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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做什么？太脏了！”苏络苒还以为这些天他改了这个动不动就膝盖软的毛病，没想到又开始了。
月芽儿赶紧起身，把裤腿拍打干净，又跪在软榻上。
“你没拒绝吗？”
月芽儿干脆地摇头。
他怎么会拒绝？这是天大的好事，比起任人使唤，至少在他十二岁以前可以在冬院可以单一的为小姐工作，在工作上也不用挑拣其他大孩子剩下的脏活累活。
苏络苒坐在大床上挽了挽她的蕾丝睡衣袖子问：“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妈妈？”
这就是她觉得别扭的地方，之前一段时间病着，脑袋昏昏沉沉没想起这回事，今天总算是要弄清楚。
这月芽儿是不想？还是不敢？
月芽儿显然很惊恐，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上身直接往前趴在软榻上，吓得说不出话来。
苏络苒伸手拿过床头矮柜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分析：“你又不会杂技，瘦不拉几又搬不动东西，你能干什么呢？”
“白小姐，我……我会搬的，等我长大一点就什么都能做了！”
“那也太久了，我等不了了。”
月芽儿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会学的！我明天就开始学！”他惊出一身冷汗，太阳穴狂跳，这段时间以来的轻松生活，有些让他忘了本分。
苏络苒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我还天天得上课呢，冬院里不能养什么都不会的闲人，不如把你……”
“白小姐求求你！别把我送走！我什么能做的！求求你！”月芽儿的语气越来越弱，像是离水的鱼，苦苦挣扎而已。
这话都说服不了他自己，他确实什么都干不好，也没什么本事，连赏钱都赚不到。
“……不如把你送去上学，你想不想上学？”
月芽儿一愣，眼泪控制不住掉落了一滴，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掉，再次哀求：“我不敢，白小姐别把我送走。”
苏络苒根本不理他奇奇怪怪的话，重新问了一次：“你想不想上学？你得学些本事知道吗？”
月芽儿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我改天找人问问学校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月芽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白小姐，别在我身上浪费钱了。”
苏络苒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哦，我可不能把钱随便花到别人身上。”
月芽儿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除非你叫我妈妈。”
月芽儿半张着嘴，只觉得跪着的双腿发麻，哭得脑仁也有些疼，怎么跪在软榻上也会浑身都难受呢？
苏络苒“威逼利诱”：“你想好了吗？不学东西就没本事，我不会给无关紧要的人花钱，你叫我妈妈，我就送你去上学。”
月芽儿愣愣地发呆，半天动弹不了。
苏络苒也没逼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睡觉了，去关灯。”
月芽儿这才回过神来，拖着自己压得疼痛的腿，一瘸一拐地去关了灯。
年关将至，游园里的小商贩越来越多，像个集市，所幸这些粉丝都还算和气，并不狂热，否则游园该加强管制了。
气温骤降，苏络苒只能隔三差五揣着暖炉，回到案发现场去看看，顺便透透气买些小零嘴。
“白小姐，来盒胭脂吧！”
“看看簪子吧白小姐！”
“新到货的手绢！从南方过来的！”
“刚出炉的蟹黄包！”
苏络苒终于停下了脚步：“闻着挺香，打开看看。”
小贩麻利地把摞在一起的蒸笼掀开：“一角钱一笼。”
苏络苒看了看，一笼五个，个头不算小。
“来一笼吧。”
“好嘞！”
小贩麻利地给装好，苏络苒腾不出手，让月芽儿抱在怀里，自己熟练地吩咐：“记账上。”
“好好好！白小姐慢走。”
准备回冬院的路上，走近居住区苏络苒就听到巷子里传来打骂声，她立刻就要过去看看，抱着包子的月芽儿欲言又止，但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干什么呢？”
只见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围着地上的一个同样年纪的小孩又打又踢，听见苏络苒的声音，头也不敢回一溜烟地跑了。
游园里除了艺人，其他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拉帮结派事件是不允许发生的，要是被园里巡逻的黑衣人发现，只有从游园消失这一个结果，因此欺凌虽有但也不敢明目张胆。
地上的小孩缓缓爬起来靠在墙边，艰难地喘着气。
月芽儿愣愣地喊了声：“小雄哥。”
“你认识？”
月芽儿点点头。
苏络苒猜测可能是他的朋友，低头看了看，没发现对方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衣服有些脏，居住区随时会有人经过，她也不方便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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