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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 第32章 山风近草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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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这是……桓听。

    十二三岁, 尚未出山名扬天下的桓听。

    他这时,仍旧是一身白衣,却不比后世霜寒清冷的万重雪岭, 倨傲抬眉,恣肆的都是风发意气。

    如此说来, 谢兰亭目光移向对面。

    他是陈阶青,未来的天帝?

    她一阵错愕,又觉得有些事情早有端倪。

    大凡父母给孩子取名,都会寄托一些美好的寓意。

    桓听的“听”是中土古音中的圣人, 卫玉温的“玉温”是君子如玉,一笑倾温。

    谢兰亭的“兰亭”、殷若羽的“羽”、周碧落的“碧落”、沈汐的“汐”,也都是十分美好的意象。

    她只遇到过两个例外。

    一是谢忱的字,夕玦。

    玦, 同“决”,夕玦就是此夕如玦, 残缺离别的明月。

    还有一个就是陈阶青。

    陈阶青这个名字, 若联系他的出身, 可以理解成,阶前井底,青色苔藓, 一夜雨后暗痕生。

    青苔为人所憎恶, 永远不受欢迎。

    就如他的存在一般, 世人都希望他尚未来到这个世界上, 就先已死去。

    然而,身份虽然弄清楚了, 谢兰亭心头堆积的疑问却更多。

    陈阶青一代天帝, 何以会不明不白地死在仙金瀑下?

    身前这个孩子又为何并非凰血?

    他既然成长于横沟罪人巷, 暗无天日,怎能修出后来那种光明傲岸、断绝一个时代的剑道?

    谢兰亭坐在那里,一阵胡乱琢磨,忽而意识到了一桩大好事。

    她既然进了陈阶青的记忆,或许有机会见到许多错过的人。

    比如,她的老师谢相。

    陈阶青紧紧攥住同伴毛绒小熊,他伤得很重,神智也有些不清,迷蒙中地看见小熊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她吓坏了。

    “小熊,不要怕”,他呢喃道。

    “我不怕”,兰亭小熊拍拍他后背,爪子上的毛毛很快被染得血糊糊的,“我们已经安全了。”

    不管眼前这个年少的桓听到底是何来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绝不会害陈阶青。

    陈阶青倚着一块巨岩,竭力不滑下去,感觉有一支箭刺破了肺叶,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无比困难。

    他全身要害几乎都中了箭,看起来几乎是个血人。

    但更严重的伤势,则来自于强行催生剑骨的反噬,灵力在他䑕䜨横冲直撞,动荡不安,将每一处筋脉都摧毁,随时将生机灭绝。

    小熊掏出一块手帕,试图帮他把血擦干净,可是鲜血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她始终没放弃,直到某一个时刻,陈阶青强行聚拢了一点气力,将小熊抓起来,放在自己身后。

    “不可……不戒备”,他断断续续道。

    皇子们一阵切切讥嘲,觉得陈阶青对空气说话,简直得了失心疯。

    唯有少年桓听,略微讶异地看过来,挑了下眉。

    “你是哪里来的贱民,见了孤王敢不下跪?”三皇子先前丢了面子,恼火不已,想在他身上找回来,“来人,松风,给我把这厮……”

    老仆松风却立刻劝阻道:“公子不可。”

    他眼光洞彻,看出眼前这少年,是一位极其年幼的天圣境高手,背后必然站着一方大势力:“小友是何人,今日为何干涉我绥国宫廷内政?”

    对方一上来,便扣了一顶“干涉内政”的罪名,桓听却不为所动,只冷冷道:“尔等来倚帝山区闹事,却不知我是何人?”

    老仆的脸色顿时变了,充满忌惮,脱口而出道:“你是……绝

    无可能!我们非有意冒犯,此地距离倚帝山尚有百里,并不属于山区境内。”

    此次出猎的地方,距离倚帝山甚远,即便一路往这个方向追击过来,他亦是暗中特别为主子留意,不曾越界分毫。

    “是么?”桓听玩味地一笑。

    忽而抬手,玉箫一掷而出,凌厉如飞梭流火,划破天际,刺入层云深处消失不见。

    片刻后,一百里外,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然巨响。

    一条惊天裂缝在地上绽开,无数的山石、树木、尘沙,一齐从此坠入,从此两边泾渭分明,形成了一道横断的分界线。

    “如今,便是了。”

    桓听坐在树梢上,轻轻擦拭着飞回的玉箫,看也不看一群神色惨变的天潢贵胄:“滚吧。”

    他态度如此狂妄,老仆却破天荒地未曾作色,而是衣袖一挥,将三皇子等人卷住,一下子后退往回飞:“告辞。”

    三皇子心中恚怒,还想大骂,却被他立即施法封住了嘴。

    等彻底出了这片山,他终于松了口气。

    三皇子这时解了法术,脸色却已彻底阴寒下来:“松风,孤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区区一个天圣境初期,而你却是天圣境巅峰,这等差距,若天壤之别,你还能不敌他不成?”

    “他是倚帝山的人”,老仆松风面色凝重道,“倚帝山上的三垣帝脉,每一脉都有一位至尊坐镇,倘若在这里动手,后果难料。”

    三皇子想起那种「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场景,顿时一阵胆寒:“这、这……”

    三个至尊,只怕拿十万兵马来填,也未必能拿下吧。

    “公子不必太过担心”,见状,松风安慰道,“三垣帝脉不得干涉当今皇朝事,这是他们的祖锢之誓。他有意规避因果,并不会对你出手。”

    桓听赶走了不速之客,握着玉箫微微沉吟。

    很快,他像一朵柔软的云,从树梢轻灵地拂了下来,站在遍体鳞伤的孩子面前:“喂,你还能走么?”

    陈阶青充满警觉地看着他,在毛绒小熊悄悄从边上探出一个头,打算也观察一下桓听的时候,又伸手将小熊按了回去。

    谢兰亭:“……”

    陈阶青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口,难免一阵钻心的剧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桓听看出些端倪,轻轻吹奏了两个音节,他身上死去活来的疼痛就减轻了很多。

    “你伤得很重,我暂时封了你的四识”,他用玉箫敲了敲掌心,“也罢,我先带你回山吧。”

    陈阶青自知若得不到救治,等流尽了血,自己必死无疑。

    他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随着箫声召唤,一只雪雕疾驰而下,十分亲昵地拱了拱桓听的手,带来了今天送给公子的礼物。

    那礼物五彩斑斓,看起来细细长长,鲜艳夺目。

    谢兰亭一开始以为是一朵花,然而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条蛇。

    啊啊啊是一条蛇!

    一条正在吐信子的蛇!

    毛绒小熊瞬间骇得炸开了一条缝,毛毛全都飞出去,漫天飞得像蒲公英。

    她赶紧跳来跳去,手忙脚乱把自己的毛收集回来。

    桓听的表情一瞬间十分精彩,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将那条蛇甩了出去。

    “谢谢”,他委婉道,“心意到就好,这种礼物下次就不必送了。”

    雪雕顿时耷拉下来,十分委屈,飞过去背起陈阶青。

    这时,兰亭小熊也将毛毛们全都收回来,放进口袋,准备等空下来,自己修补一下。

    她见那边要出发,立刻爬到陈阶青肩上,准备搭一次顺风车,不对,顺风雕。

    桓听白衣洒落,流动着明

    亮的日光:“抓好。”

    “哦哦,我会的”,小熊随口应道,忽然猛地一僵,“啊,你能看见我?”

    陈阶青也霍然抬头看向他:“你也能看见我的小熊?”

    桓听扬眉,打量着这只小熊:“当然。”

    小熊长相好可爱,毛绒绒,软绵绵,圆乎乎,脖子上戴着一枚漂亮的金色小铃铛,还有一块玉。

    小熊的眼睛看起来极其清湛有神,好像取了两块明净的宝石,镶嵌入很多星星。

    桓听用玉箫上的穗子蹭了蹭小熊的额头,气得小熊跳起来,向他挥拳示威:“我瞧刚才那些人的反应,似乎你的小熊很是奇特,目前只有你我二人能看见。”

    陈阶青皱眉,思索着其中缘故。

    “可能是因为他们资质驽钝吧”,桓听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呢,当然是个天才。而你呢,虽然被毁了剑骨,但也算半个天才,所以只有我们能看见。”

    谢兰亭:“……”

    桓思忧,想不到你小时候还很自恋啊。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试图找出和日后那个一心北伐、降而複叛的太傅大人的相似之处。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她也决定要用小熊之拳,把桓听揍一顿。

    然而,没有,全然没有。

    这个少年桓听,高傲且澄澈,像是浩荡春风吹开了深雪的坚冰,在旭日下融化后,夹进了蓬勃生发的新春莺语、万山桃木,汩汩流动着无限生机。

    不过,也就在这时,她弄清楚了到底为什么桓听能看见她。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玩笑般的「天才」。

    而是因为,陈阶青这段记忆,或者说,春蚍蝶放出的陈阶青这一段执念,在仙金瀑下冲刷三十年犹不灭的追光愿望,另一个主角就是桓听。

    想到这里,毛绒小熊忽然一阵摩拳擦掌。

    两辈子到现在,桓听的背叛一直让她如鲠在喉。

    虽不至于耿耿于怀吧,但确实心里有气。

    她自认为待桓听不薄,他最后却为了複陈阶青的国,还了他一场万灵焚身。

    哼,小熊使劲瞪着桓听,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倒要看看陈阶青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

    陈阶青一路上都没有放松,始终将小熊捏得紧紧的,竭力睁着眼观察周围。

    纵然他伤得奄奄一息,也一直咬着舌尖,掐着掌心,清醒地坚持到了倚帝山。

    十六颗飞箭穿身而过,有一颗最靠近心脏要害,伤痕最为可怖,却是他唯一能碰到的一支小箭。

    他就这样慢慢地,手指伸进鲜血淋漓的伤口,一点一点把那枚小箭抠了出来,攥在掌心,在刻骨的剧痛中握住了桓听的手。

    如果不对,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刺中他。

    桓听感觉这个孩子在微微发抖,就低头笑道:“莫担心,有山上人救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看起来骄傲明亮,像是初春四月的璀璨日光,笑容中带着纯粹的善意,很容易被人感知。

    陈阶青沉默,抓紧了自己的小熊,另一只手,慢慢松懈了握着那支小箭的力道。

    倚帝山外,结界重重,一重水月镜花,二重雾迷桃源,三重碧落黄泉,如此层层叠加,任何非山中人擅自闯入,都会在阵内被困到死。

    九重封锁,每一重都出自历朝历代不同的至尊手笔。

    桓听把小熊提溜过来,伸手覆在小熊眼前:“不要看。”

    兰亭小熊大怒:“你干嘛非针对我?你怎么不捂陈阶青的眼睛?才见第一次,差别待遇就如此明显了?”

    桓听无奈,指了指旁边道:“我已经让他昏睡过去了。”

    小熊扒开他的手,到旁边瞅了瞅

    ,确定陈阶青是暂时昏睡,而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之后,就在雪雕头上坐定,抬起爪爪,自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熊,不可以从指缝中偷看”,桓听悠悠道。

    “你这家伙不要太过分,我作为一只毛绒小熊,哪里有指缝这种构造!”小熊冲着他龇牙咧嘴。

    “……”好像是这样的。

    进山后,眼前景色迅速变幻,无数苍古的梧桐木通天彻地,如潮如浪,一眼望不到头。

    许多云巅的府邸被古木托举在天穹之上,日月之側,浮云缭绕,长川拱卫,散落如星辰,独仰万古光辉。

    谢兰亭惊讶地发现,倚帝山名义上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山,但即便是她闯入这个地方,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许多道强大的气息隐没在林梢之间,她感知了一下,有不少天圣,宗师,亦不乏至尊级高手坐镇。

    他们不曾刻意释放威压,但桓听仍是在小熊和陈阶青头顶一拍,为他们挡住了那些气机,然后指挥雪雕,一路跨越青山和碧海,飞升入云中。

    谢兰亭低头苦思冥想,琢磨着这倚帝山到底是什么来路。

    雪雕驮着一人一熊等在门口,桓听自己进入了云阙府邸:“阿父。”

    里面很快飘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三垣帝脉不得涉及当朝之事,这是祖训”,桓父说,“这孩子是绥国帝室之后,你在哪里找到他的,就得给他原样放回去。”

    “祖宗之法就是用来打破的”,桓听气愤道,“他快要死了,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桓父看了门外的陈阶青一眼,眸中一丝怜悯稍纵即逝:“我们救不了他。”

    陈阶青这时已醒过来,昏昏沉沉地听着里面的语声,坐对满山流云,听他们的争执,心里却意外地很平静。

    “小熊”,他说,“我就要死了。”

    兰亭小熊爬到雪雕头顶上,与他目光对视,挥了挥拳头:“胡说,你才不会死呢,他们一定会救你的。”

    无论有多少波折,最后的结局终究是他成了一代天帝。

    他一定能活下去。

    然而,相比小熊的自信满满,陈阶青很明显与她想得不是一回事:“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该死的。”

    本以为临死前,能有一抹来自家人的温暖慰藉,但终究只是虚无泡影。

    只可惜,还未能为娘亲报仇。

    小熊将爪爪搭在他的手背上,不管是她,还是他,手中都盈满了鲜血。

    他看起来好难过,兰亭小熊明知他不会出事,还是在一股莫名情绪的驱使下,脱口而出道:“不要这样,我也是你的家人。”

    陈阶青讶然地望着她,缓缓地笑了。

    “谢谢你……”他慢慢躺下,望着高天一望无际的流云,意识慢慢涣散。

    他在死前,得到了一个家人,还有另一个今天刚遇见的陌生人,执着地想要救他,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室内,桓听执著地说:“我已经将他带回来了,若不救他,我会道心蒙尘。”

    桓父实在是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松口了:“反正你还没有及冠,誓言应当尚未生效……他的剑骨是没办法重生了,但命可以保住,去让阿俨把法子教给你,你来救他。等他能动了,立刻灌好忘川水送下山去,不准耽搁。”

    桓听走出来,立刻大惊:“他怎么快没气了?阿俨,药呢,快拿来!”

    三垣帝脉的另一脉,很快送来了一粒可以暂时吊住䗼命生机的丹药。

    三日后,陈阶青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毛兰亭熊大大的眼睛:“你醒了。”

    陈阶青似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重新睁眼的一日,和小熊面面相觑

    ,一时有些愣怔。

    “咳咳”,小熊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动不了,就推了推他的头,示意他快点喝水。

    她脸色带着一种古怪的同情,陈阶青艰难地将水一点点印下,奇道:“怎么了?”

    “那家伙把自己关在里面研究医术工具”,小熊抬起爪爪,一指书房内,“架势……很可怕。”

    桓听看了三天阿俨给他的医学手札,认为自己已经入门了,决定硬着头皮上阵:“我也是第一次动手,你忍一忍。”

    陈阶青看着他挽起衣袖,一根长针在视线中缓缓逼近,不禁冒出冷汗。

    “咳,还是让小熊来吧”,他咳嗽着说。

    “……”桓听顿时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他难以置信道,“她连手指缝都没有,你让她施针?”

    陈阶青依旧满脸抗拒。

    桓听忍无可忍,一声箫音将他定在了原地,深吸一口气,刺入了银针。

    疼。

    疼得死去活来。

    首先是拔箭,一下一下,也不知道桓听到底碰到了灵脉什么地方,仿佛一瞬被彻底地万箭穿心,又扔进万重岩浆里炙烤,在投入玄冰里生生窒息。

    那种极致的疼痛无法用任何意志力来抵御,一瞬间,所有思维都涣散了,在极端的飘渺中,陈阶青看到了很多过去的事。

    他一直看不见颜色,记忆中也是这样。

    “你生来就有罪,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所有人都这样说。

    他很努力地想要过好这一生,去听课,去练武,去救树上一只孱弱的猫,去给阿母的药中夹杂一支新鲜抽芽的小花。

    一个人的出生没得选,可是成为什么样内在的人,终究是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然而,这份乐观就是个笑话,被一次又一次践踏。他每一次升起一份微渺的希望,觉得明天可能会更好,就会被新长出的荆棘划伤到体无完肤。

    他有时希望自己是一朵云,可以无拘无束地飘走,随风东西,一了不了。

    看不到色彩的日子,每一刻都是黯淡无光的长夜。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只要引颈一快,就不必再受折磨。

    他在深渊里凝视自己,已经快放弃了,要坚持不住了,渴盼着能变得和那些人一样,麻木不仁,只知道逆来顺受,行尸走肉般地抽离了灵魂,来抵御痛苦。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人在深渊里,向他伸出手呢?

    “我没有罪……”

    泪水滚滚而下,陈阶青呢喃道。

    桓听的手微微一顿,便听见他又说:“我只是想活下去,明亮而卑微地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蚀骨的疼痛终于褪去。

    眼前还是一片灰暗,只有上方一双蓝眼睛,温柔关切地注视着他。

    桓听的眼睛很澄澈,于是,被这双眸子一折射,这世界便也有了颜色,有了光和热。

    他最先看见的,是他眸底碧色的梧桐树,然后是山间的青翠,银针的光滑,玉箫的素白,还有少年一身若雪的白衣。

    毛绒小熊从旁边挤了过来,小熊是焦糖色的,甜甜的,像是一块融化的奶油。

    “怎么样”,小熊美滋滋地转了个圈,“你现在看到了,我长得一点也不吓人。”

    陈阶青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很可爱。”

    桓听施完针,随口道:“你我都喜欢穿白衣,看起来很有缘呢。”

    才不是。

    陈阶青在心里轻轻地说,他的衣服只是因为明黄、朱红被洗了太多太多次,才褪变成了白色。

    但他很喜欢有缘这个词,便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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