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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吓得全身一凛，往裆下瞧了一眼：“好家伙，割了，刚才不白控制了吗。”弯腰捡起那物，正是自己在凌云山白色石室里的那把匕首，顺手插进靴筒，把张斐拉到甲板端头，压低声音说：“三郎哥，你肯定也有感觉，这背后有大事儿。今晚就到这儿，散吧！”
张斐表情凝重的默默点了点头，两人返回船舱，向红娘子和阿娇道别，两人在蜀南春码头依依不舍的弃舟登岸。
岸上，阿娇大声的喊道：“二位郎君，明日巳时，我在丁家杂耍场有演出。”
“知道啦，明日巳时，我们来墨池嘴看你。”
画舫掉头，朝墨池对岸驶去，消失在暗夜之中……
蜀南春码头在东角的院内，张斐拒绝了王一的消夜邀宴，喝了一盏茶后，随赶来的艾四一起，告别而去。
香水房。
颖颖坐在外间板壁前的条凳上，神情低落。见到廊庑尽头王一的身影，高兴地蹦了起来：“一郎君，回来了？水已经热好了。”
“颖颖，辛苦你。嗯～烦你去帮我请一下离奴，我想问她一些事。”
一刻钟后，离奴匆匆赶来。
王一和离奴来到香水房西侧月洞门内的休憩室，王一向离奴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从昨日到今晚的整个经历。着重描述了浣花楼里红娘子的小院、屋内陈设和高超的琴艺，最后问：“这红娘子你可认得？”
离奴听得惊讶地合不上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一郎哥，你说的红娘子，离奴从没听过。听你的描述，像这样清纯且品味不俗小娘子委身在浣花楼，而且有独立小院，一定来历不凡。”
“那，这件事烦劳离奴了。”
离奴点点头又摇摇头：“嗯嗯，我想法去打听一下，不过……”
沱江偏寨，火烛通明。
中间大帐里，赵巡检居中而坐，下侧首坐的是一个锦袍少年，王兴孙。
赵巡检侧着身子，谦恭的说道：“承务郎放心，请转告令尊及宋知州，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恪尽职守，不辜负众大人的厚望。”
“赵巡检劳苦功高，小子定当向宋大人如实禀报。”
“报！”一个铺兵飞奔进账：“启禀巡检大人，货物全部搬运完毕。”
“知道了！”赵巡检一挥手，铺兵施礼退出账外。
“承务郎，交办之事已全部就绪，是否移步清点？”
“不必了。”王兴孙大大咧咧地说。
赵巡检走下帅案，双手递过一张清单：“这里是货物清单：随船带来的酒曲二千斤。新装法酒计三百瓮，盐一百八十一席，茶一千一百一十担。”
王兴孙拍拍手，收下清单，略扫了一眼，站起身来：
“甚好。哎，对了，赵巡检，我父亲交办之事也已办完，约定的放飞纸鸢为信号，你问那什么章绣十一娘可有看见？让她尽快把酬金送来。为这么点破事大费周章，又陪她唱戏又伤了好几个人。直娘贼的！”
“诺，诺。”赵巡检连连答应。
“承务郎，再过三日即是端五，不如盘桓几日，待看完龙舟和绮食大赛再走。”
“不啦，我约了成都府刘通判去大慈寺赏花灯，看合江亭赛龙舟，到西园喝花酒，下次吧。赵巡检，你跟不跟我一起去玩玩？”
“哎呦，尚有军职在身，不敢擅离。嗯，此外，承务郎鞍马奔波劳顿，富顺监乡老均感泣不舍，筹五千两给卷，稍候送至船舱。”
王兴孙微微一笑，看了赵巡检一眼：“还有一事，我走后，留我家院在此三日，处理些私人事物，还望赵巡检关照一二。”
“承务郎有托，敢不从命。”
王兴孙叉手一躬：“事已办完，我该複命去了。告辞！”
“我送送承务郎，这边请。”
……
月下，子贡堂前，一只狮猫悄无声息地从屋脊跃下。
千年银杏树下，站立三人，当中那人正是绣十一娘。
十一娘怀里抱着狮猫，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对眼前二人说：“看来计划一切正常，红娘子、阿娇，你们做的很好。阿娇，你随我来，红娘子在此稍候片刻。”
“是。”二女齐声应到。
阿娇跟着十一娘进了子贡堂，返身关上了堂门。
“阿娇，是谁放飞的纸鸢？”
“回十一娘，是我。”
“把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与我听。”
“是。”
一盏茶后，十一娘点了点头：“甚好，你做的不错。放心吧，他们见到你申时发出的消息，断不会为难你的师父和家人。明日，你只需……便可保他们无恙，安然回家。”
阿娇埋着头，低声应了一声：“是。”
十一娘摸摸阿娇的头发，柔声说：“好了，你去唤红娘子来。”
不多时，红娘子款款推开了堂门。
“二姐，辛苦了，把过程详细地说与我听吧。”
“嗯，干娘。今日申时，珠儿通报我纸鸢已飞坠的消息，即刻按计划安排小青二人候在圣后宫，接应阿娇……”
“好。今夜他二人何故提前下船？”
红娘子捂嘴一笑：“恐是憋不住了，我取的龙脑酒喝。”
十一娘呵呵笑了：“难怪，那酒对男人有奇效。二姐啊，还是你更强些，八娘和嫣娘子均束手无策，你却能手到擒来，这花魁就本应属于你的。”
“并非完全如此，若无她们之前的试探，怎么揣摩的出一郎君的喜好。干娘，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何夫人已经应允将蜀南春转让，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
十一娘面露愠色：“二姐，你记住！说过多少次不得多嘴！”
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既在江湖中，便是薄命人，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忽的，十一娘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二姐啊，你是不是看上王一郎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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