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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曹子 > 第六十章 不见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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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兰陵!”

    呼的一掌,似乎眼前这身着黑色水靠的水鬼就是口呼之人,他重重一掌击在对方胸口,耳边听见肋骨断裂声。水鬼嘴中吐出一口鲜血,眼见不活了。

    方脸中年人顺势将沾血的手,往下衣摆上一擦。

    “应你所愿,公羊输前来一会!”

    这里是一段小河流,河道狭隘,道侧水草浓密,天上星月微光。

    他高大的身影靠近河水,背后跟了几个持兵器的随从。其中一个抽出兵刃,将刚刚几个拦路的水鬼,无声地挨个补了一剑,呻吟声顿时消失了。

    河水中间,停着一叶乌蓬扁舟。

    舟中人对外面的杀戮,仿佛视而不见,从舟中飘出阵阵瑶琴声。

    确定仇敌在前,公羊输反而不急了,驻足停步。他背后的随从,也马上停住脚步,默不作声的站在后面,显得训练有素。

    他不耐烦的侧了侧耳朵,按捺下心情,强迫自己把这一曲听下去。

    琴声澈澈淙淙,犹如这河流的一湾清水,表面平缓流动,内里激流暗荡。偶有抑扬清亮之声,无汤汤之态,似刮起一阵斜风细雨,江湖险恶,蓑衣当归。

    一曲抚尽,弦声铮然,船中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老军头,故友新曲,还没消去你心头的杀机么?”

    “对一个老卒,用这套腔调和说词。你这位兰陵先生,不是对牛弹琴么?”公羊输嘴角轻轻一歪。

    “你的故友,不是早早都被你亲手埋葬在,西河那无尽的波涛之下。莫非你想见他们一面,我可以送你一程,顺便代我向他们问好。这河水底下的污泥,够深,也够厚,正和你相配。埋一个人,也够了!”

    船上的人呵呵一笑,没在意他话里的讥讽。

    这位精于琴棋书画,才艺卓绝,有个“兰陵先生”美誉的荀先生,从船腹钻出来,立在船头。外貌清朗俊逸无比,有一种儒士气质。宽袍大袖,隐隐有出仙之态。

    他并无请人登船的意思。

    岸边的,也自巍峨不动。

    荀先生率先开口,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过话中饱含赞叹之意。

    “你们在北地,眼看马上就要被我犁庭扫穴,一扫而空。想不到顽固的北地人,也有这种大魄力,一件虚无缥缈的“大逆之物”,将我调离北地。数载寒暑功夫,功亏一篑,现在反濡其尾,叹之奈何。现在北地局势糜烂,守军不思进取,你们的人,应该在弹冠相庆了。”

    虽然对方说的,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中年人公羊输脸上却是殊无得意。

    北地势力在战局最后的紧急关头,的确利用一件物品,将此人调离北地前线。搭上潜藏多年的高位暗子,,让此人留下的布置出现纰漏,绝境一击后,获得喘息之机。可谁也没想到,这位兰陵先生被夺权后,在边郡假装治理行装,迟迟不动身,实则暗暗来到这个内地郡,同样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北地没有借些首级给你一用,影响你升官晋爵,倒真是我们的不对了。有荀兰陵在幕后亲自布局,卫氏数百人,死得可是一点都不遗憾冤屈.........”

    他的脸上的嘲笑尤甚。

    “听说你刚来的时候,藏头藏尾。真是一条好鹰犬,如此不惜已身,忠于社稷,难道还怕被认出来,寻上门给你一剑,做一道马尿槽卤!”

    荀先生也笑了

    身为一代兵法大家,在军中运筹帷幄,在北地是让小儿停止夜啼的人物。想摘他脑袋的人,数不胜数。在北地一些未开化的部族里,甚至有拿人颅骨当酒杯的野蛮习俗。于是就有人扬言,要将他的脑袋盛满马尿痛饮。

    “我的布局,可不止这些!既然你们北地人,可以用一件物品让兰陵先生挪窝。兰陵先生自然也可以,同样利用这件物品,另开一局,让北地人再投罗网。”

    他脸上多了一点意味深长的微笑。

    “卫氏不过是旁系。你们开来的这条大船上,人数虽少,都是真正的嫡系精锐吧?”

    公羊输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本来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可那件北地珍贵物品,意外的暴露踪迹,重新落入已手,事情就起了变化。北地局势僵持后,上层又记挂上这件已送出北地的物品。这人说的不错,大船上装载的,的确都是真正的精锐。

    北地百战精锐!

    陆地上的。

    “荀兰陵!”

    方脸中年人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很滑稽的那种。

    “你这个人,就是太托大了。谁说我们这次目的,是收回那件物品!北地人的目标,一直以来就是你啊........”

    作为“故友”,相比其他北地人,他更熟悉这位曾经背友求荣的兰陵先生底细,和对方真正的厉害之处。

    他一字一顿的,念出清朗俊朗的对方最有名,也最毒绝的称号。

    “不见圣贤荀兰陵!”

    长相学问能力,样样俱佳。出身天赋师承,全是上流。

    逢门而不入,

    所行之道,不见容于圣贤。

    “从你大胆放那条大船闯入郡中,就注定了,你此时的窘迫!失去了边塞大军的护卫,你这位兰陵先生,如何安然地躲在后面军帐中,运筹帷幄!”

    在中年人振聋发聩的语声中,小河里河水倒卷,直接冲进来一艘艨艟大船。以鲸吞之势,蛮横无礼的挤进这条狭长的小河道,毫不担心水位搁浅。前方那艘寂静停泊的乌篷小舟,在它面前,犹如鲸鱼前的小鱼,震动摇晃不已。

    小舟上正当其冲的荀先生,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慎重神色。

    方脸中年人公羊输他有些想大笑,甚至还有点眼泪。

    “用你的人头,做你自己布下的,这一场棋局的胜负手吧!”

    一柄流光泛彩的奇异长剑,忽然显于公羊输之手。

    争夺的荧惑剑。

    月垂于天,荧惑于星。命数气运牵系于星辰,当落。

    .......

    如果说北地那群造反人士,最痛恨的东西。

    不是酷烈的风沙气候,也不是边关禁运导致日渐短缺的粮食和衣甲,而是一个人。

    战士死在沙场,死得其所。以少敌多的战场,输了也就罢了,北地人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和壮烈。可是以多打少,甚至已方优势明显的战局,不明不白的就打输了,这就太让人憋屈了。自从几年前,边郡来了一个清朗俊逸的“剿匪”谋士,北地人就再也没讨得了好去。而且官军步步紧逼,前方鏖战危如累卵,后方老巢直接被人一把老火差点烧个干净。

    最后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花了偌大的代价,送走了这位。在北地局势暂时平稳后,宁愿派出仅剩的精锐,到内地郡县来送死,只为干掉这个人。虽然这位谋士已经被夺职降爵。

    北地人不想他再回去了,扼杀这位太过危险人士。

    一点可能都不留!

    作为北地反叛势力,最先来到此地也是目前地位最高的人,公羊输一剑入手,神情冷静的望着对面,气息张扬。

    伴随大船轰隆急冲前行之势,他背后的几位精锐悍卒,如听了军令一般,统一竖起兵器然后整齐划一的一声大喝。

    “喝!”

    声音慷慨悲昂!气势更添威壮。

    作为昔日在西河之上,和秦国蜂拥而至的千船水师,进行多番对攻的一员魏国老将,公羊输身上自有一股威势,经过岁月沉淀而不改。

    艨冲大船上也有多人遥相呼应,声未尽而船已至。

    虽然只有一条船,犹似行驶在大江之上,有劈波斩浪之势!

    “杀荀兰陵赎罪!”

    他紧紧的盯着对方。

    一位谋士,无兵无将,无疑失了爪牙,也失去了最大的威胁力。虽然能调动部分郡内军卒,可非一时之功。何况你将绝大部分的人手,调去对付我们的临时营地。你该如何面对现在,你亲手布下的这一局,还有意料之外的敌方援军呢。

    曾经说出“岂日不胜”这种话的,同战船人?

    少见巍峨的大船疾冲而来,都能看到船头临时加装的撞角,似乎要将拦路的一切大船小舟,统统一撞两断!还有岸边巍峨身影,说出的赤裸裸铁血话语。

    对这一切,清朗俊逸的荀先生熟视无睹,反倒把视线投到对方大船的水面下。

    水面激烈波荡,底下还可以看到巨大的黑影。按理说,这种大船,不可能在小河流中行驶,别说上面还装载了人手。

    机关,还是秘术呢?荀先生思索起来。

    北地人可没有这种东西,看来官方给了他们太多压力,又有一家反抗势力加入抱团了。大船一夜修好掌舵,还加装这种奇技淫巧,拥有这种造船能力的,只有可能是......真是灾祸不断,群匪四起。

    他无视了迎面而来的气势汹汹大船,在它沿着河道,越过中年高手公羊输一行时,嘴角反而有了一丝弧度。

    “太少了。”

    声音清越温和,远近皆清楚闻见。

    “凭这点人手,就想杀兰陵先生祭天,怕是有点难了。老军头,你诈唬威胁人的本事,还是这么拙劣!”

    语音落地,那艘大船底部响起巨大响声,船头水面翻起阵阵血浪,陷入泥泞之中。船只缓缓降速,直接停了下来,离那只小舟,不足三丈之远。

    岸上人人变色。

    唯独公羊输神色不变。

    “杀你却是足够了!”

    荀先生似笑非笑,答非所问。

    “船只太少了!”

    假如这种特型船只,真这么厉害,在河道中能如履平地,多几只倒是可以在江湖上,与郡内官军和民间的联合势力相抗衡。而不是被困于河道一隅,人员在陆地上互相打来打去。更不用说,用来穿越密布的小河流,前来围杀自己。

    公羊输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根据北地和友军的安排,运载贡品的官船到了郡内,或真或假的接了那件物品,回转北地。这样很难有官方势力公开对付他们,船上留守的人员,甚至可以说是士卒,足够对付一般的土匪民间势力。

    北地精锐借机在郡中集结,等候援军陆续来到。不管是为了那件宝物,火拼闯关一场,还是如约取了那位兰陵先生首级。

    可先是援军营地外围被袭扰,这在双方的意料之中。营地中央实力足够,然后来了一个极其难对付的敌人,横行无忌,不少人被杀被擒,甚至还有友军中的重要人物。逼得营地不得不把躲藏在郡内的高手自己,再度请了出来。

    本来处于在暗优势,被反客为主,被逼得跳出来。

    他知道这便是荀先生的手段,却是无可奈何。为了不惹眼,所有人员都是化整为零,友军船只暂时也只来了一艘,这是逼着自己打一场没准备好的决战。

    于是他出现了。

    带着那柄藏着秘密的宝剑出现了。并没有去营地中央,和那个“难对付的高手”较劲,而是直接带着人打进了荀先生老巢。

    对攻,这就是他这位老将的作战风格!

    “你可以赌,我们这边,现在能不能收下你的人头!”

    公羊输面无表情,着意在“这边”两字加重了语音。

    机巧大船既已开出来,友方也有重要人物落入敌手,缔约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他相信对方这位兰陵先生,知道其中的轻重和分量。

    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能与北地反抗势力相媲美。

    果然,荀先生沉默了。他转头,瞧向那艘触了水鬼的大船。高高的船舷挡住了一切视线,那里面没出来的杀手锏,会是什么呢?北地精锐,南国剑客,还是异地独特的.......

    似在猜测,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公羊输也不着急。

    带来的北地男儿,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这一块别说没埋伏,就算有埋伏,他也有信心带他们杀出去!只要不遇上大批的郡府军,尤其里面的精锐兵种......而这点是不可能的。和自己有几分厮杀交情的那位郡内高官,再三向自己保证,动用郡内重甲兵卒的公文,就压在他的案上!

    “不见圣贤”这个恶名,凡他参与之战,双方必死伤惨重,已成惯例。这位可不单得罪了北地人,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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