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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易小川设毒计,水淹冀州!易小川面对袁绍的问计,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问道:“你们知道黄河抵御外敌的作用,为什么不如长江和淮河吗?”
这个问题,在场将领谋臣不少都能回答。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地利就包括对地理地形的认识,这是一位将帅必须具备的军事素养。
高干沉声道:“原因有很多,最致命的是黄河冬季会结冰,对岸的敌军都不用舰船,直接就能走过来。
一般而言,淮河以北的流域,都有这个弊端。反倒是淮河以南、长江地区,他们冬季是不会结冰的!”
许攸也是附和道:
“打仗的时候,可以打破冰层,进行进攻或防御战术的变动,战国时期黄河流域不少国家交战,若是弱于敌国,那就通过打破黄河冰层来进行防御,避免敌军渡过黄河。
但问题是,黄河长度几千里,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照顾到所有防线?敌军总能找到突破口,策马或行走就能轻易攻到对岸!”
高干和许攸说完之后,在场众人又陷入了沉默,神色突然阴沉凝重下来!
他们差一点忘记,黄河是会结冰的!而如今秋冬季节,距离更加严寒的结冰期就要到来了!
那时候,赵王刘羽的兵马,直接就能强渡而下。哪怕没有水师舰船,都能轻易跨越冀州与兖州、青州之间的黄河防线,进攻他们袁营!
这让众人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原本因为从渤海郡逃离来到青州后,从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绝境中逃出生天,有些庆幸放松的情绪,又再次紧张起来,精神极度绷紧!
难道耗费心力,逃到青州,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们多了几个月的生存机会?如果是这样,他们还不如直接在渤海郡引颈受戮,何必白费功夫呢?!
“应、应该不会吧?!”
“赵王刘羽接连夺下幽州、渤海郡,不可能这么快南下,他需要先整合这两地!”
“对对对!幽州和渤海郡百姓,经历过战乱,需要休生养息。而不是穷兵黩武。”
“以赵王刘羽的仁名,他一定会善待百姓的!那么休生养息也好、养精蓄锐也罢,一两年内应该不会南下进攻!”
“……”
不是这些袁营谋臣,突然对赵王刘羽高尚人品表达认可。而是他们有些侥幸,有些自我安慰。
不过说实话,他们自我安慰的逻辑推测,还是有迹可循的。
赵王刘羽方才夺下幽州和渤海郡,这些地方都需要时间整合势力,开发建设,休生养息,恢複生产!
幽州可是有十一郡,就算辽东郡等地不算在内,涿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这些地方原本都是幽州牧刘虞和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地盘。
现在全部落入赵王刘羽之手!
对这些地盘的建设发展,都需要旷日持久,钱粮无数的投入。赵王刘羽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继续南下的!
这是行军作战,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粮草辎重、后勤补助,对将士的军饷、抚恤、训练等等,对百姓的生产、耕作等等,都有着巨大影响!
只有完全整合幽冀势力,赵王刘羽的势力才会实现跨越式的暴涨,才会有足够的底气南下攻略!
以赵王刘羽的智谋,再加上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的阵容,绝对不会犯下这种“贪功冒进、急于求成”的低级失误。
说实话,若是赵王刘羽真的强行南下,他们恐怕要乐开了花。
幽冀势力还没有拧成一股绳,这完全可以利用细作在腹内煽风点火,兴风作浪。届时赵王刘羽强行南下,腹内失火,顾此失彼,反而会给他们机会反击!
但在场众人都明白,赵王刘羽不会这么傻!
这么一想,又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们不知道未雨绸缪,不是他们不懂得深谋远虑。而是赵王阵容这个庞然大物,带给他们的已经不是动力,而是压力了!
易小川看着在场众人的情绪波动,宛如过山车似得上下起伏,他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觉得赵王刘羽在没有整合幽冀势力前,绝对不会南下。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短则数月,长则数年,赵王刘羽都没有机会大举南下攻略。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赵王刘羽可以不用大军南下,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他可以命令小股部队,以游击战、运动战的方式,通过冬季结冰层,轻易杀到对岸。
“届时,难道我们一直龟缩在城中吗?我们如今地处青州乐安国,这里对岸可就是青州平原国。如今的驻军是徐晃,若是他率军杀来袭扰,众将谁去迎战?
“就算我们可以凿穿冰层,但是,黄河下游数千里防线,我们防得住吗?我只听过千日做贼,从没有听过千日防贼!况且将军部下上将,尽皆沦为赵王阶下囚!
“所以一枚的防守,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只有主动出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闻言之后,众人皆震!
这掷地有声的言论,让袁绍等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袁绍追问道:“易先生,您这么说,是否意味着有什么进攻的妙计?”
“将军,我有一计,可转攻为守,甚至反败为胜!”易小川坚定的说道。
此言让袁绍大喜过望,众将领谋臣惊疑望来。易小川没有吊胃口,直接开门见山道:
“第一,曹操夺下兖州之后,实际上是自领兖州牧。
“并且当初与袁术交战,也是因为朝廷任命的兖州牧金尚上任,被曹操驱赶,以至于金尚投靠袁术,这才引发两军交战。
“因此曹操占据兖州,无名无份,乃是窃据高位。
“将军可为曹操表请兖州牧,以此收买人心,巩固联盟,协防黄河防线。并且以此收买人心后,进入兖州驰援曹操,反而不会让其反感。
“只要进入兖州,渗透兖州中高层,未来就算兼并,也会更加容易。”
此言让袁绍颔首:“区区兖州牧,轻而易举,不足挂齿!易先生继续说!”
这就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自傲!哪怕袁隗被满门抄斩,袁绍在朝堂已经没有代言人。可正因为袁隗满门抄斩,反而让袁绍的名望在士族中突飞猛进。
人䗼都是同情弱者的,并且还有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心理!
况且袁家与其他世家,满朝公卿,盘根错节,同气连枝。这些人脉关系反而随着袁隗死后,落入到袁绍和袁术兄弟俩手中。
“第二……”
易小川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有些犹豫,但旋即还是化为坚定:“将军可知道,当初王莽篡汉,最后为何失败了?”
众人不明白易小川为何突然转换话题?但他们还是各抒己见,发表者自己的看法。
“王莽靠着士族上位,最后狡兔死走狗烹,竟然想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他的失败是必然的!”
袁绍自然是站在士族的位置看待问题,顿了顿补充道:“并且王莽改革太过激进了!土地改革、货币改革……呵呵,愚昧不堪!”
其他将领谋臣,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说得罪士族,有说失却民心,有说改革激进,有说天下群雄并起,百姓造反,有说光武帝威武霸气……等等!
但易小川却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仅仅是这些,真正致命的原因是,光武帝如有神助,陨石天降、风起云涌,并且最为致命的是——黄河决堤!”
众人一愣,他们也没有时间翻看史书对照。但易小川所言,他们脑海中确实有些模糊记忆。光武帝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了,简直超乎想像!
不过易小川此时突然转到王莽篡汉、光武帝中兴大汉之事上,是想要说什么吗?赵王刘羽会成为第二位光武帝,再兴大汉?还是说他袁绍其实是王莽?
易小川没有理会神色变幻的众人,而是继续道:
“黄河决堤,导致黄河永远脱离了北部旧河床,改道至东南的漯川故道,经兖州、青州,最后在乐安国一带入海。
“这片区域正是大汉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之一,黄河决堤而后改道,迫使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王莽在得知灾情后,立即动员了救灾工作,但供应的物资远远不足以救济数量庞大的难民。没过多久,饥荒就在灾区迅速蔓延。
“部分幸存下来的难民为了生存,开始向周边地区迁移。在迁移途中,许多挨饿的农民开始结成团伙劫掠粮食、财物,天下的治安环境迅速恶化。
“最终导致农民起义,反叛乱浪潮席卷全国。导致王莽新朝走向失败!”
袁绍紧皱眉头,不解的问道:“易先生,您到底想要说什么?我等愚昧,能否直言不讳?”
易小川望向袁绍,掷地有声,冰冷肃杀,甚至到有些毫无人䗼的说道:
“将军,我说的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为让黄河决堤,水淹冀州!”
“哗——”
全场哗然震动!
跪坐上首的袁绍,都瞬间呆愣住,神色写满了挥之不去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易小川说了那么多王莽为何失败,分析原因就是黄河决堤,后面发生了一系列农民起义等情况得出了结论。袁绍还不明所以,此时终于惊醒过来,这是意有所指啊!
若是冀州沿岸的黄河防线决堤,水淹冀州,以冀州如今的人口承载量,将死伤无数,逃无可逃!
赵王刘羽若是耗费精力赈灾,也将如同王莽那般,供不应求、僧多粥少啊!
届时结果是什么?赵王刘羽将被拖住这个泥塘之中,耗费精力,无数钱粮赈灾,依旧无济于事。他会如同王莽新朝那般,走向崩塌!
别看赵王刘羽阵营如今是庞然大物,但在自然天灾之下,一切都只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的渺小的凡夫俗子罢了!
届时群狼环伺,将落井下石!
此计其实属于“水攻”,袁绍不得不感叹易先生的足智多谋,奇思妙想!
袁绍心中有些心动了!
但此举太过丧尽天良,恐会引得天怒人怨。并且,袁绍阵营中,可是大部分都是冀州河北出身!
这让袁绍陷入犹豫不决的沉默之中!
在场谋臣也是惊骇不已,特别是冀州出身的将领谋臣,神色震动,旋即化为惊怒,直接挺身而出。
“这是什么狗屁的计策!明公,切莫不可听从这等妄言!此计丧尽天良,必会惹得天怒人怨。届时天下口诛笔伐,名望受损,或将遗臭万年!”
审配出身冀州魏郡,正巧就是黄河防线的前沿阵地,若是黄河决堤,魏郡难逃干系。家乡父老,将葬送水海之中。从来都只有为家乡修桥铺路,从未听说过自掘坟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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