐,证得无上大道。

    她一生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逆天。

    陈阶青,我等你对青天拔剑。

    诸事已毕,只待远行人。

    这一晚,没有千军万马,没有烽火星河。

    只有仙洲百年间,一前一后最强大的两个人,两代仙洲第一,并肩走过夜色无边,对上了世间最可怕的强敌。

    兰亭小熊将爪爪叠在他手心:“加油。”

    祁连象被关押在死牢,因其“罪大恶极”、万夫所指,老皇帝觉得一死已不足以平民愤,便决定采取极刑,斑泪竹刑。

    也就是说,在半月后,雨季开始的时候,斑泪竹的生长季节到来。

    祁连象将会被放在一块适合种竹子的土地上,牢牢封死,直到无数的竹子从身下的泥土中长出,穿透他的身体和内脏,将人扎得百孔千疮。

    这个过程往往要持续数周,竹子一点点生成,其残忍程度,更甚于凌迟。

    谢兰亭还记得上辈子史书所载,说祁连象受斑泪竹刑,由始至终,未尝有分毫色变,围观群众均面色惨然,不敢再看,唯他神情自若。

    就连行刑官也不得不感叹,“实为奸贼中最悍勇者”。

    一路上,陈阶青带着毛绒小熊星夜兼程,赶往苍陵。

    第二日午夜,小熊指挥陈阶青抓了一只鸡,又从铃铛里取出调料,决定找个地方暂时歇息片刻。

    他们找到了一处古庙。

    此地毗邻抗姜桥头堡之一的瑶山城,总督裴师容就驻扎在不远处,由于连年兵燹侵袭,古庙早已荒废,唯有一尊佛陀金身立在幽暗夜色中,巍然高耸。

    兰亭小熊可不管什么寺庙忌口,等火候差不多,就开始均匀地给烤鸡撒上调料。

    小熊用两只爪爪抱着一只鸡腿啃,一不小心,满脸都是油光。

    陈阶青见状,伸手帮她把鸡肉撕成一条一条的,小熊像挂窗帘一样把鸡肉条挂起来,蓦然吸溜一大口,将它们一下子吞得干干净净。

    “我又发现了一种新吃法”,小熊转头,得意道。

    陈阶青失笑着摇摇头,决定去拜一拜那尊佛。

    他翻出老国师塞给他的《平生走过的弯路手册》,本觉得天机与这些神佛之物,定有些共通之处。

    不料一打开,恰见老国师用朱批大字写道:“见庙拜不拜?随心。见观拜不拜?随缘。见文圣堂拜不拜?你开心就好。”

    “……”

    陈阶青唰地将书合上,站在佛像前,低眉闭目,想着一些心事。

    请愿此行一切顺利。

    古庙中,一片寂静,唯有冷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要我说”,一道清脆如冰的少年音自上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诸神无眼,何曾眷人间。你与其拜神佛,不如拜一拜我。”

    这声音突兀响起,在空荡荡的古庙中分外清晰,陈阶青一瞬站得笔直,眸中剑蓄势待发。

    小熊立刻跳了起来:“是你!”

    她仰头看去,见一白衣少年仰卧在房梁上,一杯複一杯地饮酒,长衫垂落,明光朗照,一身都是月。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眸中一片迷茫,如隔雾观花,不複平日的清明。

    盯着小熊看了好一会,才捕捉到迷糊的人影,扯出一抹笑道:“小熊,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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